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弄来的?”曹欢问道。
“就是那个跟住持一起,悄悄放我们出来的年轻人耳朵上。”我回到。
曹欢点了下头,在房间里找了张笔和纸,先用笔在耳环的外测凹凸面上涂满了笔油,然后用耳环压着纸面,滚了几圈。
一条收尾相接,循环的图案出现在纸上。
因为耳环是圆形的,光看耳环是很难辨别出图案的首尾的,只有滚在了纸面上,有很多重复相接的,才可以截取出一个完整的图案出来。
图案的外侧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框,里面的纹路扭扭歪歪的,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好像是宗教的东西。”曹欢说道,英俊拿过去看了看,咬着嘴唇思索着说道:“好奇怪啊,整体看像一道符的框架,但是里面的纹路却不是符箓的格式。”
我们几个讨论了一番,一言一语,也没有讨论出个究竟来。潘楠突然说道:“那个张教授不是研究民族文化的吗,他肯定懂,把图案发给他!”
“有道理!”曹欢回到,但是因为耳环印出来的图案太小了,手机不好拍,所以又在旁边照画了一个大一点的图案,拍下来后传给张教授。
来电了,二哥继续玩游戏,但是不玩拳皇了,用他的说法,那些招式都是假的,气和火都发不出来。他还是比较再杀一会黄巾贼,和三弟大哥再打一遍江山。
我让大家都留心一点,这个耳环这么重要,那个米彩肯定会回来抢耳环回去。等他来了,大家来个瓮中捉鳖。
潘楠先回她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我来到窗边,看着街道。那个小孩果然又在那里,蹲在一个角落,看着我。估计是因为知道隔着这么多的距离,我抓不住他,所以他也不跑,与我对视着。
那小孩的样子很可怜,尽管是夏天,但是他却像冬天一样蜷缩在那,双手抱着膝盖。路人在他身边走过,都没有一个看他一眼。
我忽然问曹欢道:“曹欢,你说有没有两个人,他们的胎记是一模一样的?”
“应该有吧,不过几率很小的。”曹欢漫不经心的回到,盯着那图案发呆,英俊也同样盯着那图案,横着看,竖着看。
直觉告诉我,那个小孩是我的私事,与他们无关。我也不想他们参与进来,和那小孩对视了一会,他便埋下了头,像是在睡觉。
天渐渐暗了,已近黄昏了,那小孩还蜷在那里。时不时的抬头看我一眼,我对英俊道:“你们在这里等那个米彩来,我下去走走。”
“哦。”英俊和曹欢轻轻回了一声,然后他们继续讨论关于图案和耳环的猜想。
我走到楼下,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后门出去,然后绕了个大弯,到了那小孩的后面。
小孩不知道我已经绕到他后面了,还时不时的抬头看我的房间,然后低头在地上画着东西。
我轻轻的向他走过去,距离四五米的地方,他突然发现了我,回头一看,然后马上跑掉。
“别怕,我没有恶意。”我追过去大声说到,但是小孩却不理,跑出十几米后才停下来看着我。或许这是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吧。
我正好站在刚才他蹲着的地方,瞟了一眼地上的画,霎那间有点晕了,那是我画的。我记得很清楚,小学毕业时,美术老师让我们每个人画一副画。其他同学画的都是花花草草,只有我画的是一个大侠的背影。因为从小就是个武侠迷,特别是当时笑傲江湖热播,我画的是一个令狐冲在山顶上夕阳下的背影。
当时画的很用心,周六周日在家画了两天,还有旁边的扭扭捏捏的“令狐冲”三个人。当时狐字不会写,写错了,但是画已经画好了,就涂改掉后在旁边重新写了个狐字。而此时脚下的画,除了没有彩色笔涂的颜色,跟我当时的完成品一模一样。
那小孩站在不远处,我向他慢慢走去,并没有追,因为知道追也追不上。就想跟他耗一耗,看他住在哪里,什么时候走的累了走不动停下来。小孩慢慢的在前面走着,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月亮升起来,我都有点累了,但是他还是保持着那种不快不慢的速度继续往前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大声喊道,因为现在已经离小镇很远了。小孩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往前走。我只得继续跟着他,他熟练的走进一条山间小路,然后进入一片坟场。
泰国超过九成的人都是佛教徒,按他们的习俗,死后多是烧成骨灰,要么洒在大路或者海边,要么就放在寺庙里。所以这是一片华人坟场,瞄了一眼最近的墓碑,上面写着祖籍“番禺”然后是人名等等。
小孩跑到一座坟尖上,四处望了一下,看到一个堆了花圈的新坟,确定了一个新坟的位置后便朝新坟跑过去。
我跟着他小跑,小孩在新坟前蹲下,将祭品中的水果剥皮后吃了一个,然后拿起一只鸡,撕成两半后咬了一口,看着我,将没有咬的那一边伸了出来。
他是要给我吃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靠近他,他应该不会跑吧。我尝试着走近,他果然把没有跑,安静的把另一块鸡给我,然后靠着墓碑坐下。
一种莫名的感动,我冲着墓碑拜了一下,然后也靠着墓碑坐下。跟小孩一起吃着鸡。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问小孩到。
他点了下头,然后比划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点头。而后张开嘴指指自己的舌头,摇头。
“你也是华人吗?我看你会写中文,你读过书吗?”我又问到。
他点了下头,我赶紧转向他正面问道:“那个画,令狐冲的那个,谁教你画的?”
小孩却指向我,然后又指向自己。
我教他的?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也没见过,这小孩一脸的灰,等会带他去洗洗脸,或许认识呢。
“你认识我吗?”我问到。
小孩点了点头,然后把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曲着中间三根手指,小指朝向我。我跟他勾住小指,他把大拇指顺着画了两个圈,然后又反着画了两个圈,再与我的大拇指盖在一起。那个画圈的手势,好像是我小时候独创的。
我越来越感觉认识这个小孩了,他很快就把鸡吃完了,我的还剩下一半,便把自己的给了他,然后在月光下,摸着他胸口的那个胎记,真的跟我的一模一样。
我认识的人之中,貌似没有谁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
“你叫什么?”我在旁边捡了个小石子,递给他问道。
他在地上扭扭捏捏的写道:“张小宝。”
张小宝?我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起了一个人,小学时的同桌。当时我们玩的很好,几乎天天混在一起,我的那副画,他也很喜欢,还照画过几次。可是不可能啊,小宝跟我同岁啊,怎么还这么一点点大?
“陈一刀。”小宝又在地上写了我的名字,指了指我。
我暂且就把他当成小宝吧,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小,看见我后又为什么要跑呢。我一通问后,小宝慢慢的在地上写上了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