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阵,我和江军全身是汗,冰凉的空气变得闷热起来,我和江军没有放弃,一边深入,一边去勘察那些被堆积的很高的报废柜子。我也到工厂的墙上看过,我们想把钉在窗子上的木板取下,但那些木板已经被钉死了,一时之间,我们没有办法将它们取下,无奈,我和江军只好放弃,继续摸着黑前进。
地上很滑,我和江军小心翼翼地前行,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好几次都跌在脏水之中。我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思考着,工厂倒闭之后,因为位置偏僻,政府也没来管这块地,所以门窗上被钉死的木板肯定也不是政府钉上去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两种,一个是工厂倒闭后,厂里的员工合力将废弃工厂封死,但这肯定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力气。照理说,一个已经倒闭的工厂,厂里人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去干这事。
而另外一种可能便是后来又有人来将废弃工厂的门窗全部钉死了,但是他营造出这样漆黑诡异的氛围,是想要干嘛?
没有过多的证据,我没有办法确定哪一种可能是对的,但是我却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人因为闲着没事来做这事,他一定是想要掩盖某种秘密,或者处于其他的目的才做的这事。
我们放慢了脚步,因为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我们看到了更多堆砌成山的破旧桌椅和柜子以及很多用于加工的旧机器。数十年过去,那些机器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手触摸上去的时候,我们的手掌上沾染了一大堆铁锈。
我的心里洋溢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我暂时说不出那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翻吧。”江军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警方不可能无缘无故为我们出警,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破旧的桌椅堆里摸爬滚打,失望不断地萦绕在我的心间,因为这些桌椅和柜子的抽屉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抽屉里很脏,好几次我和江军一拉开抽屉,一堆蟑螂窜了出来。
我们满头大汗,江军问我要怎么办,我们已经在废弃工厂里待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了,可是我们都一无所获。再往里面就是废弃工厂的尽头了,那里是工厂的后门,和窗子一样,后门被钉死了,还用一大堆废铜烂铁堵上。
这是上次来废弃工厂的时候发现的,我不愿意放弃,继续往里面深入,没走几步,我驻足,我终于想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李教授,怎么了?”江军把手电筒打到我的身上,问道。
“我们折腾了这么久,不管是破桌子也好,还是废柜子也好,上面的锁全部被人撬开取走了。”被我一提醒,江军也反应了过来。
我们把个角落都翻了一遍,的确,我们一个锁都没有找到,抽屉上只留下一个小洞,那里本来装的应该是锁。那些锁不值钱,工厂方面不可能为了节约而把所有的锁全部撬走,那些废桌椅和柜子以及旧机器拿去当破烂卖都能卖不少钱。
但是工厂的人没有这么做,工厂只开了三个月,倒闭的突然,工厂的人走的也突然。这么多值钱的零件加工机器他们都没有带走,所以更加不可能在临走前将不值钱的锁全部撬走了。
我再度拿出孙祥留下的那串钥匙,我的心底产生了一个念头,会不会那些钥匙配对的,正是那些抽屉上原来装的锁?如果是的话,那些锁被撬走带到了什么地方。
想不通之下,我暂时不去想,继续和江军朝里面走去。
很快,我们到了废弃工厂的尽头。
在我的梦里,我好像就来过这里,那是一堵墙,墙的前面,倒着很多具尸体。她们有的头没了,有的四肢被截走,甚至有的身体被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漂浮在积水之上。有一个人一直在追赶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他离我越来越近,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就要加快几分。
我猛地回头,因为我感觉好像有人正在我的江军和身后!
手电筒照亮了我眼前的画面,什么都没有。江军茫然地问我怎么了,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抑或是说不清楚的直觉,江军都要比我灵敏很多,我仔细四下打望,最后还是确定是自己感觉错了。冬叼以弟。
我深吸了一口气,四处弥漫着的臭气几乎要熏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对最后的一堆破旧桌椅进行了勘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后,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这次深入废弃工厂,我们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饶是如此,我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江军的手电筒打到了一个角落里,那里漂浮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江军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地走到那件衬衫前面,他走的很急,溅起了一阵水花。当江军拿起那件白色衬衫的时候。他的手电筒落在了水里,我忙走到江军身边,问他怎么了。江军的声音颤抖,他哆嗦着双手,把那件白色衬衫递给我。
他告诉我,那件白色的衬衫是王鑫的!
我把手电筒夹在臂膀之间,接过了衬衫。衬衫原来的确是白的,但是它在积水里浸得久了,已经有点发黑。衬衫往下滴着水,那滴水声回荡在偌大幽静的废弃工厂里,久久没有散去。
我皱起了眉头,衬衫的领口上,有淡淡的血迹。衬衫没有整件浸在水里,它的领口靠在了一个小台阶之上。江军慌了神,他问我会不会是王鑫出了事。
“你先别急,你怎么知道这件衬衫是王队长的。”我静下心来问道,我没有办法理解,江军竟然一眼就认定这件衬衫是王鑫的。
“不会错的!”江军抢过衬衫,他告诉我,这件衬衫是他用第一笔国家工资给王鑫买的,王鑫经常穿,所以衬衫都已经旧了。江军在服装店里挑了很久,又天天看着王鑫穿。他不可能会认错。
江军指着衬衫上一个不起眼的缝补线,告诉我有一次王鑫在出警的时候,不小心将衬衫勾破了,他回来之后还是舍不得丢。用白线缝补了起来。果然,衬衫的袖膀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缝补线,江军就是根据这个推断出这件衬衫属于王鑫的。
被江军这么一说。我也担心了起来,衬衫属于王鑫的话,上面的血迹表明什么,我们都再清楚不过。王鑫可能遇到危险了,心急之下,江军大声地叫着王鑫,跌跌撞撞地四处寻找起来。
江军太心急了,这件衬衫明显已经浸在水里很久了,就算王鑫真的发生了危险,他现在喊王鑫。王鑫也不可能会听的到。我跟着江军四下寻找起来,我和江军一直期盼着能找到王鑫,但是,我现在又不希望找到王鑫了。
因为我害怕,王鑫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们翻遍了整个废弃工厂都没有发现王鑫,江军不愿意离开工厂,我劝了很久,他才同意和我往外走。我们在工厂里一无所获,反而找到了王鑫的衬衫,我不敢确定王鑫现在是否安全,但最要紧的事是立刻将衬衫送到警局去进行血迹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