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轻笑了一声,随口说了句:“凡不是正路,必要付出代价。”说完不自觉的也加快了脚步,看来他也怕被虹姐占了先机,毕竟像虹姐那样的老妖精一般的代价她也不怕。
继续往前走,忽然从背后响起了一阵帆布在风中抖动的声音,我有点诧异,这周围一直都安静的可怕,哪来的这声音?韩沐泽一把拽住我的手,小声道:“别回头,一会看准了我们,千万别掉队。”
我心里明白,应该是那个黑无常来了,帆布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幡从我们身边走过,那手中的破旧的白幡在空中飘荡着,刚刚那声音正是这幡的,那黑无常身后也跟的人不多,也都闭着眼睛,半低着头,这时候黑无常回头朝我一笑,我心里惊了一下,这东西怎么长的跟秦淮一样啊?不对!
再一抬头,我发现扯我手的韩沐泽竟然朝着黑无常微微一笑,然后把我将朝着黑无常的队伍带去,秦淮一味的在前面走,根根没有意识到后面发生的事,这时候黑无常带的那些人跟我们混在一起,怎么感觉每个人衣服穿的都一样,我立马停下来,想甩开韩沐泽的手,这时候凌熠辰出现在我身边,把手伸向我。
我刚要伸手,忽然觉得有问题,按照凌熠辰的个性会直接拽住我的手往前走,我立马想起了刚刚韩沐泽的话,我赶紧摇摇头,心里不停的念着凝神诀,我闭上眼睛,只有脚步不停下,一直往前走,那幡布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这时候我才敢渐渐的睁开。
韩沐泽依然拉着我的手,我赶紧挣脱开,韩沐泽歪着头说:“行啊,没我想象的那么废物,刚刚那个黑无常没勾到你的魂似乎很生气啊。”韩沐泽的嘴上泛起一阵坏笑,我突然觉得韩沐泽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
往前走了没多久,突然公路趋于平稳,右侧出现了一个岔路,这岔路是个土道,抬头望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秦淮转身看我,说:“进入这里千万不要说话了,一说话就会暴露你的阳气,还有快点走,这条路阴气极重,对你的眼睛有极大的损伤,如果有人在后面拍你,千万不要回头,这点你应该知道,这路你不是第一次走了。”
秦淮说完,便匆匆走到前面,我有点诧异,什么叫我不是第一次走了,我以前走过这条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正满脑子疑问,走着走着,我确实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眼前这么一点路,地上隐隐的好像出现人脸,这路怎么这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正在低头寻思,到底在哪里走过这条路,这时候背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顿时全身一抖,想起秦淮的告诫,我也不敢回头去看,赶紧加快的两步继续走,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茅草屋,就在这路的右手边,等我看到这屋子的时候,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那里,我终于明白秦淮的意思了,这茅草屋不正是那个阴婆的住所吗?
五年前我被人算计,当时从我爸的内室提着灯笼浑浑噩噩的在那个阴婆的住所,那个老太太的双眼都被针线缝起来,每天就是在人皮上绣人脸,茅屋里漆黑一片,房门虚掩着,再回到这里,我感觉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秦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天谴,慢慢的推开屋子的门,里面本来黑漆漆的,秦淮这门一推开,瞬间出现了烛光,我当时苦笑一声,想说这烛光什么时候变成声控的了,却发现屋子照旧,可挂在墙壁之上那满满的用人皮绣的脸竟然全没了,只剩下前面桌子上堆了几张似乎是刚刚绣好的。木丸妖号。
那阴婆此刻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我顿时心生疑惑,那老太太的眼睛被线缝起来,耳朵非常敏感,平时几里外来人了就能听到,现在怎么一动不动。
凌熠辰走上前面推了推她,那阴婆整个人从桌子上翻了下来,我惊叫一声,连连我后退,韩沐泽赶紧上前捂住我嘴巴,阴婆还是那身衣服,只是竟然化成了一具干尸,她手里还扯着一张人皮。
凌熠辰将放在桌子上的人皮拿了起来,桌子上有三张,看上去应该是刚缝好不久,凌熠辰一看,不禁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我们三个也都咯噔一下,那张皮上所绣的脸真是凌熠辰,其他两张分别就是秦淮和韩沐泽,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是大小还是尺寸,要不是没有身子,我简直以为他们三个躺在了那桌子上,就好像真的是从他们脸上扒下来的一样,我当时下意识的看看他们三个脖子之处,确定没有贴痕,我才松了一口气,阴婆绣他们三个的脸做什么,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我当时心里一阵翻腾,几乎快被疑问埋没了,秦淮和韩沐泽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韩沐泽指了指阴婆手里的那张,秦淮点点头,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摊开一看,那张脸正是我的,只是有点小小的区别,那张人皮右眼下面,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很小,几乎看不清楚。
绣这我脸的那张皮一直被老太太抓在手里,难道是阴婆遇到了什么事,所以绣错了?我当时来不及想这些,外面却忽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沐泽转头一看。说:“不好,赶紧走!”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秦淮将那三张皮上不知道倒了什么药水,三张皮迅速变的干瘪不堪,而且皱巴巴的,就像一团团被揉碎的纸,唯独将我的人皮揣在进了自己的随身包里,我当时咯噔一下,实在没明白,秦淮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从那茅草屋出来,我们赶紧继续往前跑,从这茅草屋往前的路阴婆曾告诫我千万不要随便走,我也从未往前走过。我赶紧后面有很多人在追着我们,等我回头一看,领头的那个人隐隐的有点像我二叔。我心里不禁一酸,没想到上次竟然是最后一面,其实这里本没有路,前面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你走了,前面的路才会稍稍露一点,而秦淮一直在最前面跑着,在黑暗之中,他竟然轻车熟路,就好像经常来一样。
跑了没多远,终于把那些东西甩开了,后面开始变的极不稳定,从那路里跑出来,我们竟然进入一个山谷,刚刚跑的太快。我大口喘着粗气,我抬头一看,这里好像真实了很多,不像刚才有点像幻觉。木丸乐划。
这时候红禅嗖的从我兜里飞出来。站在肩膀上,说:“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刚才你们走那条路的时候都快憋死我了,这么沉重的阴气,简直对小爷来说就是折磨。”
“我可以说话了吗?咱们从刚刚那条路出来了?怎么又会回到那里?我之前就在阴婆那呆了五年。”我歪着头,诧异的问道。
秦淮点点头,恩了一声,说:“阴婆所住之地正是黄泉之路的尽头,在这个交界点的不远处,从那里走最近,威胁也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