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心里一阵阵地惊疑。她要杀我我倒是勉强可以理解,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要杀我、要害丢爷,但她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但是,她为什么要扯上花竹筏?要知道我跟现在的这位同桌在一起相处了只是几天的时间,期间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可她为什么要把我跟花竹筏扯到一块儿去?况且,花竹筏成为我同桌可是在“死”了以后的事情。
还有,她目前的样子,明摆无误是鬼无疑,可是崖头上那些回力球鞋的脚印又怎么解释?在这个当空,我特意看了她脚上的鞋,的的确确还是那双回力球鞋!一个鬼竟然有了脚印,这跟丢爷一只猫会说话一样,绝对是破天荒的!
在我心里疑惑这些问题的时候,从我眉心里射出的那一片蓝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而随着这黯淡,任秋怡的身影显了又隐,最后随着蓝光的彻底消失,一起没有了。洞子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有那一团魂体的蛇化成的黑雾还在,丝丝缕缕的到处乱窜着,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黑雾的乱窜也并非完全无序——其本是以那条瘫死在地上的蛇身为中心,不曾远离。
我不知道这是为何,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管,所有的危险似乎已经随着我眉心里那道蓝光的出现解除了,所以当先就去看还蜷缩在地上的丢爷,我奔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它的身体还在颤抖。我轻轻抿了抿它的后背,安慰它:“不要担心了,好像已经没事了,别害怕了。”
丢爷的两只前爪子一直挡着自己的眼睛,听我这么说,它才缓缓地拿开,又不敢完全拿看,露出一点点眼睛,先是怯怯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委屈地看向我,撇着嘴跟我道歉:“黑娃儿,真对不起你,险些又让你陷入了危险。”
它自己被吓成了这样,竟然还因为我而自责,我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把它抱到我的脸上轻轻地磨蹭了一下,轻声对它说:“傻猫,你没事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丢爷“喵呜~”地叫了一声,也用脑袋在我的脸上蹭蹭,又说:“幸亏你的天眼又一次进化了,不然咱俩今天可能都完了。”
它的话我有些听不懂,问:“天眼进化了?什么意思呢?”
丢爷说:“刚才你眉心里射出的蓝光就是你天眼进化了,并且在你生死存亡的时候保护了你呢。”又说:“跟上次一样。”
听它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了。一直纳闷儿眉心里的那道蓝光是怎么回事,现在才知原来是我的天眼发生的异变。
丢爷又给我解释了一番,我的天眼发生了异变,也可以说是正式被打开了。之前我虽然能看到鬼,但那只是天眼刚刚成形时的状态。上一次我被黑虎即将咬到的生死存亡时刻,体内的潜力瞬间被激发,由此把我的天眼彻底的激发开了。只是,我对道统的感悟太浅,所以自己掌控不了天眼,因此当时天眼的威力仅仅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结束了。而这次我又一次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天眼再次发生了进化,而且持续的时间要比上一次长了些。
听了丢爷的解释,我明白了许多。但随即新的问题又来了:上一次我被黑老虎.逼的天眼发生异变的事情,丢爷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是在我从死人沟子里出来时才遇到的,我跟黑老虎、以及后来在死人沟子里同那些古代的鬼魂战斗的时候,丢爷根本就不在场呀!
听完了丢爷的解释,我当即就问它:“你怎么知道我跟黑老虎打过?而且还知道我眉心里曾经射出过一道蓝光?”
丢爷被我这么一问,顿时愣了。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片刻,继而说:“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上自习啦?迟到了又要挨教杆了。”
这货不想回答我,在顾左右而言它。这不行,我得问清楚!当即沉下脸来,一只手攥住了它的两只前爪子威胁它:“不许打岔,你今天得跟我说清楚,不然……不然我就再验一次你的公母!”
丢爷被我吓到了,当即两只后爪子使劲儿蹬着,把尾巴又卷起来紧紧地贴着肚子,也出言威胁我:“你敢!看我不咬死你!”
我继续威胁:“我有什么不敢的,上次我已经看过了,今天不过是再看一次而已,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么说着话,我就作势用另一只手去拽它的尾巴。
这下丢爷顿时就不淡定、也不硬气了,急忙求饶说:“黑娃儿,我的好黑娃儿、好主人,你就饶了丢丢吧。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不能说呢。”
听的声音,好像快要被羞哭了一样,我也心疼它。因此放开了它,却仍沉着脸问:“你不说也行,那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吧?”
丢爷见我松开了它,当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只前爪子在自己胸前捊了捊,像是在平息自己的心跳一样。又从我怀里跳开,离我远了一些,一边警惕着我,一边换了一副无良的嘴脸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以后再逼我,看丢爷不咬死你!”
这货,真是抓住死了放开活了,刚才还可怜巴巴地求饶,现在却又变成无良破猫的样子。
但是面对它这个样子,我并没有生气,反而被它逗笑了。丢爷正在逐渐地从被伤害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能够这样跟我耍赖,就已经足够了。我当下心里就想:疑惑就疑惑吧,反正丢爷肯定不会害我就是了。因此也就没有再逼着问它,跟它追着闹腾了一会儿,它又跳到了我怀里来,在我胸膛上蹭了蹭才说:“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比知道了要好,这对你成长有好处呢。我跟老不死的商量过,只要能让你快些成长起来,我俩做什么都愿意。”
丢爷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特别温柔,让我恍惚间觉得她就像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一样,听了心里暖暖的,至于那些我解不开的问题,还有什么必要追问呢?
我伸手轻轻地抚着它的毛,没有再说话。丢爷又使劲往我怀里拱了拱,舒舒服服地躺好了,才说:“你现在把这条蛇收了吧,再不把它的魂魄还回去,它可就彻底完了。”
这时我才想起,洞子里还有一条蛇,以及那些四处乱窜的黑雾呢。当下又问丢爷:“它难道现在还活着吗?”
丢爷说:“它的一魂一魄被你拘出来了,但还没有进入你的魂魄里接受温养,自己又回不去,所以它就跟死了一样了。你现在把它的这一魂一魄……就是这些黑雾……拘到你的魂魄里面,用养魂决温养以后再让它归位,这条蛇就是你的阴宠了。”
我又问:“那刚才我拘它的魂魄的时候,它突然不反抗了,而且还自主地往我魂魄里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丢爷说:“她的魂魄是被人控制着的,我也是你把它的魂魄拘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掺杂着她的恶念,如果她的恶念进了你的魂魄里,你可就完了。”
丢爷口中的“她”自然是任秋怡,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丢爷的身体又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真不知道任秋怡当时到底对它做了些什么,竟然让丢爷至今怕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