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阳回来了,催我去阴山九楼,据他所知,目前至少有四股大势力前往阴山九楼,其中一股还可能是外国人,如果我们去得晚了,让别人捷足先登,只怕将会后悔莫及。我听了后十分震惊,一本书竟然引来这么多人觊觎,甚至外国人也闻风而动,我若想找到它,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看来得提前出发。但是,何硕与吴乐乐都没有回来,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只得对刘旭阳说,我们再等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跟他们走。
夜深人静,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心中陷入深思。这几天刘旭阳并没有帮我去找胡黑蛋,而是去调查死亡*一事了,不然他不会知道有四股大势力前往阴山九楼。而现在我只有一周的时间,我必须得尽快将胡黑蛋找到救回何硕。而吴乐乐与张筠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心中其实也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了,因为他们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们也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们似乎把我给忘了。
不经意,我看见在公寓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名女子,她一直朝我望着。这时候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非常冷清,那名女子为何站在那儿?又为什么望着我?
突然,我发现那女子没有影子。
她是一只鬼。
难道她有事找我?
一般而言,我不会主动去跟一只鬼说话,父亲在临走前也交待过我,看见鬼,就当作什么也没看到。我慢慢地将窗户关上,准备睡觉。
刚躺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轻,我的心微微一怔,这房子里,今晚只有我跟夏梦瑶,敲门者无疑是她了,这么晚了她来敲门干什么?难道她想跟我……我心里邪恶地想了一番,激动地去开门。
当我打开门,却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夏梦瑶,而是一个陌生的女——鬼。依其身形看来,应该就是刚才在路灯下与我对视的那名女鬼。她朝我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地说:“你好,冒昧打扰了,我听说你是医生,想请你给我看看身子。”她说这话时,脸颊微红,显得极为矜持、羞涩。
我把她请进屋里,关上门,问她身体哪里不舒服,她低着头,腼腆地说:“我……我担心我会怀孕,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我吃了一惊,因为她是鬼,她担心她会怀孕,那么,她跟异性应该有过一回,关键是,她是鬼。
“你确定你会怀孕?”我试探着问。
她轻轻地说:“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以前他……可昨天……我……”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突然哇地一声落下几滴泪来,然后抬起来,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问:“你能帮我诊断看到底有没有怀孕吗?”
看得出来,她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再追问,叫她坐在椅子上稍等。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研究《巫医手册》,从上面得知了不少鬼病的医治之法,可对于妇科这一块,我是看也没看,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晚就来了这么一例。真是越觉得不会发生什么,那事就越会发生。
我拿起《巫医手册》翻到妇科那一卷,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一项,诊断鬼是否怀有鬼胎,有两法:一是摸、听,所谓摸,就是摸鬼的腹部,若鬼怀有鬼胎,医术高明的人能摸得到鬼胎的存在,而听,就是听鬼的腹部,比如鬼无心跳,但鬼胎有心跳,若能听得仔细,能听见鬼胎在鬼的腹中心跳声;二是试血,所谓试血,就是在一只碗中倒上半碗血,给鬼喝,如果鬼喝不下,说明无鬼胎,若喝得下,并且吸之若饴,那么极可能腹中有鬼胎,而这一种做法的后果很严重,一旦让腹中鬼胎尝到了人血的味道,这只鬼就会对血趋之若鹜,并且闻血而动,极可能会像吸血鬼一样,见血就吸,甚至未成形就会从娘胎中跳出来找血喝。
很显然,第二种方法是不能用的。若要诊断鬼有没有怀孕,只能摸或闻。
我将我的建议说了,女鬼听了后,犹豫半晌,最后点了点头。我让她先在我床上躺下。因为我现在只是个初级鬼医,对于摸与听,我根本就无把握,因此我叫女鬼将衣服拉上去,需要把腹部露出来。女鬼不太乐意,蹙着秀眉问:“确定要这么做吗?”我说确定,不然我就没法诊断她是否怀孕。我看她很害臊的样子,心中在想,你都已经跟别人睡过了,还装什么纯洁啊?当然,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想想,是千万不能说出来的。
女鬼迟疑不决,我见她如此为难,便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不,我愿意!”女鬼急忙说道,然后将衣服拉了上去。
曾经我见过这么一句话:人身体上的部位对于医生来说,都不过是器官,言下之意,医生在面对人的身体时,特别是女性身体,不会有任何非份之想。可是,当女鬼把她的衣服拉上去,露出那白皙而平坦的腹部时,一刹那间,我气血攻心,有一种想上她的冲动。
但是,我控制住了自己。
毕竟,她是鬼。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呢?我自己都模糊了。
我伸手在她腹部轻轻按了按,很软,跟人类似,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是一个人呢。按理来说,人是碰不到鬼的,就算我是鬼医,我也碰不到,如非用阴阳刀。可当我碰到她的身体时,感觉是如此地真实,只不过显得要冰凉。而且,我轻轻一按,她条件反射一般,发出一声轻哼。
“嗯——”声音很是*。
结果是,我被她这声音迷惑了,只觉得手下软软地,什么也没摸着。
那么,只有听了。
可是,听了后,我依然什么也没有听出来。
事后,女鬼将衣服拉好,面红耳赤地问我,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我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就含糊其辞,说现在根本诊断不出来,然后问她是不是跟他对象同房才几天,言下之意,时间太短,鬼胎尚未形,自然是诊断不出来。她说是前天,然后又问:“不管有没有怀上,你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吗?我感觉我已怀上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我已经无法听见了。
拿掉鬼胎?我实在不敢想。堕胎,本已开了杀戒,就如水圣子何硕,他因未生下来就被堕胎,怨气太甚,导致成为恶灵。如果堕掉鬼胎,这只鬼会不会更加怨气冲天而回来冲我报复?
“你为什么非要把孩子拿掉呢?”我试探着问:“孩子的父亲知道吗?”
女鬼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怕他伤心,怕他生气。”
我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孩子的父亲,是人还是鬼?”女鬼说:“是人。”
“怎么可能!”我失声叫道:“人与鬼能——结合?”女鬼转过身,不置可否。
我是多此一问了,既然她说孩子的父亲是人,那么人与鬼自然能结合了。不过据我所知,人与鬼是无法结合的,如非,鬼上人身。难道,跟她结合的那人,是被鬼上身了?我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管这事,但是,若这只女鬼真的怀上了,我是真的不敢去动她肚子里的那只鬼胎,我怕惹火烧身是一回事,更让我退避三舍的是,这事已经不是我们人类所该干的事了。
“孩子不能留下来吗?”我又试探着问。
女鬼忧伤地说:“不能,不能留。他知道了,会伤心的,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