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却想起了父亲,在尤旅家的时候,母亲感觉不舒服,回来之后又躲在房里偷偷哭泣,今天还心不在焉打翻了锅,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尤旅的那幅抽象画?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去尤旅说的那些话,颜色,真的具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母亲站起身,她不再多说什么,回房去了。许伊告诉我,母亲打翻鸡汤之后,第一时间又让她替我熬了。我的工作原则很简单,从来不熬夜,这也是几年前母亲对我的要求,但是从去g市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在熬夜,母亲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了。
我实在没胃口,但许伊这么说,我勉强喝了几口。江军问我案件的进展,我如实告诉了他们,江军很想参与这起案子,但我又不放心母亲和许伊单独待在家里。我告诉江军,等上级确定要开始调查红衣女案后,许伊的身份就不再那么敏感,到时候大家就能一起查案子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沈诺的未接来电。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我立刻回拨了过去,很快,沈诺接了。沈诺责怪我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但是,我还没有回答,沈诺就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说不上是好消息,她说小楠的病情恶化了。
说到小楠,我就想到了自杀的老张,也想到了小楠一系列让人没有办法理解的行为。老张说小楠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在苗苗被残忍杀死的时候,老张才会感触那么深,突然改变原有的态度,想要和我一起破案。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自杀了,自杀的原因不明。
老张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小楠活不久了,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算一算时间,我离开g市也有一段时间了。赵达查过,小楠的父亲因为赌博被关进去了,沈诺告诉我,小楠的父亲已经出来了,她也去找过他,但是他听了老张的死讯以及小楠的情况,一点都不在意,没跟她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沈诺也通过关系找到在红衣女案中被吓坏的小楠的母亲,但是她已经成家了,拒绝去医院看小楠。因为小楠是老警察的后代,所以赵达还算近人情,派沈诺去医院照看她。最新的病危通知是今天给出来的,小楠已经躺在床上,靠供氧呼吸了。
“她还能醒来吗?”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老张一家很悲惨。
“前天昏迷了,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沈诺带着哭腔。
小楠看到我和许伊都会哭,唯独跟沈诺比较亲近。沈诺似乎也很关心小楠,明明没有照看的责任,但她却给予了小楠很多帮助。
听了沈诺说的,我很想马上赶去g市看看小楠,我总觉得对不起老张,如果不是因为我,老张或许就不会介入这个案子,更不会莫名其妙地自杀。沈诺说她知道我在处理b市的案子,所以让我不用赶去了,她只是觉得应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而已。
沈诺还是没有提专案组的消息,她让我好好处理案子,很快,她主动把电话挂断了。江军并不认识小楠和老张,但许伊听后,也叹了一口气。
一天又这么过去,随着时间往后推延,媒体对这起重大案件的报道非但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夸张。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之下,整个b市的人都知道了这起案子,并全部称呼它为笔仙案。
迫于警方的压力,很多记者不敢来警校大门堵着,但却还是有零星的一些记者会偷偷在警校外候着,看到进出的警校人员,他们便要围上来采访。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之下,没有再来闹腾的受害者家属又开始进警校了,他们是受害者的一方,专案组办公室设在警校内部。校方不能不让他们进入警校。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办公室烦办案的刑警和警校的领导,但却终日穿着丧服在警校里坐着。
晚上的时候,他们还会在警校里烧纸钱,白天还好,夜一深,他们的举动吓坏了不少训练结束的女学生。警校的领导本想用妨碍教学的理由让他们离开,但又怕被媒体说闲话。所以只好暂时忍耐,并让所有学生群体不要与他们接触。
警校领导不止一次地抱怨,说虽然可以理解亲属难过的心情,但他们过激的表现,已经阻碍了办案的进度,而且这些亲属还丝毫未觉。一开始还有很多学生同情这些受害者的亲属,但慢慢的,大家也都忿忿不平,有些看不过的学生上前去和他们讲道理。
但是受害者的亲属哪里肯听,到最后,基本没有学生去搭理他们了。也只有第四名女生的亲属比较理智一点,尸体被停在停尸房,他们经常会来看他们的女儿,并询问案件的进展。温宁并没有把第四名女生有畏罪自杀的嫌疑告诉亲属,免得再生事端。
温宁偷偷地让人对能接触鉴定中心和四名死者的学生进行了调查,但是都一无所获。温宁询问过鉴定中心的管理人员,学生在学术上需要借用鉴定中心器材的,都必须要实名登记,而且鉴定中心的管理相当严格。
但是,学生在上尸体解剖、痕迹鉴定这样的专业课时,讲师都会发下去不少专用的鉴定袋,鉴定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鉴定中心并没有严加管理。如果凶手是警校内部人员这一推测是正确的,凶手一定是利用了这一漏洞将专用鉴定袋带离鉴定中心的。
鉴定袋可以折叠起来藏在身上,所以管理人员也没有注意前一段时间是否有人这样做。
另一方面,因为情况特殊。警方甚至按照法定程序对警校宿舍楼的公共插卡电话进行了监听。因为警校的特殊,警校生在校期间,学生群体不允许使用手机,而且并不是所有学生都用的起手机,所以学生群体对外的联系,基本都靠每层宿舍楼的那部电话。
每一天晚上的时候,公用电话前都会排起长队,学生依次打电话。但是尽管做了这样的技术侦查,警方还是没能找到可疑的通话内容。据温宁说,学生打电话基本是给家人打,也有给对象、朋友打。
两天的时间,温宁都开始怀疑我的推测是否正确。他也派人去调查卖鬼书的疑似人员,但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温宁并没有沮丧,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调查犯罪嫌疑人的方法。
温宁给这次任务命名为撒大网。又到了周末警校学生能够出警校的日子,温宁派了一大批警力伪装成普通人,看到独自出行的或者一男一女出行的人便跟上去进行调查。并不是所有警校生都会出学校,温宁认为现在有机会能查出真相的。只有这个方法了。
虽然按照常理去推测,凶手在杀了人之后,为了不引起嫌疑,不会再做可能暴露事实的行为,但温宁认为警校内部的凶手现在一定非常惶恐,需要与共犯沟通,因为警方把专案组成立在警校里了。他说不管是其中一个凶手是警校内部的人员,还是两个都是,他们近段时间肯定不会在学校内部进行沟通,这样能外出的日子,正是他们能进行沟通的绝佳机会。叉序他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