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在石家庄一所很有名的师范大学上学,没有人来接站,那会儿也没有公交车,我们几人在候车室里捱到天亮,才按照地址去了大姐的学校。到传达室门口说明了来意,传达室的老大爷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们就是李娟的家人?赶紧去看看吧,那孩子都快没有人样子了,白天人好了,晚上就疯了,一闹就是一宿啊!”
我听了以后心里顿时一惊,大姐打电话的时候只说“可能被鬼缠上了”,具体怎么回事没有说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忙问清了大姐的住处找了过去。
大姐没有去上课,一个人在宿舍里躺着。当她给我开门的时候,我都已经快认不出她来了。大姐平日里是一个极利落的人,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虽然身上的衣服旧了些,可是她穿的整齐,整个人也显得清爽而质朴。但是那天看到她的时候,她却是一副邋遢不堪的样子,枯黄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松松垮垮地叫在身上,尤其是,她的下面那里有许多暗红的血渍,显然已经干涸了好几天了。
我那会儿还不太懂女人,看到血渍的时候以为大姐受伤了,关切地问了一句,大姐显得很不好意思,沙哑着声音说:“我没有受伤,但是我不敢换衣服,不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姐的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下来了,身体不住地颤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复了一阵,大姐断断续续地跟了讲了很久,我们才听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在二十多天以前,大姐和几个同学去石家庄西边一处叫做抱犊寨的风景区去游玩,这本是比较平常的事情。可是那天不知道大姐她们是咋想的,没有按照风景区规定的线路上山,而是寻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山坡登山,在爬山的过程中,大姐中间内急,寻了个大石头后面小解,谁知这一下就出了事——那几天正好赶上大姐来月信,那一泡尿尿完了,她的身子就再没有干净过,原本三天五就过去的事儿,整整持续了半拉月才停住。而此后,大姐的精神也一天天地恍惚了下去,每天夜里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立刻就能看到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跪在地上求着她再去一趟上次她小解的地方,而且很恶心,他要喝那个血。
大姐还说:“第一次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做梦呢,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谁知道我一翻身,他立即就爬到我床上来了,而且拿头往我身子下面拱。我一下子就吓醒了,这才发现并不是做梦,那个男人就跪在我床上。我吓坏了,以为是进了流氓,就尖叫了一声,还打了他一巴掌。可是,当其她同学醒过来把灯打开时,房子里却又什么都没了。然后一关灯,他就又出现了。从那天开始,我刚刚过去的月信就又来了,我不敢脱衣服,就那么穿着睡,他还是每天晚上来缠磨我,我只好……只好让他舔我裤子上那些干渍。”
这一段,让我听得头皮直麻,不是因为这事情的诡异,而是那个男人变.态的举动。
我之所以笃定大姐讲述的那个男人是个鬼,是因为我从大姐的身体感觉到了一股很浓重的鬼气。她的肤色暗沉,特别是印堂处有些乌黑,这是招了鬼的典型症状。我摸过她的手,也是冰凉凉的。我心里暗自庆幸,这幸亏赶来的及时,如果再耽误些日子,大姐恐怕也就完了。
听了大姐的讲述,我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也就是那会儿才知道女人生理上的一些事情,不明白还好,一明白了就觉得直犯恶心,这男鬼生前真不知道是个啥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呢?
小蛇跟我一样,也不懂那些事,因为她没有。但是崔银琦懂,她听了以后羞红着脸,“呸呸呸”地啐了好几口,直骂那个男鬼变态。
不管咋,我先得把大姐身上的鬼气除去再说,却又担心那个男鬼发现有道门之前来,晚上不敢显身了呢?因此想了一阵,我决定先抑鬼气,等收了那个男鬼以后再除鬼气。
抑制鬼气,就是不让鬼气在大姐的身体里再度蔓延。关于这个方法,不是道门里的人也可以做,我在这里说详细些,如果各位有中了招的,可以拿来一用。抑鬼气的工具主要有三样:玉、糯米、雄黄、艾草。这里面,玉的作用引当于药引子,玉本身属阴,但它却是阳世间出产的阴物,本身带阳气,有压制鬼气的作用。只要是真玉,无论是和田玉、祁连玉,或者其他的玉都可以。除此之外,一些水晶、玛瑙等从地下出土的天然石材也是可以的,比如煤,也有效果,但比较微弱;糯米、雄黄、艾草则是要焙服的,各取少许便可,糯米舂洗干净,将糯米水沉淀,到时只服用沉淀下来的稠汁,在里面加入雄黄,文火熬温就可以,不必煮熟;艾草的处理麻烦些,要烘赔,只取艾叶,团成一团后放在干锅里面焙焦、研末,一部分放入舂米水和雄黄的稠汁,另一部分在服用完了熬好的舂米水三个时辰(六小时)后,再拿温水冲服了就行。
糯米雄黄克邪,艾草则是袪病温养的东西。按照上述步骤做了以后,虽然鬼气依旧在,但它却不会继续蔓延害人,不过这需要每天做一次,因此如果不幸招了鬼的话,还是要想办法尽快除却鬼气为好。
我用上述方法把大姐身上的鬼气暂时抑住,所需物品是崔银琦外出买来的。她出去的时候,我还交代她到农贸市场接了公鸡血、黑狗血这两样东西,这是为了到时除去大姐身上的鬼气的。
我很自信,只要那个男鬼再敢显身,我一定可以将它收掉。
做完了这些,我又让崔银琦和小蛇陪着,把大姐身上的脏污认真清理了一下。当天夜里,我们几人就在大姐的屋里住下。自打大姐出了事以后,宿舍里其她的女生都害怕,与其她宿舍的挤去了。
我躺在大姐的对面的一个铺上,不知道是哪个女生的铺位,在枕头下面压着几件小衣服,这倒是平常。可是褥子下面压着一本叫《人之初》的杂志,让我不淡定了,随便翻了几页便觉得面红耳赤的。在那个保守的年代,书上描绘的那些事情在我看来实在是太流氓了。从那之后,我经常买《人之初》偷看,学到了不少知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本杂志了,其实现在想想,那上面的内容比现在随便一个网站上的类似贴子都纯洁,纯洁的跟《天生术士》似的。
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大姐宿舍里的灯灭了,这本是宿舍管理的正常现象,但是灯一熄,大姐呼吸就变的凌乱了起来,身子也开始颤着,十分害怕地说:“黑娃儿,他可能快要来了,每天晚上宿舍里一熄灯,他就会出现的。”
我安慰大姐:“你放心吧大姐,我一定能把它收了。”嘴上这么说着,我心里却不敢放松,虽然夜色很黑沉,但我有天眼,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我一边静静地听着屋里屋外的动静,一边紧紧地盯住大姐的异常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