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说的是哪两样法器。自打见了孙春风这个绿帽子的特殊法器之后,我大概已经明白他的淫邪道术到底有多变态了。花竹筏说的那一样法器,形制跟女人的大皮球是一样一样的,而且还是那种极品的水滴状的,尤其是,它的手柄像是一只托着这乳状法器的手掌,能清晰地看清五指。法器应该是嫩白色的玉器,想来当年还是极其逼真美丽的,但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上面隐隐泛着一些黄渍,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我没有问花竹筏她的这位师门前辈姓甚名谁,我觉得这不重要,只要可以肯定那是属于阴灵宗的,就已经说明这个阵法与孙春风定然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算算时间,那会已经差不多晚上六点多了,虽然夏天日头长,但是估摸着顶多两个小时,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孙春风这老货也就该出来了。我由此心里也变得焦急起来,如果我在这两个小时内把五行阴物搞到手,那事情立即就会变得极为棘手了。不说别的,单是我食了言,没把精.血给花竹筏这件事,他就不会饶我。
可是,要怎么破除这个阵法呢?花竹筏不认得这个阵法,也就没有办法帮我,我只好再一次细细地察看了一番五个阵基,想从中找出阵眼的地方。破除阵法的首要就是找准并破掉阵眼,但是那五个阵基却跟五行阴物一样,看得见摸不着,找准阵眼谈何容易。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变态男鬼。它当初是被埋葬在了这处洞穴的上方的,如果算起来距离,怎么也得八到十米的样子,虽然隔的这么远,他一个普通的死尸,竟然能被此地泄露出来的阴气熏染成僵尸。我由此想到了两个问题:第一,此地的风水气运是生长培育僵尸的绝佳之地;第二,大姐的经血能够将未彻底变成僵尸的变态男鬼放出来,那会不会也能放出五行阴物呢?
之前那个变态男鬼解释过它为何迷恋大姐,是因为它觉得大姐的经血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我由此想到,我跟大姐一奶同胞,她或多或少地也有我这个阴阳童子的血脉,这股特殊的气息,一定就是我的血脉气息。正是因为想了此处,我毅然决定用我的血试试,破除阵法或许无效,但没准儿能把五行阴物给放出来呢?
心有此想便不犹豫,我拿出虎爪勾子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划破,血流出来的同时,便捏了一个二指决向前指了去。之前我每次碰到这无形壁障的时候,身体难以寸进的同时,反而会被瞬间弹开。但这一次我的手指却畅通无阻地点了进去。
我心里对此一喜,但嘴角尚未扬起,突然就变故陡生。
在我指决点入的瞬间,二指上的伤口立即就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地撑大撕裂了一般,顷刻之间,两道肉眼可见的细细的血线便从我的手指上喷涌而出,我直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瞬间便都往二指处狂涌去,像是身体里被安了一台血泵,要把我的血尽数地抽干而去!
我一下子就慌了,老子浑身才多少血啊,血照这个滋法,我还不变成肉干?当下就本能地想把手缩回来。可是我陡然发现,我被定在那里了,身体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
这种状况可是把我吓坏了,我惊叫了一声,喊花竹筏:“你快拉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花竹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我和她的距离始终都不远,听到我的惊叫声,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双手环臂搂住了我的腰,一边使劲地拽着我,一边急切地问:“李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事后她告诉我,她是被我那一声惊叫给吓到了。
她拽着我,我也使劲地想挣开束缚我的那股力量,但我们很快就悲催地发现,这一切都是陡劳的。二指上喷涌的血线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只是几个呼吸,我就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四肢发软了。
这是血要被抽干了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划破了指尖倒是破开了阵法上那股无形的抗拒力量,却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觉得身上的血液像是要被抽空了一样。
在我感到浑身乏力,抬眼皮都觉得困难的时候,看到二指指尖上的血线涌出以后,立即就分散成了十条更细的血线,血落的地方,正是五行阴物和那五个很古旧的道门法器。
当我的血落在那些法器上的时候,似乎是在它们上面结了一层血茧,红色的血雾包裹着法器,在其上缓缓地流转着,远远看去显得有些妖异的美感,如同一个个血色的琥珀。
但落在五行阴物上的血却不同,一经落下,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五块青色的石头状东西,就像是五个嗜血的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地吞噬着我的鲜血。
血这么流着,没多会儿我就没有挣扎的力气了。但是花竹筏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她的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哭腔,一边费着大力拖拽着我,一边哭喊:“黑娃儿你别停下啊,你快点儿出来好吗?你别吓我。”
我只是告诉她那些法器和五行阴物在“喝”我的血之后,就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说话了,流了这么多血,我感觉自己连思维的运转都不灵了,心里只知道这样下去会死,但是却想不到什么办法来破了现在的危局。
每当情急之下,我都会习惯性地握紧虎爪勾子,自打学道至今,每每遇险,几乎都是虎爪勾子帮的我。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虎爪勾子,脑子里略微地转了转,当下咬了咬牙,拿起虎爪勾子往自己被束缚的胳膊上割去。
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叫壮士断腕。我就是想把自己这条胳膊切下来,如果能够斩断它,或许身体会脱离出来呢?
我的心是狠的,但实在没有力气,虎爪勾子割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力道,只是略略地划了一道血口子。后来我想了想,这种想法其实是极端愚蠢的,因为那些东西本身就在吸我的血,原本身上的伤口就只有二指上的小伤口,涌出的血也不过是细细的血线。但我若真把胳膊给割断了,那喷出来的血只怕是会更多。
可是,愚蠢的人也有愚蠢的福,我没有想到,这个愚蠢的举动却是破了这危局的唯一办法。
我有些机械地用虎爪勾子在我的胳膊上划着,由于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每一次尖锐的虎爪勾子只是在我胳膊上划开一道血口子而已。但是,就是这些血口子的出现,让我的身上更多了几处流血的地方,我划了十数下以后,胳膊上的伤口就不断地有鲜血滴落在地上,而随着这些血越滴越多,束缚我的那股力量却也逐渐地变得松动了起来。我低头看去时,愕然便见那些滴落的血液竟然凝成了一道极淡极薄的血幕,一寸寸地往上蔓延着。
我的血,竟然让洞穴里那个无形的壁障显出形来了。那个壁障如同一道透明的墙壁,我的两指在“墙”里边,而受伤的胳膊却在“墙”这边,指尖的血飞到五行阴物和那几样法器上去了,而胳膊上的血却让壁障显出了形来,而且随着这番显形,那股无形的力量也在减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