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道:“是啊,咱们还要找那草鬼寨报仇呢,这厚土屯拓跋家满门的血海深仇还要咱们报呢。咱们不会死的。”
一提到拓跋家的血海深仇,拓跋星眼中的怔忡之意尽去,随即恨恨道:“小五,你说的不错,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我沉声道:“星星,走咱们继续找爷爷和大哥哥去。”
拓跋星点点头,跟着我继续往里走去。这洞窟越往里走,越是阴冷冰寒,似乎进了冰窖一般。走出数十米之后,这洞窟的两侧果然结了很厚很厚的冰。再往前走出数十米,冰层更加厚了,我和拓跋星行进的这个洞窟,更仿佛是一条冰冻的甬道。
我渐渐的感到有一些寒冷,毕竟我没有练过什么功夫,我转头看了看拓跋星,却见拓跋星却是若无其事,我心里暗暗佩服。
我们又向前走了十几米,突然感觉这两侧的冰壁有些奇怪。我随即停了下来,看着两侧的冰壁,原来这冰壁之上,此刻竟是浮现出一层层人形的浮雕。
那浮雕眉眼口鼻俱都依稀仿佛,看上去就和一个人并无不同。更为奇异的是,这冰冻甬道两侧的浮雕全都是一般高矮,竟似是有人故意雕刻上去的一样。
有的浮雕的人像一侧的手中还似乎拿着武器,那些武器都是并不相同,有的像是长枪,有的像是大斧。只不过这些长枪大斧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层之中。
我看的暗暗奇怪。
拓跋星也是站在我身旁,眉头皱起,随后慢慢道:“小五,你看这些像不像武士?”
我凝神看去,这些冰层之中的浮雕人影还真的像是一个个手持兵器的武士。
我心中竟是浮起了一丝奇怪的想法,心中暗暗嘀咕道:“莫非这些还真的是武士,死后被人冰冻在这通道两侧的冰壁之中?”
我心中好奇,取出匕首,在身旁距离我最近的一具浮雕武士的身旁,那一把疑似长枪的冰壁上挖了几下,只见冰屑簌簌而落。片刻之后,我手中的匕首便将那一把长枪的枪头挖了出来。
凝目看去,只见这枪头之上满是铁锈,枪头下面露出的一截枪杆之上还有这暗红色的血迹,似乎这一把铁枪杀过不少的人,沾染过不少的人血。
我心中震撼,喃喃道:“星星,你看这一把枪竟然是真枪--”
拓跋星也是眼中露出惊奇之意,低声道:“怎么会是这样?”
我用手中的匕首慢慢将那把铁枪枪杆外面的冰层剥离,里面竟是露出了这一杆铁枪的枪身,和一只握着铁枪枪杆的人手。
那一只人手之上皮肤又黑又糙,似乎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士。
我看着这一只人手,心中的惊奇又多了几分。
拓跋星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言而中,这冰冻的洞窟两侧冰壁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尊手握铁枪的武士。
我伸手将那一杆铁枪提了下来,握在手中,只觉触手冰凉,那铁枪之上也是传出来一丝寒意。
我知道这一杆铁枪在这冰壁之中时日既久,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冰寒之意。
我拿着铁枪,看了看,只见这一杆铁枪的枪杆之上,写着神麚二字。
我皱皱眉,心里暗道“这个是什么字?这一回可丢脸了,不过是在星星跟前,倒是没有多大关系。”我咳嗽一声,对拓跋星道:“星星,这个念什么字?我还不认得。”
拓跋星看了看那个字,对我道:“这个是神麚,麚是公鹿的意思,这个神麚是我们鲜卑人太武皇帝的年号。”
我这才明白,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年号刻在这么一杆铁枪之上,我却还是不大明白。
拓跋星看着这一杆铁枪,看着铁枪枪杆上的这两个字,目光闪动,慢慢道:“这神麚是太武皇帝的一个年号,可也是太武皇帝的一支禁卫军,是太武皇帝的亲兵,据说当年太武皇帝就是带着这一支神麚军南征北战,东讨西杀,创下了赫赫威名。我们拓跋人世世代代以这太武皇帝为骄傲。听我爷爷说,太武皇帝死了以后,他的儿子景穆帝拓跋晃般遵照他生前的心愿,将他的遗体葬在了我们拓跋人的圣地嘎仙洞之中。”
我心中一凛,心道:“难道这冰封的洞窟就是鲜卑人的圣地嘎仙洞?”
我心中好奇,问道:“星星,这个洞窟难道就是嘎仙洞?”
拓跋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都是听我爷爷说的这些鲜卑人祖先的故事。”顿了一顿,拓跋星继续道:“我爷爷说,景穆帝将太武皇帝葬在那嘎仙洞中以后,生怕有人前去移动太武皇帝的骸骨,所以就将太武皇帝生前统帅的神麚军之中最忠诚的三百武士都一一带到嘎仙洞之中,随后用冰水兜头浇灌下去,寒冬腊月,这冰水临头,立时将这三百武士冻成一具具冰俑。
这冰俑手中的武器也一并冻结在这冰壁之中。”
我一呆,奇道:“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呢?”
拓跋星脸上也是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慢慢道:“据说这样做出来的冰俑,不为外人所知,而后待得有外人进入这嘎仙洞之后,这冰俑之中的神麚武士就会破开冰壁出来,将进入这嘎仙洞的来人杀死。”
我晒然道:“这都是些迷信吧?”
拓跋星慢慢道:“有时候,老人的话可不能不信,也许这冰俑就会破冰而出呢?”
我笑道:“可是咱们俩在这里有一会了,怎么没见这些冰俑之中的神麚武士出来呢?”
我这一句话刚刚说完,站在我身旁的那一具冰壁之中的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层竟然发出嘎的一声轻响。
我一呆,随即目光望向那冰壁。
只见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裂开了一条缝隙。隐约之间看到里面的衣袍。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自己刚刚还和拓跋星抬杠,不相信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出来,可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这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便裂开一条缝隙,难道这神麚武士真的要出来?
我眼睛盯着那冰壁,只见那冰壁之上又是嘎的一声,又有一条横的裂隙慢慢裂开。随着这两条裂隙裂开,冰壁里面的这一具神麚武士前胸的衣袍也露了出来。
紧接着,我的目光竟然看到这神麚武士露在外面的那一只又黑又糙的手掌的食指动了一下,随后拇指也动了一下。我咽了口唾沫,对拓跋星苦着脸道:“星星,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真的要活啊。”
拓跋星脸色微变,急忙取出渡鬼印,念动锁魂咒,施法在那冰壁之上。
只见数条黑色烟气从那渡鬼印上飘了出来,飞到那冰壁之上,慢慢落到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层之上。
那些黑色烟气仿佛一根根极细极细的绳索一般,将那冰层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
黑色烟气凝结成的绳索一端深入冰壁,竟是要将那冰俑牢牢捆住。
我心里这才一松,心道:“看来星星的这一枚渡鬼印也很管用啊,不弱于我的招魂符。”
拓跋星的脸上神色也缓了一缓,可是就在我和拓跋星神情刚刚放松之际,那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突然双臂抬起,猛地向外一震,这么一震之下,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立时被震得纷纷碎裂,落了一地。
随之掉落在地的还有拓跋星那施法在冰层之上的丝丝黑索。
那丝丝黑索仿佛大有灵性,掉落在地之后,宛如蚯蚓一般,又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
那冰壁里面的神麚武士抖落开身上覆盖的层层冰壁之后,竟是双眼睁开,往前迈出一步,从那冰壁之中走了出来。
神麚武士左脚落下,正正踩在那几条宛如蚯蚓一般不住摆动的丝丝黑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