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绪被吓坏了,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得回去陪奶奶,不然奶奶该生气了,奶奶生气可害怕了。”奶奶生气的时候,会叼着他的衣领将人甩来甩去,然后把他从山披上甩下去,摔的他鼻青脸肿的。
再说了,这个村里有这么多人,而洞里只有奶奶一个人,自己如果不回洞里去,奶奶该有多孤单啊。
韩绪坚持要回去,孙家的父母便商议着,不如去拜访拜访那位老奶奶,看看是什么来路。在这个过程中,孙绪一直没有提过奶奶是狼的事情,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正常到根本不需要特意说明的事情。
然而,就因为如此,当孙家的家人,跟着韩绪回了洞里,看见洞里卧着一只老狼时,惊吓的程度可想而知。老狼没料到孙绪会带外人来,愤怒之下扑起身来,直接狼爪锐利无比,将几人都给抓伤了,并且赶出了洞。
其实,老狼完全可以咬死他们,但它并没有这么做。
据说越是道行久的精怪,就越忌讳杀生,那白毛狼,早在孙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吃素,经常啃草或者吃山里的野果,更遑论去咬人了。将人赶走后,老狼离开带着韩绪搬家了,到了山另一头的一个洞里。
然而,孙家人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一来是受伤咽不下气,二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无情,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真放任他跟一只狼在一起?三来,那会儿皮毛买卖还很流行,山里人动起了歪心思,想打狼皮。
这山里的野狼其实不少,但像白毛狼那么好的皮子,却是头一次见。起了黑心后,孙家人便开始在村里游说,游说的过程是怎样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后是组成了一只打狼小分队。
这些山里人,在山里待久了,很懂得搜寻动物的线索,两天后,他们堵在了孙绪的新窝。孙绪见此,老气横秋的大喊:“此洞是我的居所,你们速速离开。”
孙家父亲说:“你个不要命的娃儿,快点过来,我们这次带了猎『枪』,保证杀死那头老狼。”一听要杀死奶奶,孙绪吓了一跳,忙往洞里跑:“奶奶、奶奶,外面有坏人要杀你。”
卧在洞里的老狼起身,抖了抖一声白狼,森冷的狼眼盯着洞外,一步步朝外走去。孙绪要跟上去时,老狼扭头朝他吼了一声,示意他在洞里待着。
紧接着,老狼走了出去。
孙绪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大,他到底是小孩子,架不住好奇心,便窜了出去。谁知那帮村民被老狼‘戏弄’,各个负伤,分分杀红了眼,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平日里在村里就横行霸道,一身蛮力,打起自己的孩子来,都是大巴掌一块血印子,更别说别人家的孩子了,还是个跟狼厮混的野孩子。
这人红了眼,见孙绪竟然在一旁给老狼助威,气的大喊一声,趁老狼对付其它人时,猛地绕过去,一脚朝着孙绪踹过去。
接近一米九高的成人,当胸一脚踹向了孙绪胸口,那结果可想而知。孙绪被踹出去三五米,脑袋猛地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老狼大惊,离了众人窜到孙绪身旁,伸出舌头去舔,谁知刚舔了一下,便听砰砰两声枪响,全都打在了老狼身上。
那开猎『枪』的是对儿父子,经常在山里打猎,准头极佳,两人不约而同,瞅准了老狼的命脉打,也就是狼头的位置。
这要是一般的狼,两枪中头,肯定就一命呜呼了。但这老狼不同凡响,两枪下去,身体要黄了两下,血流如注,却并没有倒下。它仰头嚎叫一声,目露凶光,不仅自己受伤,养的孙子也受了伤,狼毕竟是狼,被逼到这个份儿,再忍那就是兔子了。
当下,老狼扑了下去,狼嘴大张,哪还管杀生不杀生,一帮行凶的村民,当下就被咬死了,有两个没死的,那也残了,跑回家后就要报警,说让警察解放军来打狼。军队的枪,再怎么也比猎『枪』高一个档次不是?不信还打不死那老狼。
却是老狼大开杀戒,叼着头破血流的孙绪,自己也受了伤,无法走太远,便临时打了个洞藏进去。精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也有自己疗伤的法门,它怎么给孙绪疗伤的,昏迷的孙绪也不清楚,总之做梦的时候,奶奶对他说:“那帮恶人,要将我狼子狼孙赶尽杀绝,等到军人上山,就晚了。”
从军之人,身上煞气很重,如果人数众多,便是一些精怪也要避让的。如果这帮村民真的举报了,地方派军队上山绞狼,那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十多年前,人们保护动物的意识可还没有这么高,管它什么动物,只要伤害到人,一律处死。
当晚,老狼出了洞,进了村里,将所有的鸡鸭牲畜都咬死了。村里人派人下山报警,中途就会被其它野狼给拦截,不咬死也咬伤。整个村子,就这样被困住了,山里的人根本出不去。
狼杀人,人杀狼,两方剑拔弩张,谁也不相让。老狼的意思倒也简单,不要报警,两方各自安分,互不相扰。但人是一种记恨心很强的动物,。你都把我家亲人咬死了,不杀了你和那认狼做亲的小畜生,我们还是人吗?
这时,就有人出了一个损招,说先答应那老狼的要求,等它放松了戒心,想办法把那小畜生弄过来,设下陷阱,引诱那老狼。那次打狼行动,出动的都是村里的壮劳力,死了他们,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谁还理会孙绪是个小孩子?
就这样相安无事半年多,孙绪和老狼到底不知人心多险恶,半年一过,孙绪就又开始满山溜达了。但他这次长了个心眼,不往村民的聚集地跑了,但村民却在有意的留心狼的动静,还是和孙绪‘偶遇’了。
孙绪很警惕。
对方却笑的很和蔼:“孩子,事情都过去了,别害怕。头上的伤好了吗?”说话的是个老太太,满脸的皱纹,拿着个篮子在采蘑菇,笑的很是慈祥。
孙绪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奶奶敷了草药,已经好了。”在孙绪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谎言这个词儿,老狼不撒谎,也没有教会他撒谎,所以他也不太清楚,人其实最会撒谎。
老人家说:“对了,饿不饿,我这儿有包子,要不要吃点儿?”她掰开包子,香味儿顿时散发出去。孙绪没吃过这样的东西,闻着味道,不禁傻兮兮的咽了咽口水,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拿包子,就在他低头咬包子的时候,便觉得头上一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拴在一根柱子上,周围的空地,被挖了一个很大的圆形沟渠,村民们都在忙回,用木棍子和浮土以及谷草铺满地,远远看起来,就像孙绪被捆在打谷场上一样。
孙绪嘴里被塞在布,说不了话,村里人动作很快,似乎在争取时间,做完这一切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孙绪面前,取了他嘴里的布,恶狠狠的说道:“小畜生,一会儿叫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