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丢爷一点儿也不怕,转过身对我说:“黑娃儿,我现在教你索魂决和养魂决,你先用索魂决拘出它的一魂一魄来,然后再用养魂决把它养入你的魂魄里面去,以后它就是你的阴宠了,你一念之间就能控制它的生死。”
丢爷说完了,就开始教我索魂决和养魂决,我认真地听着记着,但心里却疑惑,刚才丢爷说这条蛇是阴司里有灵智的动物,既然是阴司之物,那应该是死物了,怎么又说什么控制生死的话呢?我也由此而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人死了会变成鬼,而鬼如果“死”了又是什么?这么重要的问题,老叫花子和丢爷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那条蛇见丢爷果然教会了我索魂决与养魂决,蛇身的扭动就更加剧烈了,大声喊着“不要收我,小蛇求你了!”又骂丢爷:“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我都是同类,为何要这么害我!”
丢爷教完了我两个道决,不屑地撇嘴骂蛇:“谁跟你是同类,你也配!”又转而对我说:“黑娃儿你快点儿,困鬼符的时间是有限的,抓紧收了它。”
我“哦”了一声,当下也不理正在咆哮的蛇,按照丢爷刚才教我的方法,先分别拿我的血画了索魂符与养魂符,又手捏二指决念了一遍索魂决,当指尖指向那条蛇的脑袋时,蛇立即发出了一声很瘆人的惨叫声。紧接着,它的头顶上就氤氤氲氲地飘出了一团黑雾,就跟浓的化不开的墨汁一样。这团黑雾初始的时候没有什么形状,但几个呼吸之间,便逐渐地幻化成了一条蛇的样子,蛇眼、蛇嘴、蛇信以及身上的鳞片都跟那条蛇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是蛇的魂魄,一魂一魄便可成影,这一点跟人是一样的。单独一魂或者一魄的显像并不会跟其本身一样,但一魂一魄结合在一起时,就会跟它的本体完全一样了,只是它并非实体,而是魂体。
我只需要将这条魂体的蛇引入到我的魂魄之中,再施以养魂决温养之后,这条蛇就会正式地成为属于我的阴宠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将其引入到我的魂魄之中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丢爷急切的阻止声:“黑娃儿快停下!这条阴蛇有问题!”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惊,急忙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但谁知原本是被我控制着的魂体的蛇在我停止了索魂之后,竟然主动地要往我的脑袋里钻去,而且速度极快!
原来我以为是我在控制它,哪里料到这条魂体的蛇竟然要主动地进入我的魂魄!它究竟要做什么?既然是主动,先前为何要装出一副极其抗拒的样子来?
我想不明白,其实当时也容不得我多想。丢爷教了我索魂决的方法,但是现在这条魂体的蛇要主动地进入我的魂魄之中,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它!当下急忙往后退着,心思急速地运转,寻找应付的办法。
丢爷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大声地喊:“用你的虎爪勾子,快点儿!”它的声音有些尖利,从这声音上不难听出,如果这条魂体的蛇钻进我的魂魄的话,我将要面临的危险必然是致命的。
听到丢爷的叫喊,我立即把手中刚才画好还没有来得及用的养魂符先扔下,急忙从脖子上取下虎爪勾子,对着那条魂体的蛇划了过去。
虎爪勾子一出现,那条魂体的蛇当下就是一怔,蛇身陡然炸开,又变成了一团黑雾四散在了我的周围。却并不飘远,四散的黑雾像是在被什么人指引着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着我的头顶围拢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洞子里的气温陡然就降了下去,像是从炎夏瞬间进入了三九一样,那股阴冷似乎连我的魂魄都能瞬间被冻僵。
洞子里的气息瞬间变得异常阴冷,让我感觉连魂魄都颤栗了一样,心里也升腾起了一股惧意。
那条魂体的蛇四散成的黑雾很快就围拢在我的头顶上,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眼前也有些恍惚,感觉有东西正在撕裂着我的脑袋,那种带着彻骨寒意的巨痛让我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可偏偏又提不起什么劲儿,也想不到什么对敌之策,只能机械而胡乱地挥舞着虎爪勾子。
我的身体上很痛苦,但心里更担忧丢爷,忍痛向它看去时,发现它的状态也很差,身体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不住地颤抖着。它用两只前爪挡着自己的眼睛,我看不到它的眼神,因此无法判断它的心思,觉得它一定看到了什么让它很害怕看到的东西。
看着它的状态我很焦急,想要挪步去看看它,可是感觉脑子里越来越恍惚,身体也越来越累,每做一个动作都需要付出很大的气力,挥动着虎爪勾子的手也减缓了速度,只是呼吸之间,便觉得身体像是被那一股气息要冻僵了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我心里骇然异常。突然,下一刻,身体里面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流,瞬间从四肢百骸向着眉心涌去,就跟那次在死人沟子里受到黑老虎禁锢后,眉心射出那一道蓝光的感觉一样,我脑袋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引爆了一样,只觉得“轰”的一下,眉心一阵胀痛,随后眼前的景物瞬间就全部变了样子。
与此同时,眉心里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只是与上次不同,不再是一道剑一样的光柱,那蓝光一冲出眉心立刻就四散成了一片蓝色的光华,适才围拢着我脑袋的那一圈黑雾被这些光华一照,立时就如同受到了驱赶一样四下逃窜,却又逃不出蓝光笼罩的范围,洞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便却四处都有凄厉的叫喊声。
在这些凄叫声过处,那条被我用困鬼符捆住的小蛇本身一下子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蛇身微微蠕动了几下便再没有生气。而一片蓝光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也渐渐地显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的精神也恢复了正常,身上的那种无力感也消失了,这才看清那道白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我原来的同桌,那个把自己肢解着自杀了的任秋怡!
她悬浮在洞子的顶上,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也很狰狞,原本俊俏脸庞扭曲着,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眼仁血红血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随着她的身影在那片蓝光的照耀下越来越清晰,她的声音也渐渐地传了出来,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样,听上去很飘渺,但我还是听清了,她在喊:“李梁,我要杀了你。”又喊:“花竹筏,你和李梁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