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依然有几点想不通的,就又问她:“既然你是为了帮助我的,那我在学校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都没见你出手呢?还有,那天金沢要杀我的时候,你们那么晚才过来,而且还带着那么多魇尸,是想做什么呢?”
花竹筏的回答让我听了极为震惊:“在学校里我没有出手,是因为我一到了学校就被人盯上了,如果不是我妈在的话,有好几次我可能都被他们搞死了。至于我们为什么那么晚才赶去救你,是因为过去路上也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老道士,我和我妈都打不过他,所以才招了魇尸出来。”
原来不止是我多次历险,花竹筏也同样受到了别人的袭击。到底是谁呢?不但要针对我,就连过来帮我的花竹筏母女也不放过?
我问花竹筏:“到底是什么人针对咱们的呢?你.妈有没有跟你讲过?”
花竹筏说:“学校里害我的那些人是我们也搞不清楚。但那天在路上阻挡我们的人我妈却认得,而且你或许也认得。你猜猜会是谁?”
我想了想,猜不到,冲她摇了摇头。
花竹筏说:“我妈说他是你们天玄宗的开宗祖师爷,逸道长!”
我再度惊了。
逸道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老狗.日的既然是我们宗门的祖师爷,他就应该帮我才对。可自打他出来以后,却怎么回回跟我做对呢?之前在丁家坟崖湾里掳走贾素苗的是他,后来偷走了周四木道身也是他,如今阻止花夜和花竹筏来救我的也是他,他究竟是哪头的呢?
我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给花竹筏讲了讲,她听了之后也觉得很奇怪。想了很久才说:“虽然我想不通逸道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但我还是觉得他不会害你的。毕竟他是你们天玄宗的祖师爷没错。”
我对此不置可否,又问花竹筏:“你们阴灵宗的祖师爷有没有活着?逸道长还活着这件事我到现在也不相信呢,上千年的老家伙,那不成了妖精了吗?”
花竹筏说:“这个你还真不能不信呢。听我妈说我们阴灵宗的祖师爷也是活着的,她前些年还见到过。”
“也活着?还有一个老怪物?”我吃惊地问:“你们那祖师爷叫什么呀?”
花竹筏回答:“他叫春风道长,好像是姓孙吧。不过他没有逸道长厉害,逸道长有个‘屯道子’的仙号,春风道长就没有。”
厉害?厉害能怎么样?对于我们这位祖师爷,我提起来他就觉得恨的慌,不知道护犊子的祖师爷算个什么东西,怪不得老叫花子说他是老怪物呢。
我跟花竹筏的谈话,随着提及两个老怪物的事情冷了下来。通过问她的这些问题,我心里解开了一些谜团,但同时又增加了一些新的疑惑,桩桩件件都扑朔迷离,我努力地想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冷场了许久,我又想起一件事来,问花竹筏:“那些魇尸是你们养的还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花竹筏说:“你要说是我们养的倒也对,但也不完全是。不过这个我不能跟你讲。在你们天玄宗的眼里,我们阴灵宗是邪门歪道的,包括金沢养僵尸,其实也并不跟你们想象的那样。”
花竹筏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问,毕竟每个宗门都有他们各自的秘密的。于是我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们控制不了魇尸吗?为什么我要冲出地藏遮天阵时,小蛇冒死也不让我出去呀?”
花竹筏不答,反而问我:“知道它们为什么叫魇尸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丢爷当时说完事了再告诉我的,结果我现在连它的踪迹都不知道呢。当下冲花竹筏摇了摇头。
花竹筏说:“魇尸也叫梦尸,我们控制的就是它们的梦魇。而你是阴阳童子,如果冲到它们中间去,就会把它们从梦魇之中惊醒过来。”
尸体会做梦?你特么逗我?
花竹筏说她们控制的是尸体的梦魇,这意思不就是说那些尸体会做梦吗?这怎么可能呢!我惊疑地问她:“尸体会有梦魇?你们怎么控制的?”
她又冲我笑了笑,但却紧抿着嘴唇一个字儿也不说。我刚开讶异,心说这妞冲我傻笑啥呢,过了会儿明白了,这又是她们宗门的秘密,不能说的。当即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换了一个问题:“你.妈为什么要拿她的那个法器杀我呀?都捅到我后心窝子里了。”
花竹筏又白了我一眼:“那是后心窝子?我妈那是救你。你被金沢放了尸毒,如果他用道决催动尸毒进了你的七经八脉,你就是下一个他炼僵尸的材料了。我妈把黑骷髅捅进你后肩上,是为了给你体内送业气。那是专门克制尸毒的东西。你倒好,不但拿虎爪勾子扎她,竟然还咬她,真没羞呢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金沢的黑色桃木剑插到我腿上以后,就准备念道决呢,原来是要催动尸毒把我变成炼制僵尸的材料,还真是恶毒至极!多亏了丢爷和蛇咬了他,不然我可就危险了。至于我拿虎爪勾子扎花夜、咬她腿的事,我自动忽略了。当时花夜把虎爪勾子和桃木剑都给我踢飞了,现在又回到了我身上,想来也肯定是她们给我拣回来的。
说到丢爷,我又想起它突然变的疯狂的事来,当下拿过那条金黄色的链子问花竹筏:“这个跟丢爷有什么关系啊?它怎么看见这个就跟疯了似的?”
花竹筏从我手里把那条链子接了过去,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的丢丢来头可大着呢,这条链子也跟它以前的一些事情有关。但是我妈特意交待过,关于丢丢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妈说这是你师傅特意嘱咐过的。”
花竹筏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显得特别忧伤,我不知道她这是因为丢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丢爷来头大,其实我从老叫花子一见它时那副兮兮的表情上就想到了,可是老叫花子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些事,我却想不明白。
之前花竹筏说过,花夜抹去了丢爷的一些记忆,要过三五天我才能见到它。真不知道丢爷被抹去的记忆都有哪些,它会不会认识我呢?
我问花竹筏:“你能告诉我丢爷在哪里吗?我想看看它去,不惊动它。”
花竹筏又一次冲我微笑着闭口不言,我一看就知道她拒绝了。不过她这拒绝人的方式倒是蛮友好的,笑的也甜美。她长的不算漂亮,但那一抹笑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至今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我的脸前还一直浮现着这种笑容。
我跟花竹筏聊这些事情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抬头看了看天,东方的启明星已经亮了,想来估计离天亮差不多了,我有些犯困,斜倚在了一处干草堆上,把小蛇往我的怀里圈了圈,跟花竹筏打了招呼,想要迷盹一会儿。
花竹筏双臂抱膝坐在另一边的干草上,把脸埋在了膝盖上,说了声:“你睡吧”。可是就待我刚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她微不可闻的问话:“萧玉儿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