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不用你们那些恶心的虫子,难道你就是专门来对付我的么?卑鄙!无耻!下流!”红袍火鬼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满是很文雅的咒骂。没错,文雅,别说在这个词汇爆炸的年代,就算在封建社会,卑鄙无耻下流也算不上什么恶毒话,顶多也就是个官骂。看样子,这女的生前应该是有一定教养的,也许,是个大家闺秀什么的也说不定。不过,虫子……
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来她用火墙作为防御是以为我丢出去的是虫子,我接触过的玩虫子的,还有几个呢?在红袍火鬼再次凝聚出一颗火骷髅的时候举起双手高喊:“别打了,我和那些玩虫子的有仇!”
红袍火鬼的动作停了下来,满是怀疑的看了我足有一分钟,“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死的非常惨。”
“多惨?还能比它们惨?”我耸了耸肩,指了指我身后几个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的鬼物,一开始这些鬼都是围着8-8看我聚魂的,后来虽然散开了,却没离开,开打之后,它们依旧围成一个大圈观战,红袍火鬼的火线没有烧到我,倒是把我后面的一些鬼烧得满地打滚,我甚至都能闻到一股鱿鱼烤糊了的臭味。
“这么说你还是在骗我!”一句调侃而已,这红袍火鬼还真是性如烈火,扬手就是一个火骷髅,这一下,又是两张座椅变成了烟。
“我特么没骗你!就是抱怨一下而已!”真是受不了,不是说鬼都是满嘴谎话么,怎么这大姐就这么实在,我抱怨一句她都发飙。从一边拽过小诗,“这是我干闺女,她就是被那帮玩虫子的混蛋活生生折磨死的。要是给我遇到那群王八蛋,我不把他们剁成肉馅也要把他们冻成冰雕。”小诗随着我的话,不停的点着头。
“你们,也是被他们害的?”
对于贝组织那帮混蛋的愤怒,我根本就不需要假装,“他们还把我老婆变成活尸,让她到处去给他们办事,你要是知道那些混蛋藏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去问候他们八辈祖宗。”
“呼——原来,都是可怜人。”红袍火鬼呼出了一口气,飘动的头发落了下去,身上的火焰也不再炽烈,变得像我们初见她时候一样温和。“那你杀了她没有?”
“还没有。要杀就杀他们一窝,一个哪够解恨。”随手一挥,水华天幕化作了一个个水球,飞到了那几个依旧在地上翻滚的鬼身上,帮它们扑灭了身上的火。
“是么?我没你那么大的抱负,我只要杀了那个贱货一个人,就够了。”红袍火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也喜欢看电影么?那,你喜不喜欢听故事?”红袍火鬼飘到了空中,然后,落在了过道边的一个座椅上款款坐下。“我生在很久以前,按照你们现在电影上的说法,应该是民国年间吧。我父亲是省会一家大绸缎庄的老板,家境还算富足,从小,我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直到我十岁的那年。那个时代,和你们现在不一样,男尊女卑,我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将来好继承他的家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生下我之后,就再没有怀过孕,于是,那一天,一顶大红的花轿把那个我要称她为二娘的女人抬进了我家的大门……”
二娘的名字叫金此曦,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她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甚至有的时候会一个人呆呆的愣着,我娘是个传统的中国女人,她知道作为女人,没能给爹生下一个儿子是她最大的过错,所以,对于二娘的出现,即便她心中不乐意,也只能默默的承受了。
索性,二娘看起来人比较呆,也并不在乎持家掌权什么的,一家人,也算是相处的比较和睦。不过,男人啊,都是贪心的动物,喜新厌旧,二娘嫁进我家的时候只有十八岁,我娘则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娇嫩如花的二娘自然更受爹的喜欢,几乎每天晚上,爹都会在二娘的房里过夜,而我娘,则开始独守空房,只有我陪着。
在那个年代,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物,但是不管怎么说,女人也还是人,有着人正常的需要,不知道多少个晚上,我看到娘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只是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娘到底怎么了。后来,家里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年,这两年里,我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可是二娘的肚子却没有动静,爹总是捶着大腿说难道是老天爷让我们陆家绝后么。每次爹一这么说,娘的脸色就会变得很不好看,至于二娘,她总是那么呆呆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二娘虽然年轻漂亮,却生不了孩子,爹又逐渐把精力放在了我娘身上。娘自然很高兴,她跟我说,我已经长大了,让我自己去别的房间睡,说实话,我一开始挺害怕的,总是在夜里钻回娘的房间,不过有好几次我过去的时候,都碰到娘和爹在房里,爹趴在娘的身上,在做着那事儿,被我打扰,他们都很不高兴。
在中国,那事儿是上不了台面的,没人会在明面上说,以至于很多事情,我们一开始都没有发现。那天下午,店里的伙计小六子给我讲了几个鬼故事,很吓人很吓人的那种,天一黑,我就很害怕,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都呆不下去,就想到娘那里,跟娘一起睡。最近,爹每天晚上都会到娘房里来,我刚走到娘的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那种声音,时不时的,还有爹和娘的说话声。我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懂得一些事了,知道不能进去打扰他们,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最后,琢磨了好半天,我决定去找二娘。
二娘虽然人比较呆,对我却是挺好的,而且她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在我看来,她像个姐姐多过像娘。所以我还是挺喜欢找二娘玩的,只是娘说爹总在二娘那里过夜,入了夜,就不让我去二娘那里了。
当我推开二娘的房门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爹和二娘两个人坐在床上,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我低低的叫了一声爹,他才好像从发呆中醒了过来,问我说小凤这么晚了你到你二娘房里来有事么?
我当时只觉得满头雾水,爹不是在娘的房间里和娘做着那生孩子的事儿么,怎么又跑到了二娘的房里?难道我看错了?不,应该不是,可能是爹从别的地方走过来,走的比较快吧,以前爹也曾经有过在娘的房间里做完那事儿后回二娘房里过夜的时候。我傻笑了一下,说了句“没事”,就离开了。
小孩子的恐惧,在夜色中总是会酝酿的更加浓重,我离开了二娘的房间,回到了娘的房间,心想着既然爹离开了,我就可以和娘一起睡了。可是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依旧听到里面传来那种声音,我纳闷了,爹不是已经回到二娘那里了么?怎么又到了娘这里?难道说房间里的那个人并不是爹?我敲敲的凑到窗户旁边,用手指沾着口水在窗户纸上捅出一个小洞往里面看,娘的房间里还掌着灯,那确实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