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个目的,能调查的东西就有很多。”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那种坚实的自信,“邢队,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想问的已经结束了。”
“好的。”邢天明一边擦着脸上的鼻血,一边说道,“通知指挥车,我们把他带回去。”
随着命令,一大伙人一起穿过这已经面目全非的老城,回到了新力大学南门。正好看到了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徐翔宇,但并未见到雷立行。据他所说,他们后来和那个人在城区里玩起了“捉迷藏”,一直到深夜。但突然发生的地震,最后还是让那个人逃走了。雷立行似乎没有放弃,依然在城区里面寻找着,徐翔宇不想跟着浪费体力,所以就先回来了,我和胖子听到这些也只能苦笑。
消防队和急救车在坍塌发生后,也马上赶到了这里,警察从最初抓捕犯罪团伙,演变成了搜寻生还者。消防队员也马上开始探测地底下的生命迹象,希望能更多的解救被掩埋的人,好在被掩埋的大多是武装份子。不过有一点确实让我感到奇怪,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些老人,去哪里了?我带着这样的疑问,跑进了指挥车内,想和父亲交流一下。但是城区里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父亲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有很多警察在废墟里面受伤了,另一方面仍然有一些武装份子在负隅顽抗。所以我只好又灰溜溜的跑了出来,和胖子一起坐在路边闲聊起来。
胖子正给我扯着他和“皮德利”大战的故事,突然有几辆军用装甲车开了进来。然后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军官,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您好,我是玉河市武警部队上校,霍建祥。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正打算开口,父亲的声音便在指挥车门口响起:“是我。”
军人虽然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却依然礼貌的感谢了一下,走到了父亲身边,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您好,军方的命令,这里现在由武警负责,请所有警察撤离这里。”
父亲听着这样令人惊愕的情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出声问道:“谁批准的?”
“陈局长。”
“好的,我知道了。”父亲淡淡地说着,走进了指挥车内。不到十分钟,所有的刑警和特警都被召回了指挥车附近,但是却没看到雷立行。我焦急的四处观望着,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当目光扫过那群陆续从军车上跳下的人时,便不由自主的凝聚在了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影上。他正好从军车上面跳下来,目光与我交汇。
那个人,是雷立行。
“可恶!”胖子发着脾气,将办公室的门狠狠的摔上,然后又忧伤的看着我和陆馨,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胖子发火的样子。
因为昨晚看到雷立行在武警部队里面,他特意去找了一趟父亲。在这种时候,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被告知雷立行的事情属于机密,心境的变化可想而知。但是我也没有什么资本去说胖子,因为我也觉得非常不解,却又不敢开口问。
胖子刚进门不久后,徐翔宇走了进来,看到了办公室里弥漫的这股气氛,问道:“你们怎么了?”没人回答他,他又接着问道:“难道是雷立行的事情?”
“你知道?”陆馨说道。
“哼。”徐翔宇冷冷的说着,“这么容易消沉,真是可笑。”
“少放屁。”胖子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徐翔宇面前,低吼道,“先把自己的屁股抹干净了再教育别人。”
一听到胖子的恶言,徐翔宇先是变了一下脸,但马上又变的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着,“我不会和头脑不清的人讲道理的,因为根本讲不通。”他说完,便走到我旁边,无视胖子直接说道,“我刚去调查了一点信息,雷立行似乎是武警部队派到警察局里查案的人员。”
“警察局里?查案?”
“这是机密。”他低声说道,“绑架犯为什么要陈局长和‘皮德利’作为人质的交换?陈局长为什么受伤?警察为什么会和武装份子交火?”一连串的三个问题让我先是一懵,但接着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胖子,局长住院地址在哪你知道吗?”
“市中心医院,怎么了?”
“带我去,有事要问他。”我这样说着,拿起了外套穿在身上。
我的思路是这样的,假设陈局长和绑架犯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目的是研究所的研究资料。但是力雄集团不会就这样拱手相让,所以需要有人来制衡,就是警察的力量。在警察和那伙人交火的时候,老鼠们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不仅是我,所有人的生命都被人玩弄在了鼓掌之间。
我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了胖子,他直接拉下了面孔,鸣起了警笛,杀到了市中心医院。护士非常敬业的将我们带到了单人病房前,看着护士离开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白色的房门,抬脚就冲了进去。可这时候,刚好有一个女医生看着病床方向准备走出来。我一时没能刹住,女医生也直接撞个过来,柔软的身躯就这样扑到我怀中,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跟在后面的胖子刚好看到这一幕,大跌眼镜的说道:“放开你的手,换我来。”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连忙扶正她,“我没注意到里面会有人,不好意思。”
女医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黑瞳紧紧盯着我看了一阵后,说道:“没事,我也没想到有人会进来。”接着,她浅浅的一笑,便走出了病房。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当然并不是因为这最后的一笑而感到吃惊,而是觉得这个医生有些面熟。
“啧,还惦记呢?回头我帮你要电话?”胖子看着这样的我,显然是误解了,在一边调侃起来。
“你刚不火气冲天嘛?现在还能调侃我。”我说着,就走到了陈局长的窗边,身后响着胖子声音“一码儿归一码儿”。
陈局长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刚才我和胖子这般闹腾,竟然都没能吵醒他。等下,不对,为什么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呢?我伸手碰了一下陈局长的手,是热的。但我还是没有死心,将手放到了鼻息处。
“没有呼吸了。”我大声地说道。
“什么?”胖子问着,马上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局长的脖颈上,脸色一变,“刚才那个医生!”我们马上回头,跑出了病房,但是已经晚了,医院的走廊中,除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和护士外,连个医生都没有。失算了,真笨,刚才就应该发现问题了,哪会有医生在上班的时候往身上洒香水的!
我无奈的看着病床上仍然温热的尸体,问道:“喂,胖子,那个女人你觉得眼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