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往前爬了十多米,眼前的事物已经清晰可见。
我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我终于看清楚了,悬挂在半空中的那团东西竟然是……竟然是一口青铜铸造的大棺材!
死火山的内部竟然挂着一口大棺材?
棺材里的人是谁?
为什么会埋葬在这里?
又是谁将他埋在了这里的?
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就像轰鸣的马达,我迫不及待地翻身落在青铜棺材上面,颜苏也跟着爬了上来。
这口青铜大棺一看就不是凡物,棺材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幽光,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棺材上面雕刻着一些祥云瑞兽,两侧还有一些蝌蚪状的铭文。
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我回头看了颜苏一眼,颜苏的脸上也泛起激动的神色,这种蝌蚪状的文字我们再熟悉不过了,这……这不是巫文吗?
青铜棺材上面出现了巫文,也就是说,这口大棺材是巫国的产物。
这里竟然出现了巫人活动的痕迹,那么……
我突然联想到一个令人振奋的事情,这口大棺材里面躺着的,会不会就是火系巫师呢?我们所要寻找的火系巫师法杖,是否就在这口棺材里面?
我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口青铜棺材是锁扣式结构。
我屏住呼吸,伸手拔下插锁,棺盖发出吱呀一声响,缓缓向上开启。
我和颜苏各自退到边上,挂在青铜铁链上面。
棺盖开启,我和颜苏伸长脖子,探头往棺材里面看去。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不过这具尸体竟然是一具女尸!
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尸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见,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小巧的嘴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五官极具立体感,充满了异域风情。
女尸平躺在棺材底部,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在安静地熟睡。
她双手里怀抱的那支法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她就是火系巫师,而她手中的法杖正是我们所要寻找的最后一支巫师法杖!
太棒啦!
我和颜苏激动地叫喊起来,第五支法杖终于找到啦!第五支法杖终于找到啦!
在看见火系巫师法杖的这个瞬间,我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
颜苏也止不住哭了起来,这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交替,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难险阻,耗费了足足六年的时光。
六年来,我们踏遍山川大泽,闯过无数鬼门关,只为寻找失落的巫师法杖,因为那是开启巫国神宫的钥匙。
我们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够凑齐五行法杖,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回望来路,披荆斩棘,满是坎坷,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百感交集,所以才会潸然泪下。
我和颜苏紧紧拥抱在一起,我们在彼此的耳边喃喃低语:“找到啦!终于找到啦!”
过了片刻,我们终于平复了心情,颤巍巍地把手伸入棺材里面,取出了那支巫师法杖,然后重新合上棺盖,让漂亮的火系巫师继续长眠。
指尖传来冰冷的感觉,法杖顶端的那颗红色水晶石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象征着我们的希望。
五行法杖已经全部搜集完毕,我们距离寻找女娲之魂仅剩下一步之遥。
话又说回来,这也是好人有好报,老天爷全都看着呢,如果我们不是好心帮助儒教弟子寻找解药,就不会来到火山口,更加不会发现藏在火山口里面的巫师悬棺。这里山峦叠嶂,真要寻找这口棺材,恐怕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一切仿佛都是老天爷在指引着我们!
我们将法杖贴身藏好,沿着来路爬出火山口。
刚刚爬出火山口,就看见墨鸦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满脸都是汗水,双眼望着火山口发神。
山风吹起他的白色长衫,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落寞,带着浓浓的悲戚之色。
看见我们从火山口冒出来,墨鸦先是一惊,随即脸上绽放开灿烂的笑容,大踏步冲上来,和我们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太好啦!你们还活着!我刚刚一直以为你们……以为你们……”
我翻了翻鼻孔:“哼哼。我耿小七命硬着呢!刚才在下面干掉了那朵食人花!”
墨鸦赞赏地冲我竖起大拇指。
颜苏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等人,箭毒蛙搜集完毕了吗,我们速速赶回仁义山庄吧!”
回到仁义山庄,我们剥下箭毒蛙的表皮,迅速晒干之后研磨成粉,颜苏配制出了解药,让那些中毒的儒教弟子喝下,果然很快就收到奇效,解除了体内的死人藤毒。
看见那么多弟子“复活”过来,苟先生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紧握着我和颜苏的手表示感谢,墨鸦自然在苟先生面前把我们美艳夸赞了一番,就差没有把我们吹到天上去。
苟先生请我们喝了一顿美酒。然后留下住宿了一夜,第三天清晨让墨鸦送我们离开幽峡,九流派被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造次,这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就出了幽峡。
我们在甲板上跟墨鸦抱拳作别,墨鸦彬彬有礼地对我们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我们纷纷向墨鸦抱拳行礼,然后急急忙忙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我们担心余奶奶的安危,马不停蹄地赶回乡下。还好,九流派的人并没有对余奶奶下手。
看见我们回来,余奶奶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她扫了我们一眼,眼神顿时黯淡下去:“方教授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
余奶奶看见我们交流的眼神,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方教授呢?”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法隐瞒,虽然真相很残酷。但是余奶奶必须知道真相。
最后还是我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余奶奶。方教授他……他……”
余奶奶突然竖起手掌,嘶声说道:“别说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余奶奶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悲切,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奶奶……”我们踏前一步,关切地看着余奶奶。
余奶奶抬起头来,目光缓缓从我们的脸上扫过,嘴唇都在颤抖:“他……他死了……他死了对不对?”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掠过一丝悲哀,眼前又浮现出埋葬方教授的画面,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对余奶奶任何的隐瞒,况且这种事情我认为没有必要去隐瞒,余奶奶本身也已经猜到了。
余奶奶脸上的表情变得出奇的平静,她喃喃自语,满头银发在夜风中飞舞:“老头子,以前我经常骂你死老头子,没想到你现在真的死了!你走了,以后我找谁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