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掺起了秀娥,干脆就把事情全盘托出,说完,这秀娥直接伸出了双手道:“更臣哥,要是有用您就绑,本身就是他们造的孽,我们得偿,只要能救小玉的命,绑了吧,我不怪您。”
爷爷看着那哭成泪人的脸,铁石心肠的人也下不了手啊,叹口气道:“就冲你这一声更臣哥,真绑假绑我都不会绑,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难处,我今天要是不绑了你们俩,国忠跟大胆叔就要毁了乡亲们的庄稼,你说这事儿更臣哥咋办?
所以我厚着脸皮算我求你了,今天晚上我不绑你,你可以去帮乡亲们看下田地吗?”
秀娥一下就又跪下了,道:“怎么不行,就是现在要我的命那也行啊!”
爷爷点了点头,这算是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何小玉去看着庄稼,那个李国忠跟李大胆想必看在未亡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动手吧?
能拖一天是一天,办法总是要时间来想的。
就在这时候,披着棉袄的何真人却不请自来,爷爷站起来要让座,被何真人摆手制止道:“你们说的,我刚在外面都听到了,更臣,你这个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秀娥,你今天晚上跪在村口,告诉你男人,说我想跟他谈谈。”
何真人支持爷爷的观点,那就是不绑秀娥跟二蛋,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或许在现在我们会认为就是一个假绑,又不是真的绑了也无妨,可是在那个年代,这种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自认为大老爷们儿的人是做不出来的,这是一种老式古典侠义情节。
存者还在,死者却在为祸乡里,秀娥是真心的心痛,她不会拒绝何真人的说法,奶奶他们剪了一些纸钱,在晚上的时候,秀娥来到了村口,放声痛哭叫道:“国忠,你要是还心疼我,心疼你那个现在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就不要再造孽了!
国峰他死后为恶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活着的时候那么清楚的一个人,怎么死后也犯糊涂?
他害了人姑娘何小玉,就算被丢油锅里炸一百遍也是罪有应得,你明知道他是错的你还是要帮他?”
“李国忠,你给我出来!
我倒是要看你变成鬼了是什么模样,你怎么就不敢出来见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把乡亲们给祸害了,你让我跟二蛋在村子里怎么做人?
二蛋的脸出了那档子事儿,不是更臣哥还有乡亲们照顾,你们李家还能有后人在?
你出来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你变成了鬼,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秀娥每叫一句,就洒一把纸钱,在这个夜里,一个女人点了一个火盆在村口对着一个死去的人念叨,这个场景其实非常的恐怖,由此可看,这个秀娥也是一个聪明女人,她说的话没有人教,全是自己要对李国忠说的话,爷爷跟何真人就在角落那边听着,秀娥是真聪明,她这话说是说给李国忠听的,又何尝不是说给他们俩听的?
活着的人是要给自己铺路的,万一李家三鬼真的不听劝,村民们把怒火烧向了他们娘俩咋办?
这样说起码让我爷爷以后绝对不可能为难他们,当然爷爷的为人也绝对不允许他们这么为难。
秀娥就在那边这样碎碎念了半天,可是村口那边丝毫没有动静,爷爷对何真人道:“看来是没用,这个李国忠是不给一点面子了。”
何真人也皱着眉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在等等看,从上次那事儿来看,这个李国忠的确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这天寒地冻的,秀娥在那边叫的嗓子都要哑了,爷爷也看不过去了,就对何真人道:“何神仙,要不就算了,现在这么搞,跟我们逼着秀娥一定要把鬼叫来一样。”
就在爷爷话一落音,忽然那边儿一阵阴风起,吹的那些纸钱四散,火盆里的火都差点要被吹瞎,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声音,道:“秀娥,你回家去!没有你搀和的事儿!”
这个声音,俨然就是李大胆的声音!
爷爷打了一个激灵,跟何真人一起死死的盯着村口,想要看到李大胆的身影,可是根本就没有,只见烟雾缭绕散去以后,秀娥已经软在了地上,俩人赶紧跑过去,发现秀娥已经晕倒了。
爷爷一下子着了慌,他娘的这个李大胆,怎么就能够对自己的儿媳妇儿下手呢?
何真人把了把秀娥的脉搏,道:“没事儿,就是晕过去了,看来这个李大胆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更臣,你先把秀娥送回家,今天晚上我就在地里坐着,拼了我的老命,也要保住乡亲们的庄稼。”
爷爷担心秀娥,这玩意秀娥在出了什么事儿,本身就可怜的二蛋这可怎么办?
何真人应该能照顾好自己,他就把秀娥扛回了家,其实到家的时候秀娥已经醒了,只是脸色有点发白,一直在哭着对爷爷说李家对不起乡亲们,如果那些庄稼地真的没了,那他秀娥就没脸再活下去了。
“秀娥,你可千万别想多,二蛋还需要你来照顾,这事儿你尽力了,不怪你更臣哥知道,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何真人。”
爷爷说完拔腿就走赶往村口,他知道他没有资格担心何真人,可是他就算去了没用,他也必须去,这是他的做人准则。
爷爷到了村口,找到了何真人,眼前的何真人是爷爷从未见过的何真人。
这已经不是那个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放牛老头了!
何真人此时身穿皂衣,背插桃木剑,手持浮尘,这是以前他在无上观时候才有的打扮,这一身衣服让何真人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是一个道教大真人的气势!
何真人看到爷爷来,对爷爷摆了摆手道:“你回去照顾好爱国和弟妹,放心,我何安下没什么大本事,古有天下义士为百姓守国门,今天我何安下为村子里白余口人守着这片庄稼地。也算是尽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