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实力太弱。对了,肖孙文那番话也是听我爸爸说的,那我是不是应该仔细问问?可是我爸在哪,布下九宫锁魂阵的那些阴阳师中,并没有我爸,环顾四周,我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没等我多问几句,肖孙文已经消失不见。确切的说,他又重新投身战斗圈,身影很快被淹没。战斗越发激烈,阴阳师阵营并没有占据上风。
如今的这些阴阳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太多真正的战斗,难免会有些发挥失常。而邪尸则是疯狂进攻,毫不退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嘭!”一声闷响传来,漫天血雨。
抬起头,我被震惊了,洛河图前辈自爆了!不知道洛河图前辈之前到底用什么秘术,能够存活至今,能够在百年后再次跟自己的肉身融合,简直就是神迹。他为什么会自爆?难道情况已经恶劣到了这种程度?
他自爆的勇气,让我无比钦佩。在洛河图前辈自爆之后,姜子牙的气势明显虚弱了几分。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底有些蠢蠢欲动。洛河图前辈已经自爆,接下来谁能拦住姜子牙的怨气突破九宫锁魂阵?
“哗啦!”那九条金色的锁链剧烈的晃动着,近乎崩碎。
金光一闪之间,我看到其中一根锁链上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我爸爸?我急了,我爸爸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阵眼。
不,不对,阵眼远远不止一个。或者说,九根锁链都是阵眼,但只有其中一个至关重要,如果被侵蚀,九宫锁魂阵将会姜子牙的怨气所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懂了这么多,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爸爸现在处于最危险的境地,姜子牙的怨气很快就会把他毁灭。
“天天,准备好!儿子,记住,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有个男人的样子!”我爸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话音未落,漫天血雨汇聚在一起,凝成人形,侵入我的体内。一瞬间,一种磅礴的力量,充斥着五经八脉,这股力量,简直要把我的身体撑爆!
“唰!”一道金光,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入体内,这是九宫符!
我猛然抬头,看到我爸的身影渐渐暗淡下去,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爸爸,他真的消失了,比以前消失的更干净。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满面。脑海中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提醒着我,是时候摧毁姜子牙的千年怨气了!
“死,去死吧!”眼泪遮挡了视线,我的声音模糊不清。
但这并不影响大局,九宫符完全恢复了灵性,朝着姜子牙的残魂压迫而去,这场战斗中我的作用只是以身体为媒介,让洛河图前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付姜子牙的残魂。
我的意识应该是受到了洛河图前辈的影响,我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外人,站在奇怪的角度,观看这一场看似匪夷所思的战斗。
“吼……”姜子牙的怨气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黑色的骷髅头消散,而后又凝成人形。
九宫符在这一瞬间,变成一张薄薄的纸,其它几根金色锁链中,也各自飞出符箓。除了五行符之外,其他几张符箓我都不太熟悉。
看到五行符,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任冰华一眼。从她脸上那悲伤的表情,我能读懂一切,任策前辈应该是做了跟我爸爸一样的选择。
九张符箓在天空中旋转,最终紧紧贴在一起,化作一本书。姜子牙的怨气,似乎被封印在那本书里。我能感受到,是这九张符箓,镇压了姜子牙的怨气。
没等我松口气,姜子牙的怨气再次躁动起来,那本书要破了!我心中一急,体内的血气瞬间离体,喷洒在那本书上。
“啊!我不甘啊!”这是姜子牙的怨气,留在世间最后的叹息。
血色褪去,一本样式古朴,纸张泛黄的古书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在古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原始天书”。
我做了个梦,梦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话。我一直摇头,不愿意听,那老头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问我想要什么补偿。
这老头告诉我他是姜子牙,开玩笑,我又不是申公豹,不欠他的。他为了维护自己的神位,凭什么要让我付出那么多东西?
他说的话太多,我一时消化不了,只记得那本原始天书,是他留下的。为的就是斩掉自己的恶念,稳固神位。
如今姜子牙的神位是稳固了,但数千年来因为他的一己私利而殒命的天才不计其数。我曾经怀疑姜子牙在封神之后为什么没给自己留个好位置,现在看来,是我的想法太单纯。
说什么赔偿,未免太虚伪。他能让死去的那些人复活?他能让我和张小龙这种状态的“人”恢复正常?
没错,不能。他不是万能的,只是一个虚伪的老头罢了。说什么神不神的,其实也就是道行比我们更深的修道者,没什么大能耐。
本来不想跟着虚伪的老头子多说什么,但他还是坚持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我思索了片刻,我想要的,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得到。如今虽然我不能跟正常人一样,死后投胎转世,但我却也没了百鬼缠身的命格,少了很多麻烦,只希望这一世能幸福安乐。
我倒是想让我爸和任策前辈他们复活,可惜姜子牙办不到。我觉得很疲倦,不想再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只想当个平凡人,过自己的生活。
“我确实没什么想要……不对,你能不能让任冰华变成正常人?”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任冰华的五弊三缺。
姜子牙皱了皱眉:“变成正常人?难道,你不希望她以后能踏上大道,成就神位?只要迈出最后一步,进阶炼虚合道,五弊三缺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狗屁的神位,有什么意义?在我看来,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比较实在,我可不想冒着让任冰华短寿的风险,让她去成就什么狗屁神位。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选择还真得任冰华自己来决定。无奈之下,我摇了摇头:“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真的没别的想法了。”
刚说完这句,梦结束了。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十分不爽。
我很不耐烦的把身上那些烦人的玩意都拔掉,很快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都慌神了,以为我已经挂了。
无奈之下,我又配合着医生做了各种检查,在他确定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有了片刻的宁静。
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我有些疑惑不解,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没人守在我身边?任冰华呢,张小龙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抱怨完,张小龙笑嘻嘻的冲了进来:“艾玛,你又活了?真不容易。”
我懒得搭理他,盯着他身后看了看,竟然没发现任冰华的身影。张小龙嘟囔道:“看什么呢?我自己来的。”
我叹了口气:“那你可以滚了,我还真不想看到你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