刚想抬脚走进屋子里,草棚里又传来一声,比之前的那声更加凄厉,但是声音不大。这声音不像是什么家养的动物,更像是某种野兽。难道在这小村庄还有人养那么稀奇的东西?想到招娣一系列奇怪的举动,我没控制住好奇心,拿着手机踮着脚向草棚靠近。
吱嘎的一声,草棚掩着门被我推开了个缝,上面掉下来不少的灰尘。我拿着手机向里面照了一下,这一下差点吓得我把手中的手机甩了出去。
黑漆漆的草棚里竟然躺着一个人!
面朝上,四肢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这动作,竟然像一条蛇一样。冷静下来之后,我才突然想起,地上躺的不就是那天我在火车上看见的小孩吗。他那晚缠在我床头的样子,跟此刻在地上扭动样子一模一样。
原来他没死,可是外面这么冷,他妈为什么会把他关在这?
这时,地上的那个小孩好像被我手机的光惊扰了,顺着我的方向看过来。他的眼睛里,竟然透着猩红色的光。鼻子里喷出热气,发出被惹怒的声音。
我想走上前去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我刚迈了一步,地上的人迅速的向我爬过来。快到我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已经到我的面前了。
就在快要扑到我身上的时候,响起一声铁链被拖动的声音。我往后退了一步,那手机照过去,原来,那孩子的脚上被两根手臂粗细的铁链锁住,向前动弹不得。
可是那孩子却没有停止挣扎,而是不停地向我冲来。草棚被拉得晃动,看起来马上就要倒塌了。
屋外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招娣听到声响后马上冲了出来,把我一把推开,抱住草棚里的孩子,小声安慰。老大他们好像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纷纷衣服袖子问‘什么情况?’我摇头。穿上鞋跑了出来。
老大看着草棚里发狂的孩子,和站在一旁的我,扯着我的
招娣把孩子的情绪安抚好了之后,把草棚的门关上。走到我身边‘刚才我是心急了,对不起’没等我说话,招娣就走进了屋子。剩下陆桓和老大面面相觑。我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紧跟着招娣走了进去。
招娣刚要关门,我把手臂横进去,招娣看着我,轻声说‘天晚了,歇着去吧’
‘我知道这话我问有些唐突,可是那个孩子,到底怎么了’
招娣低了一下眉‘生病了’
招娣的孩子今年九岁,距离他开始发病的时候已经快要两年了。招娣家就住在山脚下,平日里招娣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他上山去。可这七八岁的孩子哪会乖乖听你的话。一日傍晚,招娣见孩子还没回家,遍满村的找。正碰见从山上采药回来的邻居,招娣便问见没见过自己家孩子。邻居手一指,说在山上见过。
招娣赶紧转头往山上走,边走边喊。
在山上玩耍的孩子听见妈妈的喊声,就着急的往山下跑。不知怎么的,越跑感觉双腿越紧,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
两人一个上山,一个下山,正好撞到了一起。招娣看见孩子,二话没说照屁股猛拍了几下。拎着回家了。到家以后,孩子吞吞吐吐的说感觉腿上紧得很,招娣余气未消气呼呼的拉开孩子的裤腿子一看,差点吓得坐在地上,赶紧伸手把孩子的眼睛捂住。
孩子的双腿间缠了一条黑底黄花的蛇,那蛇在招娣眼前慢慢收紧蠕动。招娣情急之下,拿起身旁的镰刀,照着蛇的七寸就砍了下去。本来缩紧的蛇一下子舒展开,这一紧一缩,蛇皮好像嵌在孩子腿上一样,留了个难看的疤。
好在孩子没被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招娣也没心责怪,搂着孩子早早的睡觉了。
可是从那之后,奇怪的事就接二连三。
刚开始,孩子越来越喜欢吃凉的食物,什么饭菜刚做出来一口不碰,非要放个三天两天的才肯吃。也不肯呆在屋里,总喜欢往潮湿阴冷的地方爬。到后来,孩子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是作为人的能力退化了一样,孩子不会走路了。整天像蛇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
关于蛇仙上身的传言,就在那个时候传了出来。这几年,招娣带着孩子各地的看病,有的大夫说是心理疾病,有的大夫干脆就说治不了。
外面人风言风语说多了,难免往心里去。招娣想着,会不会像村里人说的那样,真是什么邪病,也带着孩子去大仙那里瞧了瞧,、谁知道大仙对这事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
而且,最近,孩子的症状不光是像蛇一样爬行,招娣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
招娣把脸埋在手里,痛苦的回忆。
大概就是不久前,招娣发现每到夜里十二点,孩子就会情绪不安,就会发狂,像一头野兽一样,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前一阵子半夜跑出去,冲进人家的房子里,咬伤了人家的孩子,被人打的半死。招娣心疼的不得了,还得不停地道歉。招娣没办法,才用锁链把他锁住。
这两年,为了给孩子看病,招娣一家两口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无奈这孩子又离不开人,这能让招娣的老公自己在外打工,招娣在家看着孩子。亲戚朋友的钱都借了个遍,到现在已经不好意思朝别人开口了。
说到这,招娣的眼泪已经开始不停地掉。曹可瑞也眼眶湿润的坐在一边,不停地用手拍着招娣的后背。我的注意力却被她说的那孩子的症状吸引过去了。
怎么越听越觉得像叶华当时的样子呢?这里离帽儿山十万八千里,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
‘生病了该看得看,别信什么大仙说的。这种病多半是什么癔症。是在不行找几家媒体,现在不多的是募捐的吗,不能让孩子这么拖着’老大说。
老大向来相信科学的力量,党的政策方针。根正苗红的……中老年。可从帽儿山回来以后,我算知道了,有的事你不信不行。
‘你说的是哪个大仙?’有没有可能是和那群神秘人找的是同一个人。
‘村子里就那么一个会辟字算命的人’
看来明天真的要回回他了,要是真的是中邪了,一定会有办法驱邪。要是真跟帽儿山扯上什么关系……妈的,我就不活了。
我拍了拍招娣的肩膀‘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说完以后老大他们和招娣都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尴尬的咳了两下‘我的意思是,我那个,北京医院有熟人’
招娣擦了下眼泪‘谢谢你们了’
转眼都折腾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几个又重新躺了回去。
‘老大,你说,这病医院真能看好吗’陆桓看着棚顶问。
‘钱到位了,什么病都能看好’
陆桓叹了一口气,几个人都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招娣看我们几个人都在收拾行李,便过来问‘怎么,就住两天就要走了吗,山上的事情都弄完了?’
老大把背包紧一紧背在背上‘没有,我们搬去村长家住些日子。总在你这麻烦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