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际打雪仗,估计孙春风也没见过这种打法,见我把雪球打向他,这老货肯定以为是我抛出了什么暗器,正在结印的双手陡然停了一下,身子一偏,堪堪地躲了过去。
可是打雪仗的好处就是子丨弹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不待孙春风搞清楚我扔出的是什么,我的第二枚“雪弹”就又呼啸而至。
孙春风再躲,不过他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一样——因为他发现我打他的只不过是雪球而已,被我这般戏耍,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眼见如此,知道时机到了,当再度团起雪团的时候,偷偷将虎爪勾子埋了进去,雪球再度打出,果然不出我所料,孙春风没躲!
裹挟着虎爪勾子的雪球径直飞向了孙春风的胸口,这老货却兀自双手结印,脸色铁青看着我,一副要把我弄成渣渣的表情,对于雪球则不管不顾。
然而他这次又被耍了,雪球在他的胸前瞬间炸裂,里面的虎爪勾子同时显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孙春风的胸口,立时便有鲜血流淌了出来,我已经分不清是我的血还是孙春风的了,总之他的胸前濡湿了一片,而孙春风的身体却是陡然一顿,紧接着便颤抖了起来,“啊……”的惨叫了一声,双手中的印法不结了,在原地蹦起了高高。
孙春风为了长生,将自身血脉做过特殊的处理,这老货最害怕的就是体内阴阳失衡,这一点之前已经不止一次讲过了,我也是在看到那些沾了我的血的积雪时想起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来。
先将他伤了,再让我的血与他的血混合在一起,阴阳童子的血脉有压制能力,这样一来,自然能打破孙春风血脉中的阴阳平衡!我特么实在是太机智了。
我不知道此时孙春风心中会作何想,但我心里却是极为畅快的,瘫坐在地上看着孙春风跳来跳去,嘴里恶毒地诅咒着我,我简直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声音了。
我在想,孙春风血脉中阴阳失了衡,会不会就此哏屁朝凉了?心里不由得期待的紧,至于星华法士之前不许让我杀老怪物之类的交代,在这一刻早就被我忘到爪哇国去了。
然而,搅局的人不止一个星华法士,还有那些紫衣女子呢。
我正拖着疲惫的身子,乐呵呵地看着孙春风蹦迪,耳边立即就传来了紫衣女子那个圣洁的声音:“你真是冥顽不灵,以自身血脉来诛杀道门宗师,你是要引天道诘难么?”
紫衣女子并未现身,她只是这么批评了我一句,随后我的脑门处便突然飞出一道鸿蒙之气来,径直将孙春风笼罩了进去,正在蹦迪的孙春风立即就停下了身子,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圣洁女声再度出言:“枉你还是一代宗师,竟三番五次不顾道门大局,你可知错么。”
孙春风闻言,脸上浮着痛苦的表情,悲叹一声道:“弟子不敢不顾道门大局,只是阴阳童子欺人太甚,竟将我收为人宠,才让弟子道心不稳,我若不除之,一身道行终将悔损。”
圣洁女声这时说:“罢了,尔等各自有错,本尊便不与你们计较,当此道门危难时刻,还望尔等精诚团结,共御强敌。再有心生异端者,本尊断断不饶。”
又说:“阴阳童子已受三才戒六合鞭之惩,洗心伐髓;至于你么,本尊就夺了你的宗师道果,再赏你个血脉重塑吧。”
圣法女声言罢,孙春风身上的鸿蒙之气立时便剧烈地扭动了起来,一道气练犹如在编织一个很繁复的绳结一般,不断地孙春风的身上缠绕着。
孙春风的身子本来是跪伏的,如今被鸿蒙之气这么一缠,突然跟诈了尸一样,“膨、膨”的弹起又落下,身上的绿袍绿帽也是瞬时炸飞,在孙春风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中,包括假牛.牛在内的诸多法器零落了一地。
孙春风就这样被鸿蒙之气给扒光了,一团白肉跟皮球一样地蹦哒着,再过一阵,他的身体周围渐渐地腾起了片片血雾,空气中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道,我已经搞不清楚,孙春风这时被肢解了么?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十数分钟,之前从孙春风身上掉落的那些法器似乎跟活过来一般,一个个游动着,在原地结成了一个大大的篆体的“道”字,而包裹着孙春风的那团血雾也渐渐地变的稀薄,不多时,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便光着身子出现在了雪野之中,我吃惊地看到,这少年的眉眼,与之前的老货孙春风竟十分相似!
这是让绿帽子返老还童了么?
我心里一开始老大的不服气,觉得紫衣女子有点儿对孙春风太好了,她之前说帮孙春风重塑血脉,眼前又出现了年轻般的孙春风,这岂不是说,孙春风再也不用因为阴阳失衡的问题而担心死去了?
不过我却忘了,紫衣女子还说了一句话:夺了宗师道果!
我后来才知道,鸿蒙之气以孙春风的道果换血脉,等于让丫重活了一世,同时也要重新修道一次!
直至年轻版的孙春风的身子安稳地跪在了地上,鸿蒙之气才从他身上散开,圣洁女声这时又响了起来:“你如今已不是宗师,修道须从头开始,即日起便拜入阴阳童子门下为徒吧,本尊分你一份鸿蒙之气,助你早日向道!”
她的话音一落,果然就见很小的一缕鸿蒙之气钻入了孙春风的魂天魄地内。剩余的鸿蒙之气则返回了我的额头。
紫衣女子没了,但她说的话我用脚趾头都懂了——让孙春风做我的徒弟!
吼哈哈哈,这酸爽,实在是太棒了!
我看着年轻版的孙春风愣在了原地,心里说不出来的爽快,当下很装波依地说:“愣什么愣,还不拜师?”
一张很俊俏的小脸红了又紫了,紫了又绿了,孙春风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久久不语。
这紫衣女子也是,既然你把孙春风折腾回了少年时代,那不如连记忆也一并抹了去嘛,这让曾经的一代宗师如此不堪,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让我喜欢了好吧。
我看他不服,就又说:“怎么?不同意啊?你不想拜我为师,我还不想收你为徒呢。不拜拉倒。”
我知道他不敢不拜,紫衣女子走时吩咐过的,那份语气简直不容置疑,想想她的地位定然是超然的,孙春风肯定听话。
果然,我这一威胁,一脸怨恨的孙春风终于很无奈地低下了头,许久,才磕头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孙春风一拜。”
嘿嘿,爽死我了!但是,波依还是要装的。
我嗯了一声,说:“谁答应做你师傅了?这表现不行,你连拜七天再说,我好考验考验你的忠心。”
可以想象一下孙春风当时的心情,不管我意已决,就是不更改。上一次收了人宠都能跑,这一次当了徒弟,谁知道会不会害我?折腾折腾也好嘛。
在他一脸的怨恨之中,我站起了身来,兀自往桃核泡子走去——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身上的血还没有流完,我自己也觉得这不正常,一个人才能有多少血?我流了两大缸了好吧!
此时桃核泡子中间的那个漩涡已经很小了,四周的祁山上积雪几近于无,大片大片的松柏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老叫花子等人依旧未曾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