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太上无极,万念全归,三魂六魄,为身而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头顶那盏清心灯嗖蹿起大火,向三人的肩膀平铺过去,头顶,两个肩膀的人体三火着了起来。
我见他们的三魂六魄全都安然无恙,心头悬着的石头噗通落下。三人翻了一个身,睡得极为香甜,而我却顶不住了,两只手握着招魂幡,渐渐站立起来,拄着招魂幡,拖着疲惫的身体,没走两步,脑子里一阵空白,啥也不知道了。
医院里空寂的夜晚随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渐渐消失,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我躺在了大狗的病床上,眼睛微微睁开,一道强烈的光线刺着我眼睛疼。大狗在旁轻轻呼唤着,“哎呀妈呀,牛叔,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大狗激动的冲着我说。
第一个进来的是潘子,他给我在食堂打了一份黑米粥,见我醒了,赶紧放下黑米粥,凑上前来,”牛师父你这是咋地啦,怎么说晕就晕啦,你是不是病啦?”
“哎呀,潘子看你这话说的,我住在医院里,你还能不知道我有病没病。”
“哦,对,医生说你累的虚脱了,我给你打了黑米粥,你趁热喝点吧。”看着那黑乎乎的黑米粥咋这么没胃口呢,“大狗,去给我加点牛奶。“
大狗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哎呀,牛叔的吃法先进啊。”说着出去买奶去。
我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安慧和聪聪他们,大狗这小子现在看起来活蹦乱跳,比我还精神,那根本不用我操心,“潘子啊,安慧和聪聪没事吧?”
“她两醒是醒了,只是安慧,不肯在医院住,说是不想欠的人情太多,怎么劝都不肯。”
“那她哪去了?”
“金先生给安排了住处,可是她不等你来,什么也不说。”
“走,带我去看看。”
我正要起身去看看,潘子一把把我摁住。“牛师父,你身体那么虚,你先歇会,咱们等会儿去也不迟。”
“对了潘子,你得把那大金牙给看好,那小子明面看起来想依靠咱们,还不是想得到咱们的庇佑,如果咱们进展不顺利,他小子极有可能倒戈。商人毕竟是商人,你可别忘了,他从前可是个盗墓贼。”
潘子似笑非笑,“牛师父,你就安心养身体,大金牙那小子被看得严实呢。”
“那就好。”
大狗给我买回来牛奶,我加在黑米粥里,啃了两个馒头,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我实在也是躺不住了,潘子看我也躺不住了,“好吧,牛师父,咱们开工吧。”
安慧死活不住在医院里,要回去看她丈夫,赛医生是苦口婆心劝说,她丈夫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恐怖分子。安慧一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自己丈夫老实巴交,从不坑人一毛钱,靠开挖掘机养活他们一家老小,她能不知道自己丈夫是个啥人,赛医生这么一说,两人还起了矛盾,要不是金锡嘉出面解围,两个人还搞不好打在一起。
赛医生满脸赤红,也不管她那事,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金锡嘉暂时不让她娘俩回精神病院,而是在市里给她们找了一家房子,等那事办完了,再让她们回去也不迟。
当我出现在安慧的面前,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压抑和冲动,死死抱住我的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聪聪也在她娘的背后哇哇哭个不听。娘两是怎么安慰,怎么哄都停不下来,我这心头,这鼻子也莫名一酸。“先让她娘两哭会儿吧,压抑的太久哭会儿也是一种释放,心里能好受点。”
安慧平复了好久这才开始说出真相,黄大仙已经给陈大明看过病了,只不过给陈大明看完病之后就变得诡异起来,谁曾想,就在他娘两出去给陈大明买换洗的内衣时,黄大仙叫人把她们控制起来抓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听了安慧交代之后,我毅然断定在陈大明身上的就是那两个成了精的东西其中的一个。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铲除这两个魔鬼,就当我筹备一切准备向陈大明发动进攻时,医院传来噩耗,九成突然肺部大出血,随时有可能毙命。听到这个消息,脑袋翁的一下,犹如晴天雷劈,金锡嘉一把扶住我,“山云,你还好吗?”我口中突然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幕让所有人吓坏了,我再次被抬到医院。
九成与我相依为命,大哭大难生生死死不知经历了多少,可就是因为我,九成到现在连个媳妇都不能娶,说实话我觉得是我坑了九成,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让九成得到享用不完的物质,可还是因为我,九成如今生死难测。
九成比我大,却一口喊着我师父,我于心何安。
曹叔虽是个神医,可他只擅长疑难杂症,像这种内脏受损,他也毫无办法,急的连连叹气。赵伯看不下去,拍了拍曹叔的肩膀,“老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那么动怒。”两个老家伙又瞬间冰释前嫌。
我在被送往医院的道路上颠簸醒了,不管九成如何我都要见他一眼,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
救护车加快了速度奔向医院,我立刻从救护车上跳下来,只因身体太虚,一下栽在地上,潘子和赛医生扶我起来。“九…九成在哪,快带我见他。”
九成正在急救,门口的护士挡住了我们,“病人正在急救,请门口等候。”这是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我毫不犹豫走了出来。
“病人生死未测,我们全力抢救,但是也不排除出现意外,请您先签了这个病危通知书,我们方可以放手去做。您要是觉得此事不妥,目前办理转院还来得及。”突然从手术室里奔出一位护士,大声喊叫,“不好了,病人出血严重,需要立即手术!”
医生脸色一转,“现在转也来不及了,我们只能拼劲全力,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说着便冲进手术室。
我们大家焦急的在门口等待,而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知觉,瘫坐在地上。曹叔走了过来,“山云,有些人这一生必定要面对很多他不愿面对的事,因为这就是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
我脑子里迷迷糊糊听着曹叔在我耳边说着这两句话,潘子和赛医生想过来搀扶我起来,被曹叔拦住了,“让他一个人在那儿静静吧,他经历的太多了。”
曹叔这话说得没错,我有爱情却不能面对,我唯一的情亲就是九成,九成在我心中我早已把他当做我的亲生哥哥,表面上我非常坚强,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倒了,那全都就塌了。这场巨大的变故,让我对道有了重新的思考,我的追求到底是什么,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质,还是我追求的道?
靠着墙,迷迷糊糊睡着了。
九成果然命大,熬着没死成,可惜,目前也活不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