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搂了搂了丢爷,算是安慰了一下。继而按照它之前的教我的方法,再次用了索魂符、念了索魂决,拿二指决指向了那一缕一缕的黑雾。
我这样一做,那些原本无头苍蝇一般的黑雾立刻就像是恢复了灵智一样,须臾之间就又变成了一条魂体的蛇,径直钻进了我的头顶。
这一次它既没有抗拒,也不像之前那样强横地往里钻,一切都是以我念的索魂决和我的心意进行的。当那条魂体的蛇全然没入我头顶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似乎是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天地间都是氤氤氲氲的雾海,雾海的颜色也极是绚烂,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各种颜色的雾气交相辉映,煞是好看。我数了数,笼共有十种颜色在变幻着,其中以红、黄、蓝三种颜色最是耀眼,其它的七种颜色稍显稀薄些。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在这彩色的雾海之中站着一道身影,赫然便是我自己。只是那个“我”在这雾海的中央顶天立地,看上去特别的高大,而且,那个“我”浑身不着寸缕,面容也特别安详,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极为圣洁的味道。
同时,在“我”的对面,正爬着那条黑色的魂体蛇,正抬头看着我,慢慢悠悠地吐着信子。从它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一种虔诚的意味,似乎是在朝拜“我”一样。
这时,丢爷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那是你的魂天魄地,你现在就念养魂决,等蛇的魂魄对你膜拜完之后,就让它离开吧。这样它的魂魄里便有了你的印记,算是彻底成了你的阴宠了。”
原来这里就是我的魂天魄地,之前老叫花子曾经给我讲过,但这还是我自己第一次进来,自然好奇的紧。听了丢爷的话,我便不再愣着,按照它所说念起了养魂决。
当我念养魂决的声音响起时,魂天魄地里突然就多出了一张道符,我仔细看去,正是之前我用自己的鲜血画好的养魂符。那道养魂符一经进入魂天魄地,立时就向着那条魂体的蛇飞了过去,当接触到魂体蛇的身体时,养魂符便化作了星辰一般,星星点点地没入了魂体蛇的身体里去。
养魂符消失了,那条魂体蛇随后就扭动起了身体,在这个过程中,魂天魄地里那些彩色的雾气便有一部分渗入到了魂体蛇踡缩的身体里。不出片刻功夫,魂体蛇踡缩的身体展开,蛇身先是直立着,继而蛇头轻点,像是拜佛一样朝着那个“我”拜了三下。
这便是丢爷所说的膜拜了,魂体蛇拜完,开口说:“奴家小蛇,拜见主人。”
在我的魂天魄地里,那条魂体蛇对着另一个“我”膜拜行礼,口称主人,我知道这就是丢爷之前告诉我的,这么蛇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阴宠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阴宠对我而言有什么用,因此只按照丢爷说的去做,让它离开我的魂天魄地,回归到它自己的本体之中去。当它离开的同时,我也从魂天魄地里退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又变回了洞子,那些彩色的雾海已经没有了。
我很疑惑:在我看来,魂天魄地既然是属于我自己的,而且我还能“进去”,那便应该由我自己掌控才对。可是刚才不管是我进入魂天魄地,还是从里面出来,都不是我说了算的。而且,我现在还想再一次进去看看,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我问丢爷这是怎么回事,丢爷告诉我:“跟你的天眼一样,你现在在道统上就是个渣渣,自然不能随意进入喽!”又臭屁:“你以为你是丢爷我吗?”
我没理它,走到瘫软在地上的那条蛇前面,低头看了看,发现它的身体轻轻蠕动了几下,过了得有十来分钟才渐渐地恢复了行动能力,见到我和丢爷看它,蛇身陡然立了起来,张口“咝咝”地吐了几下信子。
我之前说过,我从小是很害怕蛇的。因此它这突然之间的行为让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了躲。
一看我这副样子,丢爷咯咯地笑话我说:“黑娃儿你真没出息,自己的阴宠都害怕!”笑话完了我还不算,转过头去,一爪子就把那条蛇的脑袋给拍到了地上,还恶狠狠地骂:“你个臭长虫,之前竟然偷袭你丢爷!”说着话,又弓着身子绕着那条蛇跳来跳去,一会儿拔拉一下蛇头,一会儿又刨两下蛇尾,玩的不亦乐乎,嘴里还无良地说:“不赖不赖,这条阴宠真好玩儿!”
我有些无语,那条蛇这是要被玩坏的节奏,蛇身不断地卷着、缠着,嘴里“咝咝”地吐着信子,反抗、躲避着丢爷的骚扰,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我看着心里纳闷,丢爷现在的表现完全是把蛇当成了玩物了,可是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它怎么被蛇缠的那么惨?
丢爷闹够了,又跳回到了我的肩膀上站着,呼哧喘着气儿说:“老了老了,才玩一会儿就累了。”
……
那条蛇估计是被丢爷这货给惹急了,见丢爷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高仰着脑袋一路匍匐着扑了过来。可是到我面前时却又停下了,蛇眼睛冷冷地打量着我,我能听到它嗓子里发出的嘶声,应该是很不甘心吧。
我知道它是会说话的,于是替丢爷打个圆场:“你刚才差点儿把我和丢爷害死,它这会儿折腾折腾你,你就忍了吧。”
听我这么说,那条蛇顿时就有些蔫儿了,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口吐人言地答了一声“是”,便爬在了地上不再言语。
跟丢爷这个话痨完全不同,这条蛇似乎特别不爱说话。不过,交流还是必要的,我又问它:“你有名字没?”
“没!”蛇回答,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我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吧。就叫……”
“就叫臭长虫,要不然母大虫!”这是无良破猫丢爷的建议,我自动无视,那条蛇却又生气了,身子陡然又挺了起来,蛇尾着地,蛇头前扑,竟然比我都高出许多,当下吐着信子就要去咬丢爷。
我刚想往边上躲躲,可是丢爷却哼了一声,又一次伸出爪子,啪嗒一下就把蛇脑袋给拍偏了,它还骂:“丢爷给你取个名儿你还扎刺儿,想让丢爷吃蛇羹吗?”
叔可忍婶不可忍,丢爷这么无良,别说那条蛇了,连我都觉得它过份,因此伸手在丢爷脑袋上也拍了一把,喝骂了一句:“你老实点儿!别老欺负人家。”
又转过头安抚那条蛇:“别生气了,这货就这样。”又说:“既然你没有名字,以后我们就叫你小蛇好了,行吗?”
那条蛇听了我的话才又停下,身子再度盘回了地上。但对于我起的名字却不置一词,也不知道满意还是不满意,我只当它默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