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画一般。堤上,小草密密匝匝,在阳光下争绿斗艳;岸边,一棵棵柳树排成行,柔软的枝条垂在明镜似的河面上;水中,小鱼成群,有的轻游,有的蹦跳,有的贴在河底,一动也不动;河面上,燕子飞来飞去,唧唧地叫个不停,还不时地用翅膀拍打着水面。
我的身体飘荡在芦苇丛里,这种感觉,是多么的舒坦,我此时有种想一直躺下去的感觉。
白云风中飘,静静常含笑,点点细雨落香草。风中白鸽飞,轻轻落树梢,雨滴晶莹似珠玉,淋湿了江南柳。
转眼间,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我,被这美景深深吸引,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这。
门外嘈杂声,救护车的警报,公丨安丨干警犀利的皮鞋声,而我,还在这美景中荡漾,你们这些俗人,怎么会懂景的美。
“血压35-50,,心跳减慢。”护士报告着数据。
“快,打催心针。快,拿纱布,病人大吐血,快快快快,电箱电箱,病人没心跳了。”
我坐在山中的丛林里,有个老头走过来。
老头白花花的胡子,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穿的并不是很华丽,倒显的很老土。对我笑了笑,走了过去。
“哎,叔,你咋也在这呢?”
老头子没说话。我愈加发现老头子像一个人,对,他怎么长的如此像我,虽然脸上的老年斑及皱纹铺满,可是轮廓,身上的那股味道,跟我及其相似。
“大叔,你咋长的那么像我,你不会是我爹吧。”老头子微微一笑,还是没说话。凑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蹒跚着步伐走了。
老头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道法,但也给人一股莫名的悲伤。
我笑了笑,“这老头还真怪。”
忽然,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我努力擦了擦眼睛,像看清这一切,可是,模糊还在家中,大山中响起回音,听见有人在呼唤。“山云,山云,山云。”
我想答应一声,可是浑身疲惫不堪,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
“病人心跳恢复,血压趋向正常。”咦,这是怎么了。
拼尽全力,将眼睛微微睁开。
怎么这么多人,怎么了。我想起身,全身麻木,没有一丝丝知觉,我这是怎么了。
“山云,山云,牛师父,牛道长。”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赵伯曹叔他们全都在我跟前,再看了看周围,各种医院的仪器,我的鼻孔上插着氧气瓶。
我用尽全力,也只是嘴巴动了动。
金先生见我有话说,赶紧凑上前,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我。
“山云,你说什么?”
用口型说出了陈大明三个字。
“你都这份上,还关心别人死活,好好休养,好好休养。”金先生趴在我床头,对我悄声说道。
我眼睛瞪着金先生,“山云,你放心,陈大明好了。”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血印神咒不仅仅消耗的是一个人的气力,还有他多年积攒下的福气,管不了那么多,天下那么大,我也正想去转转。
“行了,病人需要休养,你们先出去。”护士将他们带走。我眨巴眨巴眼睛,昏昏沉沉睡着了。
听说,我重度昏迷十四天。金先生说什么也要救活我,从北京加拿大请来的医生,楞是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五脏六腑俱损,血脉逆流,高烧不退。
在我昏迷这段时间,又出事了。
大金牙死了。大金牙被金先生控制在自己的别墅里,二十四小时轮流看守,可是,大金牙突然间就肚子痛,送到医院没多久,便没气了。
金先生现在也吃上官司,虽然国工组有很多特权,但这件事说不通。
金先生也是及其懊悔,可惜已经为时已晚。我如今昏迷不醒,九成也一样,师徒两个各个半条腿踏进了阎王殿。
一个月后,我可以下来走两步,九成也一样,我两相互搀扶,还能出去溜溜弯。金先生已经被刑事拘留,陈大明听说我醒了,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来拜谢我。
“牛师父在吗?”
“有事吗?哦吆,陈先生来了。”
“快别叫我什么先生,我哪是什么先生,我就是一开挖掘机的。牛师父,啥也别说了,先请受我一拜。”扑通跪在我眼前。
九成刚从外面转悠回来。“我说九成,你那伤没好,你安稳待着,别老出去溜达。”
安慧拉了拉大明的衣袖,“快,这也是咱恩人,快磕头。”直接又朝向九成磕起来。
“哎呀,这是干啥啊。都起来。聪聪,赶紧起来。”
一家三口无动于衷,“你看我这形势,难道让我扶你们吗?”这才三人起身。
“牛师父,九成师父,要是没你们,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女人家的眼泪就是多。
“快打住,咋还又哭上了,丢不丢人你。”陈大明唬住自己媳妇。
“大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得病的这段日子,你是不知道你媳妇有多苦吗?整天为你操劳,看病,娃娃吃饭,干啥不得花钱,要不是你媳妇咬牙坚持,还能有你,饿都饿死了。对你媳妇好点,别动不动就耍你男人的臭架子,谁招你惹你了,要换做是我,我都不一定能撑到现在。”九成劈头盖脸将陈大明训斥一顿。
陈大明点头哈腰,“九成师父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一定改,一定改。”
“你说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听你媳妇说,都有人给你托梦了,让你先不要挖,你小子就是不听,现在闯的这祸,把你害了不说,你看,现在把多少人都害了。”九成唧唧歪歪个没完。陈大明低头一言不发。
“行了,九成,事情都过去了。大明,你好好将你那天的事情给我说说。”
“牛师父,你听我说,那天那事真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上,陈大明出工前将自己的梦告诉工队队长,队长起初都同意了,可后来,包工头来了,说什么都要现在挖了这条路。
陈大明心里哆嗦着,本来他就信这方面的事情,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包工头发货催他上工。
他在工地上开着挖掘机,只是薄薄的在地上挖两下,想等这个时间过去,再挖也不迟。可没想到,意外出现了。
挖掘机顿时一铲子就像着了魔似的,死死一铲子挖下去,这一下去,就把龙王挖出来了。陈大明脑子嗡了一下,感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眼前的恐怖景象又将他麻木。至于后面那什么水龙王说话啦,要跟自己复仇之类的话,都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