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有些怪异,可是到底哪里怪,却又有点说不出来。
就这样,浅井市带着我们看完了这个群雄大厅,又带我们参观了丰臣秀吉势力和德川家康的势力所处的那两个小厅。让我郁闷的是一路走来,瞎子什么怪异的地方都没有发现,我却总是觉得在被人窥视,除了之前的武田信玄,在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的铠甲上我同样感受到了那种看不到的眼神。那种窥视感甚至比我们被莫名其妙的监视时的感觉还要强烈。
当浅井市要带我们参观最后一间存放织田信长势力遗物的展厅时,我的心底居然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感觉。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在不安的同时,居然还有几分亲切。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可是根正苗红的华夏人,为毛这些鬼子的遗物都会对我起反应,难道说……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腰间的妙法千五村正。难道说这一切的异常都是因为它?
踏进最后一个小展厅的时候,很奇怪,和我在展厅外那种感受不成正比的是在这个展厅中我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被窥视的感觉。不过,和之前的几个展厅不同,织田信长势力的这个展厅布置的格外精致,光人物生平介绍就挂了一长串,在正中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副看起来挺肃穆的铠甲,黑色为主基调,中间配以白色条纹,头盔上镶着一块金色的金属片,上面还有一个樱花图案。不用问,这就是那什么织田信长的铠甲了。
与别的展厅战将分列两边不同,织田信长的铠甲左边挂着一个男人的肖像那应该就是织田信长本人,右边,则是一个木架子上挂着一件女性穿的和服,和服旁边挂着一副展开的画卷,画卷有些泛黄,但是依稀能看出画上的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作为雄性动物,看到女人的画像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是这两眼看过去,却让我觉得有些怪异。我总觉得,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女人。那女人梳着一个类似马尾的发型,鬓角两缕长发垂下,相貌美丽而英气勃发,身上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和服,但是从剪裁上看却有些像后来的旗袍,和服的下端有着和火语风衣相似的金红色镶边,整个人昂然而立,英姿勃发,给人的感觉就是那娇小的身姿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沈先生一路走来都没有对那件藏品表示出如此大的兴趣,难道说,沈先生对归蝶夫人的事情有特殊的爱好么?”浅井市问道。
“归蝶夫人?”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不过,这个女人,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我应该见过她的,可是,如果她是日本战国时代的人,我又怎么可能见过她呢?
“斋藤归蝶。又称‘浓姬’,是信长公的正妻。父亲为日本战国三枭雄之一的斋藤道三,于1549年嫁给信长公做正室。她的不羁与坚强,在那个男子做主的时代中犹如破茧而出的绮丽蝴蝶,在烈火硝烟中华丽飞舞。与丰臣秀吉之妻宁宁以及前田利家之妻阿松并称‘战国三夫人’。不过她没有子嗣,按照日本史学家的记录习惯,对于大名们没有子嗣的妻妾基本是是不予记载的,所以在帮助信长公吞并了她的家乡美浓后,归蝶夫人的行踪就成了一个迷。”浅井市微微仰起头,“不过我比较愿意相信的说法是归蝶夫人和信长公在本能寺之变中双双陨落,一世人,两夫妻,在生命的最终时刻能够携手前行,终究比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独活下来更让人向往。”
浅井市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生命的最终时刻,还能携手相伴么?一个人独活下来,这不就像是我和田甜的事情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向那幅画卷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心中产生了一丝明悟。
我的确见过这个什么归蝶夫人,那天在教育大厦,我和学生女鬼战斗的时候因为小诗而动了杀意,进入了入魔状态,在我脑子混乱甚至连重伤的小诗都想踢开的时候,一个穿着忍者装的美丽女人出现在我身边,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还对着我的耳朵说一些蛊惑性的话,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那个女忍者,就是这幅画卷上的斋藤归蝶!
现在看来,那个女忍者在那时候出现,应该不只是偶然那么简单吧。如果她是织田信长的老婆,她的鬼魂附在织田信长的刀上,却跑来蛊惑我,她又想做什么呢?
浏览完所有的展厅,我们对浅井市道了谢,径自进入了博物馆方面给我们特别行动组准备的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瞎子张嘴想要说话,可还没说出来,就被玉思言伸手阻止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箱子,把瞎子手上那把小豆长光拿过来,放进箱子里,锁好,然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怀疑这把刀有问题?”玉思言的行动,已经很明了了。
“一文字派的作品,即使是一把小豆长光的仿品,也是价格不菲的,虽然她也算是个高层负责人,但是把这么贵重的物品,随手送人,显然不符合常理。十有八九,是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玉思言拍了拍那个箱子,“特制的,可以隔绝一切电磁信号。”
“这小鬼子,心眼儿就是多,不过,你说他们监视咱们有什么用,咱们这负责保安工作的,按理说,他们应该不用提防这边政府派来的人吧。”瞎子砸吧砸吧嘴,显然没想那么多。
“这只是我的推测,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等我把这东西送到技术部门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至于原因,你们记得毛老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么?”白冰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我,这让瞎子的嘴角有些抽搐,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逼,遇到事情,还是瞎子帮忙拿主意,可是现在玉思言都直接忽略瞎子来问我了,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啊。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小鬼子是想来我们这里搞鬼么?所以才要监视我们?”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开始迎接我们的三个人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有,这些人跟我们通常意识上的领导层不同,一般干这种事情的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可是你看这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人虽然说话比较世故,看上去却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我甚至怀疑他还不到二十岁。这样一个人在中国可能还没大学毕业呢,怎么可能负责这样一起跨国的事物,那个浅井市看起来倒是比较正常的,不过另外一个男人虽然也长得很英俊,但是眉目间却有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阴鹜感,让我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展览活动组织者,这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