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群中寻找娘娘腔的身影,但没有找到,便在这时,冯翼恰好路过,接通了频道,呵斥道:“你还在这里张望,又想被关起来吗?”
我道:“冯老哥,这么多人,我想不注意也难,出什么事了?”
冯翼瞪了我一眼,耳麦中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这次我们这个小组,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边的‘kb计划’,最先预定的是那个女人,你倒好,随意乱动试验台,把那个女的弄死了。现在用了个替代品,不是那么合适,出问题了。”他没有跟我过多的解释,似乎很急的模样,迅速交代了一句:“这事是因你而起的,不想死的就躲起来,别引起人的注意,万一有人要拿你撒气,我可救不了。”
果然出事了,我就知道,那棺材里的王八蛋没那么乖顺,这下子,机会应该是来了。
我哪儿会真的躲起来,当即便在门口张望,那些平时不见踪影的红色护服人员也纷纷出动,朝着北边的位置而去。看样子实验是在北边进行的,我当即混入人流之中,跟着往那边走。
平时,我身上的编号是很显然的,但现在人多,再加上情况紧急,没人注意到我,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我这个试验品的身份,便安然无恙的融入了人流之中。
谁知尚未走到头,突然之间,整个f2警报之声大作,红色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鸣叫以及闪烁的红光,人群顿时激动起来,大约是有人情急之下按错了频道,我发现我竟然瞬间都听到其它人的谈话了。
这声音简直是太乱了,各种说辞都有。
“怎么会有五级预警,出什么事了?”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
“快、快去看看。”
嘈杂纷乱之中,更大的变故出现了,我们头顶的天花板,是金属制的,有很多孔洞,我一直以为那是换气设备,但此刻,从那些孔洞中,却不停的冒出滚滚浓烟。
我操,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耳麦中所以的嘈杂声为止一清理,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麦中响起,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所有人的耳麦中响起:“‘kb计划’组实验失败,*试验品破坏力巨大,中央系统已出现异常,原计划取消,所有人各回各位,迅速修补。f2守卫准备反击。”
这个说话的人,大概是这个研究所身份比较高的了,这么一发话,所有人都遁回了自己所在的实验室,金属门一扇接一扇的开启又关闭,而浓烟却还在不停的涌出来。
那个声音说完之后就消失了,但与此同时,我的耳麦中却不断传来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
“下面是消毒时间,请做好准备。”
消毒?这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消毒?
伴随着这个电子合成的声音,烟雾越来越浓了,最后甚至到了眼前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我原本是打算去北区的,但这会儿不能跑着去,只能睁大眼睛摸着去了。很显然,这地方的控制系统大概是失灵了,如此一来,那些指纹扫描什么,岂不是……
我心中顿时一阵激动,琢磨着,要不就不去北区了,直接跑楼梯那边去看看?
不,不对。
我深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太心急了,情况还没有那么乐观,现在只能算是小的混乱,其余人员,都还安安心心待在工作室,若真到了可以随进随出的地步,他们哪里还会这么镇定。
我按原计划往北区摸。
“警报,警报,受到外力爆破。”
“警报,警报,受到强烈干扰,后台失灵。”
“现在是音乐时间。”音乐,这种时候放什么音乐?我知道,这是内部的一个频道,每天中午和下午会放音乐,这个频道可以自由开关,但此刻,它显然不由人控制了,耳麦里开始放音乐,而且还是音量大到让人耳膜都开始刺痛的那种杂音,就像是电流声被扩大了上百倍一样,刚一放出来,我整个耳心一酸,忍不住猛地扯下来头罩,紧接着扯下了耳麦。
这一扯头罩,周围的消毒雾气就随着呼吸直往鼻腔里钻,这东西到达了一定浓度,就跟毒烟差不多,我吸了一口,顿时整个肺都觉得火烧火燎的,不得已,又赶紧将头罩给带了回去,只是这次,我没有再把耳麦给塞回去。
由于操控系统混乱,耳麦里全是杂音音乐,因此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但越来越多的人打开了自己的大门,从里面跑出来。其中一扇大门打开时,从门里,甚至涌出了很多水。
一眼望进那扇门呢,之间里面的天花板不停的在洒水灭火,水到处流。
很显然,这研究所很多系统都失灵了。
拿下耳麦的不止我一个人,过滤器的运作,随着消毒气体浓度的加强,变得越来越困难,即便戴着头罩,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会有人;跑路往地面逃才对,谁知竟然没有一个逃跑的,他们大部分分为两组,一组是抢救研究资料,准备转移的,一种是还在抓紧修复的。
而此时,我隐隐看到了后台监控室。
监控室的金属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人出来,相对于其他门前进进出出的景象,后台监控室实在有点儿太安静的模样。
雾气浓重,所有人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时不时的,人就会撞到一起。
我想起娘娘腔还在监控室里,心想这小子也太实诚了,都有人想着撤离了,他们怎么还没动静。我立刻戴上耳机,所幸里面的穿脑魔音已经没有了。
娘娘腔的频道我是知道的,当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呼叫他,但这信号似乎也出了问题,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回应,好不容易连接上了,往往是才刚出声,还没听出个一二三来,就又断了。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又呼叫了两声,十多次之后,终于接通了,娘娘腔哭着喊话:“救我,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啊、啊!”话没说我,伴随着娘娘腔惊恐的哭叫声,信号断了。
我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脑海中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后台监控室吗?
那本紧闭着,他们不是很安全吗?
可刚才那哭叫和嘶喊声,可不像是安全啊。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耳麦还带着我的耳机上,娘娘腔那个怂包刚才又哭又叫的声音仿佛还在我脑海里回响。最初我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作为一个老爷们儿,第一次见面就哭了三次,实在是挑战了我的接受能力。
但这半个多月下来,作为一个试验品,我在这里可以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倒是娘娘腔把我当成朋友,甚至连怎么逃跑都给我计划好了。
这人除了娘的让人受不了以及有点儿抠门以外,其余的地方,还真是相当的够义气,根据刚才耳麦里的声音来看,娘娘腔所在的那扇金属门后面,显然是发生什么危机情况了。
可如果真有危险,他们为什么不出来?
难不成那金属大门失灵了?
几乎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念头才刚在我脑海中闪过,便听耳麦中传出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警告、警告,数据库丢失,请尽快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