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胡煜童的脖子上才狂猛地喷涌出了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衣服,我心中一阵悲凉,胡煜童没有金丹没有元婴,如此被斩了首,那定然是有死无生了。急忙把它放平在地上,霍地一下站起身来,四处看了一眼,虽然依旧不见任何异常,我还是气极地谩骂:“我不管你是谁,老子上天入地也得揪出你来杀之!”
我这么说着话的同时,手中的鸿蒙仙枝与玉萧同时舞起,又是一阵杂乱的萧声响起,在一个角落里,一点寒芒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的捕捉在了眼里。
我一见此,身形当即动了起来,也不管那极度危险的气息了,直接向着那寒芒闪烁之处追了过去。可是,当我刚刚赶至适才那处,一转身时,那寒亡却又在更深处微微闪了一下。
我觉得它这是在勾着我往坟冢更深处走去,定然是阴谋,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胡煜童死了,我却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让我心中十分的恼怒,因此,就算知道这是对方的阴谋,我也选择了义无返顾地前往。
那寒芒时不时地闪动一下,每一次闪动都是在坟冢的更深处,我一路向前追去。这个时候,七星显胜之力终于也到了时间,渐渐地隐去了气势,好在虽然如此,整个坟冢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光线进来,我的视线不再受到影响。
而与此同时,我也是发现那道寒芒正是想引着我前往前方更黑暗的地方,这么说起来,这玩意儿定然是怕光的,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胡煜童刚到那个位置就被击杀,而我来到那里却没有遭到任何袭击的原因了。
这一路追踪,光线再度暗沉了下去,我目力所及,只能看到个大概,而这个时候,那寒芒似乎也终于来到了坟冢的尽头,在原地闪烁着,不再动了。而那凛然的杀意也再次强烈起来,源头正是那寒芒。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从胡煜童脖子上的伤口来判断,这寒芒定然非剑即刀,而且是锐利无比的。至于是否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它就不得而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先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下一刻身形陡然一动,无畏地引着那寒芒冲了过去。
鸿蒙仙枝被我抛向了空中,我跟它沟通过,随时戒备着准备帮助我,而我手中所持,正是萧玉儿当初的那截玉萧,因为有萧声响起,我觉得这项道术该是它发挥威力的时候了,我身形掠过去,舞动玉萧的轨迹还有些滞涩,但在红蛋和阿紫的共同助力下,舞动的速度并不慢,那萧声虽然还是断断续续,但我已经隐隐能感觉到这声音中蕴含着的一种说柔不柔、说刚不刚的杀意。
我这边动了起来,那边厢的寒芒也动了,它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明灭一闪之见,已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心头一惊,手中玉萧一个横挡,萧声恰如其分地响起,随后“铮”的一声轻鸣,那是两边对碰之下,那寒芒上发出的声音。
而经过这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我也是大概看清了那寒芒的轮廊,之前的判断没错,果然是一把巨剑,有多长不知道,但那剑面却是极为宽阔。
寻常之剑,一般约有三指宽左右,而从我大概的判断之中,这把巨剑足足有两掌并在一起那么宽,见斑窥豹,我觉得这巨剑的长度肯定也是短不了的。
当然,对于一把剑来说,它无论多长多宽,这些并不是最要紧的。令我感到身上发寒的是,这把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虽然只是一种气势,但我觉得它犹如实质,那种吹毛可断的感觉,让我心中一阵紧似一阵。
人有魂、器有灵,万千世界之中,有许多法宝名器在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和征伐之后,会跟人一样具有一定的灵智。我手中的聚仙鼎是如此,它能自动认主。鸿蒙仙枝、青龙元木更是如此。而眼前这把剑显然也属于此列,仅是那寒芒引我至此这一件事便可以判断出它的不俗来。
我心中一边这样计较着,手中却丝毫不曾停下,一切试探性的对碰过后,我的身形再度一动,悍不畏死地舞着玉萧再度杀至。寒芒再现,又是“铮”的一声轻鸣,我瞬间感到手臂上一凉,身形稍向后掠站定之后才赫然发现,刚才一记对碰,我的手臂竟然被诡异地划伤了,伤口倒是不深,但还是引起了我极大的警觉,因为从刚才对碰的轨迹上来判断,我有玉萧格挡,手臂上的伤处也不可能被伤着才对,心中当下思忖:这狗东西难道还会拐弯么?
第二记接战,我稍落下风,再度出手时便慎之又慎,玉萧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我从刚才寒芒闪过的痕迹上判断着它的藏身之处,这一番舞动,差不多将全部的攻势都能挡住了。
可尽管如此,萧音剑鸣响起的时候,手臂上再度受伤了,还是诡异的角度,而且,这一次的伤势比之上一次更重了。
我心中顿时一寒,因为实在看不清楚这巨剑的出招轨迹,当下便不再敢冒进,玉萧舞动起来的同时,我的身形也略向后移,虽然做的是攻击之态,却微不可查地行的是撤退之实,我的目的,是想把它引到亮处些。
器有灵,但灵智有限,这便是为何再牛波依的武器最终也逃不过人的掌控的原因,跟这货硬碰硬,我一个血肉之躯,我怕被这货生生地耗死,所以只能想法智取。
为了掩人耳目,我虽然心中谨慎,但杀的却格外狂猛,连续十数次对碰,我次次都遭到创伤,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深,但那巨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引逗到了稍亮之处,我的大腿上再度被诡异地杀中一记之后,我终于看清楚了巨剑的真实模样。
如我所料,这货果然没有任何人对它施以操控,所有的攻击都是自主的。也搞不清楚这货是什么材质打造的,阔剑长柄,精光闪闪,剑绶飘逸。也就是在此时我的才搞清楚,其实给我造成伤势的,并不是长剑本身,而是那道剑绶——我每每挡住了巨剑的攻击,却是始终无法躲开那剑绶的攻击,怪不得角度如此诡异呢。
什么样的剑,连它的剑绶都可以杀人,这让我心中十分震动,看清了它的模样,再对战起来我便从容了许多,下一刻,玉萧陡然一横,我手臂同时狠狠地一抖,一声萧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响起,玉萧一端已经对着巨剑刺了过去,而我的双眼却是盯紧了那剑绶,在剑鸣之声响起,剑绶再度以一个很奇特的轨迹杀向我的胸前时,我身子陡然一个后仰,另一手瞬间从聚仙鼎中拿了一张离火符打了出去。
之前我已经分析过,这寒芒引我进入黑暗之处,定然是丫怕黑的原因,所以我才瞅准了时机打出了离火符,而那剑绶对我的攻击,也在我天眼的观察之下第一次没有伤害到我。
此时,当坟冢内火光大盛的一瞬,巨剑陡然一凝,明显的一滞,随后我便看到那剑绶突然前指,向着黑暗处掠去,而巨剑则像是被剑绶拖拽着打算飞走一般。
至此我算是明白,原来这巨剑真正的灵智不在剑本身,而是在剑绶之上,剑乃是兵器中的君子,这样一把巨剑,定然不是凡品,自然不会有怕光怕火的问题,怕的,定然是那诡异的剑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