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东西会到处游窜,只有白天才能动手。到了白天,道士就拿了朱笔,占了朱砂,凌空绘符,最后朱笔点在了那女陶人的两眼上,封住了神光,将邪物封了起来。
后来,村人将东西埋到了一个深坡里,将那地方称为陶娃坡。
朱砂,《本经》经中记载,能: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在道家,朱砂历来被誉为驱邪利器,画符用的,便是朱砂,而那道士便是用朱砂,封住了那陶娃的灵光,将邪物给镇住了。
此刻,我眼前这个人身羊首的东西,眼睛上赫然便被点了朱砂,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周玄业把这邪门儿的玩意儿镇住了。
顿时,我觉得精神大振,只觉得周玄业太牛逼了。那杨名被吓的拔腿就跑,他却反而用朱笔把这石羊给镇了起来。当下我胆子都雄壮了不少,便不再去看着石羊,绕过它继续往前走。
后面没有黄羊了,但有一些骨头,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联想到杨名说的那些话,我不禁猜测,这岩洞中,是不是住了什么怪物?工程队那四人,是不是就在这里出事的?
外面的石羊,明显是有人放在这儿的,它究竟有什么意义?
石像都已经升出了邪气,这意味着,这个岩洞已经存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我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便如同杨名所形容的那样,像风穿过大型洞穴的声音,又像某种大型生物的吼叫声,仿佛虎啸龙吟,令人心惊。
伴随着这阵声音,前方的黑暗中,猛地传来一阵疾风,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我冲了过来。这情况杨名也形容过,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我不能像杨名那样拔腿就跑,因为我知道自己跑也跑不过,跑了,没准儿会落得和杨名一样的下场昏迷个一天半夜。
这些念头在心中闪过,我将匕首横在胸前,死死盯着前方,大气儿都不敢喘。便在此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迅如闪电,朝着我撞了过来。那玩意儿太快,使得我连它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但我早有准备,也不硬拼,在它冲过来的瞬间立刻一侧身,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也由上至下,猛地朝着那个黑影刺了上去。
那东西来势相当快,这一刺,我感觉自己刺中了,但那股冲击力却完全加在了我拿匕首的手臂上,霎时间痛的我整个手臂一抽,直接就脱手了,整个人被震的后退一步。
而那东西被我一刺,也停了下来,倒在地上。我一看,才发现那是个长手长脚,短脖子三角头的东西,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长毛,看上去就像一只畸形的猴子。
它几乎没有脖子,倒三角形的头下面就连接着身体和耸起来的肩膀,两只细长的手直直垂到膝盖,而它的双脚同样细长,身体佝偻着,那模样别提有多怪了。
我的匕首恰好刺在了它大约是腰部的位置,这家伙吃痛,伸手去拔腰间的匕首。
我之前翻周玄业房间里的闲书,在《山海经》里似乎看到过类似的东西,里面的内容太多,我不记得那东西的名字了,上面记载,似乎就是生长在西山之中,善于遁雪,据说能在雪中穿行,捕猎时将活物拉入雪中,使之断气。
西山的范围很大,泛指西部昆仑山一带,再加上行走于雪,和眼前的环境极为符合,我怀疑这东西,应该就是山海经上记载那玩意儿。只可惜《山海经》里记载的东西别名太多,我想不起具体名称了。
根据书中的描述,这东西是群居的,那么,这岩洞里,会不会还有……
我心里打了个突,不给它反应的机会,在它去拔匕首时,我又从大腿处拔出了一支匕首,这次是直接朝着它脖子削过去的。这玩意儿估计在雪山里横行惯了,没遇到过反抗这么激烈的,顿时被我割脖子放血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对这麽大的东西下手,匕首一划过去,一阵腥臭的热血直射到我面上,别提多恶心了。这玩意儿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和那种呼啸声十分相似,只是小了许多而已。
紧接着,便血淋淋的倒在了地上。
我有些庆幸,拔出它腰间的匕首,插回了另一边的腿上,几次的经验,让我意识到武器的重要性,光是匕首我就买了四支。抹了抹脸上的血,我意识到,刚才那种呼啸声如此知道,这条岩洞的内部,没准儿是这种东西的老巢。
谭刃两人进去了?
他们能对付的过来吗?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血腥味儿弥漫的更加浓烈了,脸上无法彻底抹干净的血更是显得黏糊糊的。我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我不可能往后退,更不可能将周玄业两人置之不理。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险,我将防身的伸缩棍抽出来,一节节卡住,接成了一根大约一米多长的棍子拿在手中,将手电筒别在腰间,确保它的光线一直照向前方,便开始继续往前走。
岩洞里只剩下我的脚步声,这里虽然没有雪,但气温却比外面更低,一种说不出来的冷。
这岩洞的结构,其实非常的简陋,可以看出人工的痕迹,但相当的粗糙。那种龙吟虎啸般的声音,时而响起,时而停下,越往前走,那种声音便越响亮。
就在我神经都紧绷成一条直线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飒飒作响的声音。那声音其实并不响,但夹杂在龙吟般的声音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让人难易忽略。
正在我不明就里之际,光线的尽头处,突然又冲出来好几个黑影,我吓了一大跳,刚做出要反击的姿势,那几个黑影却从我身边一晃而过,竟然直接跑了。
那模样,不像是要伤害我,倒像是里面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在追它们似的。
跑出来的黑影越来越多。前前后后足有十多只,最后整个岩洞恢复了平静。我想到外面的杨名,不知道那些东西跑出去会不会伤害他。但眼下的情况,我也不可能在转回去。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时候,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当下不去想杨名的事儿,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相比之下,谭刃和周玄业的情况,才是我该关心的。
这岩洞越往前越宽,总共不过百来米,其实并不是很长,快要走到头时,我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灯光,光柱和我的手电筒光交织在一起,瞬间我看到了对面打光的人,是谭刃。
他脸上全是血,手上的手套,也被鲜血给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上,全是那种黑色怪物的尸体,还有一些断手断脚。在他旁边站着的则是气喘吁吁的周玄业,周玄业身上的血更多,整张脸都是血淋淋的,手里持着司鬼剑,插在地上,黑暗中,喘息声相当清晰。
我别提多震惊了,看着情况也知道,这二人进了岩洞,封了那邪气的石羊,一路走到那些怪物的老巢里,大开杀戒,将那些怪物都吓的逃出去了。
对此我只想说两个字:牛逼!
不过看二人浑身浴血的情形,我也不确定他们受了多重的伤,连忙奔上去,道:“老板,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