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灯女鬼!
它出现的时间和教导主任遇害的时间相当吻合。联想到最近校园里发生的一系列不寻常事件,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它了。
“哎,你们知道吗?”湘公子似乎还知道什么内情,把手放在脖子的位置,“我听说,生物老师和四零一那男生死的时候,脖子上也出现抓痕。”
“这么说,教导主任的死也是和人皮灯女鬼有关?”
“这还用问呀!我想,脖子上有抓痕就是它留下的标志了啦。”
湘公子接着补充道:“要是谁的脖子出现抓痕,哼哼,那他是肯定没命了。”
真是这样吗?
恐惧的阴霾逐渐覆盖了校园上空的苍穹。一连串的死亡事件在传来传去的流言飞语中慢慢腐烂,腥臭的气息大片大片地盛开在空气中,惊悚着陆在一张张年少的脸庞上。
而后,在教导主任死去的第二天,一则诗出现在了刚刚出版的校报上。
黑色的灵车装着棺材。
街边的学生问。
棺材里有人吗?
还没有。
还没有。
教室里的教导主任问。
棺材里有人吗?
快有了。
快有了。
黑色的灵车停在路口,街边的学生走过来问,棺材里有人吗?
已经有了。
已经有了。
躺在棺材里的教导主任回答学生。
毕浪手攥着校报,浑身颤抖不已。即使其他学生看到这样的恐怖诗歌也有点害怕,但绝没有毕浪这般惊骇不安。因为诗歌里写的明明就是他嘛!那天晚上,他就是在街边碰见了一辆黑色的灵车呀,还有死掉的教导主任……
毕浪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再查看一次那条诡异的短信--“将有人代你去死!”
不过,那条短信却不见了,是他无意中删除了吧。毕浪看着手机屏幕发呆,苍白的光照亮他脸上的涔涔冷汗,他的手心明显有潮湿的感觉。
“不准在课堂上玩手机哦!”
突然,一个声音闯入了他混沌的思绪中。毕浪有如触电般一僵,瞳孔在抬头的瞬间无限扩大。居然,教导主任就站在他的面前!纸般苍白的脸,嘴角有鲜红的血迹,枯骨般的手正攥着教鞭,狠狠地挥打下来。
他尖叫一声,抬手一挡。
不过,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反而听到温柔的询问:“毕浪,你怎么了?”
惊魂未定地张开手定睛再看,毕浪看见青春靓丽的Miss柯正站在课桌前。不是死尸般恐怖的教导主任,刚才是幻觉啊。Miss柯又亲切地问他:“你生病了吗?”
“没……没有。”
“哦,那就好。不过,课堂上是不准玩手机的哦。”
Miss柯说罢,又转身走回讲台上。
没人猜一下日记谁写的吗(๑•ั็ω•็ั๑)我可以告诉你们肯定不是洗衣粉女神(๑•ั็ω•็ั๑)
毕浪把手机放回抽屉里,他忽然生出无限的感慨:要是教导主任还在,一定会把他的手机缴去。这个时候,他宁愿他的手机被教导主任缴去。可是,教导主任却死了,再也不会骂他,也不会处罚他了。
他顿觉失落和内疚,长叹一口气。
他看见前座的Kelly埋头在写着日记的样子。
她的背影让他多少感到一些温暖。
能近距离地注视自己心仪的女生,永远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下课后,教室里的不少人又拿出校报议论起那首诡异的诗。
特别是三年前也同样出现过的鬼诗,这顿时成了热门话题。
这首诗和从前的鬼诗一样,本不应该出现在校报上的。萧南和Kelly也参与校报的创作,按他们的说法,那个位置的版面本应刊登的是一首普通的诗。
为什么刊登出来的却是一首鬼诗?
这事太过古怪了。
鬼诗上的内容,恐怕也只有毕浪自己能真正了解。
他不想待在对鬼诗纷纷议论的教室中,他决定跑到厕所里抽一口烟。湘公子正在那里洗手。毕浪躲进隔间刚抽出一根烟,湘公子突然也闯了进来。
“浪哥,给我一根,行吗?”
湘公子接过烟,点燃,刚抽一口便被呛得直咳嗽,可见他是第一次抽烟。毕浪看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的湘公子,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湘公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呀!”
“唉,可能是因为最近经常做噩梦吧。”
“怎样的噩梦呀,能把你整得这般不似人形?……噢,不会是那种打飞机的淫梦吧?”毕浪一想到湘公子喜欢把床板弄得翻云覆雨,忍不住想笑出来。
“不是啦!”湘公子连反驳的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脸色十分憔悴,眼窝深陷进去,眼皮慵懒地半垂着,“是个鬼梦。”
“鬼梦?你梦到鬼啦?”毕浪极有兴致想知道湘公子梦到的是什么样的鬼。
“是个女鬼……”湘公子又抽了一口烟,虽然不再咳嗽,但那辛辣的烟味呛得他脸上的肌肉可笑地挤在一起。抽烟似乎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忧虑。他叹了一口气,忽然指了指天花板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梦到一个女鬼从天花板上压下来。”
“哦?”毕浪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湘公子继续说:“那个女鬼,穿着女生校服,在天花板上盘旋,她的头发很长很长,垂下来的样子很吓人。尽管她后来慢慢地从天花板降了下来,可是我还是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她的脸好像跟黑发融合在一起了,又或者说,她没有脸。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也叫不出声,那种感觉就像所有神经都被锁链扣死了,后来,那女鬼悬在离我头顶很近的地方。她伸出一只手,拼命地掐我的脖子。”湘公子模仿着被掐的动作,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似乎那个可怕的梦境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然后呢?”毕浪把烟头扔进马桶里,又问道。
“就这样了呀。”湘公子也把烟头扔进了马桶里,“我就是这样每天都梦到那个女鬼,被她压在身下掐脖子。(位子反了啊)你说,这个梦是不是很怪呀?”
“是很怪。”毕浪想了想,问,“它掐你哪儿了?”
“这里,这里。”湘公子解开衣领,手指在白皙的脖子上。毕浪凑近,往那个部位仔细看了看,不禁脸色一变。
湘公子的脖子上,真的有清晰的掐痕。
寝室里的人都在安静复习的时候,德林忽然指着天花板问:“那是什么?”
正在听歌的毕浪看见其他人转过头仰视着同一个地方,也站起来往天花板看去。天花板上有一大块色泽黯淡的霉斑,那霉斑正对着上铺,湘公子的床位。
“以前好像没留意呢。”毕浪说。
“是呀。这么大的污迹不可能不注意到。”德林转过头看着湘公子问,“什么时候有的呀?”
湘公子被问倒了,“我不知道呀。”
“啊?你就睡在它下面也不知道呀?”德林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抬头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觉得那像不像一个人形呀?我觉得好像哦。你们看,有手有脚,有脑袋,脑袋周围好像还长着许多的头发。怪吓人的,好像女鬼嘛……”
“够了!别说了!”
湘公子尖叫一声,全身冒冷汗地冲出了寝室,跑到厕所拼命地呕吐。德林被他这过激的举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