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师父,行,吃完一起去看看。”
傍晚七点多,我和九成敲开了门。
“牛先生,你来了,快请进,这位是您徒弟?”
“对,他是我的徒弟,我师父两今儿来给您把这事办了。”
“对了,牛先生,有件事想问问您,您说我信的是耶稣,为啥耶稣就不能帮忙呢?”
我笑而不语,九成接过来,“中国的鬼还认外国的神,那不是瞎闹嘛。”陈丹明妈妈被九成搞的不会说话了。
“九成,怎么说话。”
“您别在意,我这徒弟就这样。”
“还没请教您姓?”
“哦,我信刘。”
“刘女士,等会,我要把你墙上这些个大蒜十字架啥的拿开,您不会介意吧?”刘女士对我条件有些迟疑,“这,这恐怕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都到这份上了,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陈丹明不客气了,反驳自己母亲。
“那好吧。”陈丹明第一个上去把那些东西取掉,从她母亲眼神中看到,很不乐意,但又没办法。
陈丹明嘴里嘟嘟囔囔,“自从信奉耶稣之后,就整天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天天晚上又唱又跳,还把旁人带到家里折腾,真搞不懂,跟着魔一样,结果现在搬了新家,出了事,耶稣咋不帮你?给我带的这些个十字架吊坠,指环,手镯,有个屁用。”
“哎,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你母亲,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信仰,你得尊重她。”
“行了,您娘两今夜委屈一下,住在一起,我和我徒弟就待着这间屋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声音,你们安心睡觉,不要管,睡觉前肚子里的那些事都赶紧处理了。”
“好的,全听牛先生您的。”
“九成,给祖师爷上柱香。”
“好的。”
在陈丹明的房间内我,我和九成坐在里面书桌前,在桌前上了一柱香。
在书桌前,我随意翻动一下课本,在课本里有一张纸,想都没想,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亲爱的陈丹明同学,我是曾思成,我早已经对您仰慕已久,下面,是我送给你的一首诗,希望你能喜欢,嘿嘿。”
“你又把静的雾辉,笼遍了林涧,我灵魂也再
回融解个完全;我遍
向我的田园轻展着柔盼,
像一个知己的眼亲切地相关。
我的心常震荡着悲欢的余
音。在苦与乐间踯躅当寂寥无人。流罢,可爱的小河!我永不再乐:密誓、偎抱
与欢歌皆这样流过。我也曾一度占有这绝世异珍!徒使你满心烦忧永不能忘情!
鸣罢,沿谷的小河,不息也不宁,鸣罢,请为我的歌低和着清音!任在严冽的冬
宵你波涛怒涨,
或在艳阳的春朝催嫩蕊争放。
幸福呀,
谁能无憎去避世深藏,
抱着一个知心与他共安享。
那人们所猜不中或想不到的
穿过胸中的迷宫徘徊在
夜里。
“妈来个巴子,这情诗也不是原创,这不就是歌德的《对月吟》吗?这一点诚意都没,情书都抄袭。行了行了不读了,人家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个上了年龄的就别闹腾了。”
“九成,你干啥。”九成在我身后也在看这份情书。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跟着凑啥热闹。”
“嘿嘿嘿,看看呗,我也学习学习,嘿嘿嘿。”
“笑的那么**,想干啥。”
“师父,我觉得这个陈丹明她妈妈不错,您可以考虑。”
“你有病吧?”
“你有药吗?”
“再顶嘴我踹死你。人家一个信耶稣的,跟我学道的八竿子打不着,行了,别说了,干完正事回家睡觉,明天我还要摆摊呢。”
我和九成每人一杯茶,水添了好几次,终于等到十点多钟。
“我开阴眼看看。”九成说。
“急啥,等它自己出来。”
“师父,你还真消遣。”
“来来来,坐,你说文爱是不是也有这些感情问题?”我拉着九成问。
“师父,人家年轻人的事咱们少掺和。”
“我是不放心哪,文爱要被骗了咋地。”
九成眼睛一瞪,“你家那丫头猴精猴精的,谁还骗得了她,她不骗人家小男生就不错了。”
“完蛋玩意,说什么呢?”
“师父,咱们还是办正事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瞧了九成一眼,“去,把它先给我搞出来。”
九成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这位仁兄,你看我们都来了,多少给点面,出来接见接见,不然我们动粗,伤了和气。”
“人鬼殊途,你待在人家家里,恐怕不好吧。”我接了一句。
“呼呼呼。”厕所的马桶水开始自己抽了,咕咚咚,咕咚咚。
“你要出来就出来,给我两个整那吓人的玩意,这不是铁匠铺磨剪刀,找抽吗?”九成对这些前奏有些不耐烦,我两啥没见过,现在混的不行了,才来解决这些小打小闹,在我两面前摆谱,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一会儿,厨房的筷子又开始敲碗了。
九成怒了。“你丫在不顺顺当当出来,别怪我不客气。”说着,符纸便从怀中往出掏。
“九成,九成,你说你那暴脾气能不能改改,咋咋呼呼,干啥,做鬼也不容易,别吓唬人家。你还是顺顺当当出来,我这徒弟脾气不好。”
九成一回头,吓了九成一个猛子。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人,头发披在头上掉下眼前,挡住了面孔,佝偻着腰子,站在九成背后。
“妈来个巴子,你想吓死爹啊。”背后那玩意发出呻吟,“你两是谁啊,找我做甚?”
“找你做甚,你待在人家屋子里,还让不让人家休息,晚上还老吓唬人家,你说说,这事咋办?”我先吓唬吓唬他。
“唉,两位高人,不是我故意吓他们的,实在是我想投胎,可是走不掉啊。”
“咋地了,给咱说说,我给你处理。”
“这话说来还得从去年建筑队开始。”
“行,不急,你慢慢说。”我和九成坐下来。
“去年,我从我们老家来到这里,跟着这里的工程队干活,干了三个月的时候,就在这间屋里,我是砖瓦工,在砌墙的时候,出了事故,从手脚架掉下来,脑袋摔在砖头上,摔死了,我们那包工头怕担责任,就偷偷把我砌进墙里,我的尸体还在那墙里面。”这冤鬼指了指陈丹明床头那个地方。
“那最后,对你家里是怎么交代的?”
“家里是农村的,我媳妇来讨说法,工头不认账,我们没钱没势,没有办法,最后讨要了两千块钱,就回去了,我在这被困住,连超生的机会都没,没办法,我只能霍霍这家人,看能不能有机会。”
九成一听,“两千块钱,妈来个巴子的,那还得了,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冤魂一听有人要给他出头,立马跪了下来,“恩人,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反问道,“九成,你嘚瑟啥,看把你能的,你就能把这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