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奶奶大笑道：“记得，我当然记得，癞痢头嘛，哈哈！一头的瘌痢！”

潘楠看向我，无奈的摇了下头，看来何奶奶不记得老和尚了。我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下，这是座很老的房子，屋顶的瓦也破了，地上是硬泥，有很多小洼，应该是下雨时被滴出来的。客厅里堆满了张宝从外面捡来的垃圾，房间里也是脏兮兮的，看了一眼张宝，见他在脏兮兮的厨房忙活，没看我这边，便一下溜进他房间了。

房间里有张梳妆台，但是镜子已经破了，上面的梳子油光油光的，看来张宝每天都会替何奶奶梳头。正要退出房间时，梳妆台上的一张黑白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拿起来仔细一看，照片里是三个青年，左边是张宝，很憨厚，虽然现在变化了很多，但还认得出来。右边的是何奶奶，现在瞎了翻着白眼，脸上也皱巴巴的很丑，但是年轻时确实是个美女，而中间的，就是老和尚了。

老和尚年轻时看起来确实挺痞的，既然何奶奶看不见，那这种照片想必是张宝留下来的，虽然这屋里很多东西都布满了灰尘，但是这照片却很干净，外面还特地包了一层膜，想必张宝经常拿起来看。他很想念老和尚，可他知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老和尚害的呢？

“我去买条鱼来，你看好我老婆，别让她被坏人骗走了！”房门外是张宝的声音，我凑过头去，潘楠点头用手比划着会看好何奶奶。张宝摸了摸何奶奶的肚子变出去了，可是没过一会又回来了，对何奶奶大声：“老客人了，我去买条鱼，你跟我一起去吧！”

“别那么大声，我不聋！”何奶奶拍了一下张宝伸过去的手，但还是站了起来，用手搭在张宝的肩上，两人一起去菜市场。

他们两个出去后，潘楠皱紧眉头看着我：“真的好可怜，可是也好恩爱啊。”

“他们两个现在脑子都有点问题了，可是张宝还能记得老和尚，当你的情义可能真的很深。”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很难触动我，我更容易被友情的东西触动，所以和潘楠的关注点也不一样。

潘楠抓了下鼻子，“那为什么老和尚还要去伤害他们？”

“有时候情义和仇恨就在一个转念吧，情义越深，当被伤害后，仇恨也越重。”我叹息到，潘楠要往里走，我连忙拉住她，说道：“那里堆满了垃圾，你小心被蚊子咬了。”

潘楠停了一下，张头看了看，“咦，你看，这屋子里这么脏，但是却没有蚊子，梁上连个蜘蛛网都没有。”

我也仔细一看，确实，一只虫子都没有，上面也没有蜘蛛网。

“这屋子里怎么会这样？”我纳闷到，“会不会是张宝经常打扫啊？”

“可是这里有很大的灰啊，怎么可能经常打扫？”潘楠反驳到。

“或许就是因为太脏了，张宝怕蚊虫多，咬到他老婆，用每天都用艾叶之类的熏了熏，所以才没有蚊虫和蜘蛛呢？”我猜测到。

潘楠勾下头看着地上，发现一粒米饭，指向米饭，说道：“不对，就算他用艾叶之类的能熏走蚊虫和蜘蛛，但是这泥地上连只蚂蚁都没有，总不可能是他熏走的吧？”

“难道这屋里有什么宝贝能够驱走虫蚁？”我贪念起来了，要知道老和尚以前是学道的，说不定还真会有什么道门法宝留在这里没带走呢。

潘楠愣了一下，站起身往房间里走，一边说道：“可是翻人家东西总是不好的，特别是些宝贝东西，哎，你去外面把风吧，我在里面找找，我找宝贝最拿手了，师父的七星灯我都能找出来。”

我张大嘴看着潘楠的背影，也是无语了，我只说有个宝贝，没说要偷啊，什么话都让她给说了。

“那你快点，翻过什么东西尽量复原。”我站在门口上，看着弄子前面拐角的地方，张宝一回来我就能看见了。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潘楠翻箱倒柜的声音，听那动静，真的感觉在拆房子。我便说道：“你动静小点，别万一没法复原，被张宝知道了就麻烦了。”

“没事！这活我熟练，不会看出端倪来的。”潘楠在里面回到，还咳了两声，估计是被翻东西的灰尘给呛到了。

熟练？我去，潘楠该不会是从小就有偷东西的癖好吧。等了十来分钟，张宝还没有回来，他们走路慢，所以估计还要点时间。而房间里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我想看看房间被潘楠翻成什么样了，便跑过去，只潘楠跪趴在原来放床的地上，一动不动。

该不会是着了什么道吧？我急忙过去戳了一下潘楠的屁股，她把手挥了一下，说道：“别闹，你看这东西。”

“呼，还能动，还能说话，吓死我了。你干嘛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吓死人了。”我松了口气，然后把头探过去，只见地上一只被风干的蝙蝠。

“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我问到，潘楠改趴为蹲，给我腾出一点位置，说道：“你仔细看看，这蝙蝠虽然风干了，但是个头也太大了，再有，你看它的头，这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像不像人？”

“有五官的东西，被压扁了都差不多吧。”我漫不经心的回到，盯着那蝙蝠，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蝙蝠的？”

“我看见床底下有个箱子，但是床压着没办法拿出来，就把床移开了，然后把箱子拿出来，结果箱子里都是些破布，倒是箱子下面，压了一只蝙蝠。”潘楠耸肩说道，眼睛依旧盯着那只蝙蝠，“就算你不觉得这只蝙蝠的头像人，但是它的翅膀，不觉得很像手吗？”

那蝙蝠的翅膀确实绉在一起，像手一样，但是也有可能是被挤压到一起了啊。虽然可以这样解释过去，但是这只蝙蝠的个头确实有点大，大的出奇了。

潘楠伸手去捏那只蝙蝠，我马上制止道：“拿个东西隔一下，怕会有毒。”

潘楠找张纸隔了一下，把压扁的蝙蝠拿起来，捏着它的两只手，伸到我面前，说道：“你看，这样像不像一个人？”

“确实有点像，这蝙蝠该不会是成精了吧？”我疑惑道，潘楠嘟着嘴想了一下，说道：“成精的话都会有结元的，看看就知道了。”说罢蛮狠的把蝙蝠头一拧，从脖子下面看出去，确实有个晶莹剔透的小东西，BB弹大小，潘楠挤了挤，将那个小东西挤出来后，说道：“你看，还真的成精了，不过怎么会被压死在这里啊？”

“可能倒霉吧，跑这里来歇一下，结果一下就被压死了。”我苦笑到，这时外面传来了何奶奶和邻居打招呼的声音，我连忙拍潘楠的肩膀，说道：“我出去拖一下，你赶紧把这里复原。”

我出去后，张宝手里拎着一条鱼，慢慢的走着，迁就何奶奶的速度。张宝客气的笑了一下，我在门口假装跟何奶奶说话，让她站着不进屋，她不进屋，张宝也没进屋，就站在旁边扶着何奶奶。

才五六分钟的时间，潘楠就出来了，大声道：“何奶奶你回来了？”

何奶奶大声的嗯了一下，说道：“买了一只鱼来款待你们。”

“不用客气，快进来坐着吧，外面太阳晒的。”潘楠过去把何奶奶扶进屋，张宝说他去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