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在关键时刻以它自己当了我丹田的屏障,丹田内立即生发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气息,整个丹田像一个绿色的灯笼,红色、金色的毫芒透过柳叶可见。
变化还不仅此一处,适才那金色浆液的流转是顺时针方向的,那是红蛋的狂暴元力推动所致。而在柳叶完全成型的那一瞬间,金色浆液的流转陡然就是一停,随即,便缓慢地开始往反方向流转,而这个时候,天空上,紫云内的第八道金芒再度劈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刚刚在我的小腹上插了一剑又离开的蟠桃木剑。
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被金芒劈中,还是被那蟠桃木剑刺中,我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在越来越快地流转着的金色浆液中央,一枚杏仁大小的紫色块状物渐渐显形,与之前红蛋破丹成婴时的情景何其相似!我终于是明白,这紫云还是向着我的,果然是在帮助阿紫破丹成婴。
可是,非得要把老子折腾的这么惨烈吗?你事先打个招呼能死不?
好吧,天道小心眼儿,说它点儿坏话它都要惩罚我,那我就不吐这个槽了,怀着期待的心情内视着丹田内的变化,又抬头看看天上的紫云,心说来呀,再劈呀,才八道,不应该不是九道吗?一般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紫云不负重托,在酝酿了一阵之后,第九道金芒再度狂猛地劈了下来,其粗壮程度比之前的八道合在一起还要大些,可是这时候我已经不害怕了,因为第八道劈来的时候,就跟给我挠了痒痒一样,一点儿不疼,所以这第九道,我觉得有了柳叶的助力,估计也不会太疼。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第九道金芒和蟠桃木剑又是同时劈在了我的丹田上,身体都被震的从地上弹起又落下,可是劈中的地方一点儿也不疼,反倒是尾巴骨那里,落地的时候狠了点儿,隐隐有点儿疼痛。但这种程度的痛,对我来说比挠痒痒还不如。
第九道金芒劈完,天上的紫云便逐渐地往四周散去,刚才戛然而止的仙乐也在这一刻再度奏响,曲调比之前高亢喜庆了许多,听上去就跟有人结婚时谚的喜乐一样。我虽然不懂音律,但傻子也听得出来,这曲调必然含着祝贺之意。
蟠桃木剑静静地落在了我的身侧,一动不动地插在地上。我扭头看了一眼,心说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着别人折腾老子。
再度内视丹田,金色浆液已经消失了大半,内里那个紫色的硬物也已初具人形,不用说,又是一个微缩版的我,只是这次颜色换了,是紫色的。
我还是没搞清楚,为什么那浆液是金色的,结成元婴之后就会变成紫的了呢?有画画的道友没?金变紫,会不会在色谱上实现呢?
不管啥颜色吧,只要是元婴就行,我很紧张,生怕这次的元婴再次是个太监,那可真就哔了狗了。因为我最近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胡煜童一枪就让斯那夏怀了孕,而我到现在都不行,再加上红蛋的元婴缺了关键部位,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被天道给玩儿了,天生不孕不育吗?这比较打击人啊。
金色浆液在急速的流转之中越变越少,当最后一滴融入到有一掌大小的紫色小人的身上时,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新的,紫色的元婴,是完整的!不是太监。眉眼之间完全就是另一个我,那端坐的姿势,咋看咱帅,果然模子好就是不一样啊!
我心里欢喜的紧,虽然还是没有多少力气翻起身来,但已经能笑出声来了。看着天空渐渐四散而去的薄薄的一层紫云,我放大声音喊着致谢:“呔,不管你是谁,谢了啊。有空请你吃饭!”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仔细分辩的时候却又没了,想了想,或许是那紫云的节操吧,被我一句话给整碎了?话说我就请吃个饭而已,至于这么激动么?
仙乐也渐渐远去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一道极长、极远的男子声音淡淡地传来:“君权乃天授,规矩不可破;道门业未竞,肖小莫乱跳。”
这声音犹如踏古而来,虽然听上去语气平缓,风轻云淡,可那句“肖小莫乱跳”一出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心悸,一开始以为是在说我,但随即便发现,反应最强的却是红蛋——它还在狂猛地散发着狂暴元力,大约是想阻止阿紫成婴一样,在这一句话响起的时候,它突然一怔,我体会到了它强烈的抵触情绪,但随即便无奈而又愤怒地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回到了丹田的一隅,把中央部位完完全全地让给了已经具形的阿紫。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入阴司,最早的目的是要除焱哲,平阴司的这一系列阴谋而来,但经过了这一路,这个使命似乎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卷入了天道与祖巫之争中。
先不论什么道门与祖巫之争了,我的命运一直被这么一个推手推着前进,我特么也是习惯了,阿紫由破丹成婴,这对我来说总归是好事儿,虽然身体还是乏力,我心中依旧很欣喜。
天空中的紫云最终消失了,赌鬼军师这个时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我的身前,又爬下来看我,这货凑着张大臭嘴,几乎是镶到我脸上了一样问:“黑道爷,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我摇了摇头,说“还好,你离我远点儿。”
赌鬼军师这才直起身子来,拍着胸口嘀咕:“您没事儿就好了,可吓死宝宝了。”
宝尼妹啊,我对赌鬼军师说:“你现在是楚江王,是阎王爷了,也得学着有点儿当皇帝的范儿。一日连晋数级,这等机缘,怕是你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既然有了本事,那就好好用用。比如,东南方向,大约八百里之外的山洞前,有十几个魍臣是原来的楚江王的旧臣,去拾掇拾掇吧。”
赌鬼军师闻言,答了一声:“得嘞。”而后站起身来,又拿作起了阎王爷的架势:“君权天授,若说以前各位对朕的身份有所质疑,那现在,全都给我前来朝拜,无论是前朝旧臣,还是各城池领主,三日内觐见,不到者,诛!”
这货挺胸抬头,这一番话说的也是极有气势,声雷滚滚,估计百里开外都能清晰可闻,我倒是纳了闷了,这货跟我的时候一向唯唯诺诺的,有时候大气儿都不咋敢喘,怎么这么几天功夫,转变就如此大了呢?难不成将原来的楚江王取而代之这事儿,也是命中注定的不可?
赌鬼军师一通话说完,目光如炬地朝着晏几城东南方看去,那里正是那十数名魍臣的所在。我在地上躺着,看不到远处的景象,所以也就不知道那十数个魍臣是什么反应。问过赌鬼军师,这货又猥琐了:“黑道爷笑话某,我这鬼眼睛顶多能看到百里之外。它们在八百里开外,这相当于从北京到内蒙了,我哪儿能看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