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于是引着我们往村子后头走。一般来说,最叼的村长一般会住在村子的中央。房子也会建得比较大。但是这边儿的村长比较特别,他们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后一排,而且是在地势不怎么好的断崖旁。
这地方瀑布声比较响,虽然风景不错,可这轰隆隆的水声似乎在晚上也会吵到人的安眠吧,不知村长怎么想的。
路上,闫至阳跟少女攀谈,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村子里都是女人。少女说自己叫溪萝,村子里的女人其实都是寡妇。其中有一半的人是外地来的人,并不是哈尼族的人,而是汉族人。所以这边的人都能说比较流利的汉语。
“怎么都是寡妇,这村子的男人们呢?”我问道。
“男人们啊,哈尼村原本是很穷的地方,所以男人们十多年前都出去打工了。而且,好多男的在外头看了花花世界后,就不想回到我们这个穷地方了。”溪萝说道。
“可我看你们这儿也不穷啊,还有水有电,大家穿得也都不错。”我说道。关键是看房屋构造,也都不错,没有一间是茅草房。
“那是近来十年的事情。”溪萝说道:“我小时候,这边可穷了。什么都没有。但是十多前年,我们哈尼族的先知显灵,给我们建造了房屋,改造了水库,引水发电,还让一个山外来的老师教我们读书认字,老师还教给我们把本族织染的布料跟编造的草编小东西卖出去赚钱。”
“还真有先知这东西啊。”我笑道。
溪萝听我说这话,瞪了我一眼。我立即闭嘴,见她脸上满是虔诚之色:“先知是我们的神,你不能亵渎他。”
“先知,他什么样子?”闫至阳问道:“你也见过么?”
溪萝点头道:“见过,个子不高不矮,是个声音很温柔的年轻男子。但是样貌却不知道,他每次出现总是戴着一半面具,挡住半张脸。”
“怎么还戴着面具?COS神雕大侠啊?”我说道。
溪萝茫然地看着我。闫至阳说道:“崩管他,他脑子有病。那位先知,为什么戴面具,是不想大家看到他的样子?”
“不是的,据说先知以前跟一个妖魔斗法,半边脸毁容了,所以才戴着面具。”溪萝说道。
我抬头看着那房屋,见这一处小房子建造在悬崖边,也是简简单单的样子,厚重的木门紧闭着。
“你们村长不会也是个女的吧?”我问道。
“是啊。村长也是个女的。”溪萝说道。
我勒个去,真的到了西凉女国。
村长给我的印象都是中年大叔,或者看上去老模子咔嚓眼的大爷。想必就算是女儿国的村长,也应该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
但是等敲开门进去一看,这老太太居然是个美貌的少丨妇丨。这倒是让我大为意外,外加眼前一亮。
这少丨妇丨身段窈窕,波涛汹涌,生着一双丹凤眼,眼神清亮勾人,一笑齿若编贝,真心是个妖媚的美人。
我心想这村长是选美选出来的么?啧啧。
“呦,这村子难得来几个外人。”那村长笑道。笑容也极尽魅惑:“你们几位是哪儿来的?”
闫至阳上前跟那村长打了招呼,便将带路的少女溪萝打发回去了。状乐讨号。
村长倒是很好客,直接将我们让进屋里,顺便关了院门。可我们进屋一看,她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不只是没有男人,小孩跟老人都没。
闫至阳问道:“您这是自己住?”
村长笑道:“当然了,我原本是外来嫁过来的,可惜嫁来第二年男人就死了,公婆也病死了,我就只有自己住了。”
“夫人贵姓啊?”老道笑道。
“我叫赵菲。”村长说道。
“是汉人?”闫至阳问道。
“对啊,我是汉族人。”赵菲说道:“几位到这个小村子里来,是有什么事么?”
赵菲说着,给我们沏了一壶茶来。
“村长夫人,我们有一件事要求你。”我恳切地说道:“我们想要一味药来救命。也不知道您肯不肯。”
“一味药?”赵菲好笑地问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珍贵药材。”
“是想--”我正想说“想要你们族里的先贤的祭品”,但是无意间瞥了一眼闫至阳的神色,却见他正盯着赵菲。我心中明白,这货又在读心了,于是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赵菲则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老道接着说道:“我们想问哈尼族是不是有先贤?”
“先贤?”赵菲想了想,说道:“这族人确实是有先贤一说。但是我虽然是村长。却是个外来人,其实并不太知道先贤的事情。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听说先贤是哈尼族的先知。供奉先贤的祭品,就是包治百病的奇药。”我继续说道:“想问,这个奇药能不能借给我们一点啊?”
“我这第一次听说有借这东西的。”赵菲说道:“可是先贤的坟就连我都没有权利去动,祭品就更是了。恐怕不行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闫至阳说道:“打扰了。”
“啊?”我惊讶地听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来,但是也没方便继续追问。
赵菲有些失望似的,含情脉脉地瞥了闫至阳一眼:“就这么走了啊。”
“嗯,如果有事还会再来叨扰。”闫至阳说道。
赵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吧,各位请便吧。”
说着,我们几个走出村长家的门。
等走远了,我问闫至阳:“你看到什么了?”
“嗯,我看了看那女人的心思,先贤的坟墓在前面的山坡上。”闫至阳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奇怪。”
“哪儿怪啊?”我问道:“不过这村长倒是让我意外。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村长。”
“这女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老道笑了笑:“挺不对劲。”
“矮油师父,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美人倾倒了。”我啧啧说道。
“哪儿有,你师父我还是很有分寸的。”老道说道:“这女人不是善茬。可能这村子也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正说着,我听到一阵歌谣声从前方传来:“水蛟龙,圣骨生。若有情,天难容。今生错,来世梦,天下间,为君生。”
清澈的童音响彻山间,我瞧见前头一群哈尼族的小孩子正在踢一只七彩斑斓的小球。
伴随着小球在孩童们之间传来传去,那首奇怪的歌谣被一遍遍地重复传唱。
闫至阳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那群小孩子。
“这童谣怎么这么奇怪,似乎毫无意义。”闫至阳沉吟道。
“确实啊,说的让人不明不白。”老道说道,回头看了看一直跟着我们无精打采的安修兰:“你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