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怒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天帝的胸口,“是啊,随便你现在怎么看待我!我听见我的人民在不满地大声抱怨,说要一个不能保护他们的天帝有什么用?可是当初难道是我自愿登上宝座的吗?是谁把我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谁对我说人民必须要一个领导?是谁说天帝必须统御众神、为世界带来秩序?我他妈地管什么秩序!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与我何干,我只想要快活地生活,我建设这个城市是因为我喜欢热闹、美酒和歌舞!这难道不对吗?是你们强行把期望和责任压倒我肩头上,你们强行把王冠带到我头上,权杖交在我手里,只要能免除自己思考做决定的重担,你们便自愿放弃自由,成为我的奴仆和臣属!当我击败魔龙时你们对我顶礼膜拜,可是当我不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做你们的救主,你们便抱怨、诅咒、嘲弄,认为我是夺走你们自由的枷锁!难道是我自愿要求这一切的吗?在所有这些把我逼到今天这境地的人中,你难道不是第一个吗?不顾及我的意愿,强行把你自己的幻想和情感强加给我,你难道不是第一个吗?”

他这么充满愤怒地喊叫着,说出来的事情令他自己感到惊讶,和倍加愤怒。

这一下,舍质终于低下了头。泪水滴落在她的深绿衣裙上。

“但你……”她颤抖着说,“你曾是人们心中的英雄……”

因陀罗突然清醒过来了。他放开了舍质的肩膀,近乎愕然地注视着自己啜泣不已的皇后。

多年来他一直给她冷遇。因为她的出身,因为她的骄傲和难以驯服。但她从未哭泣过。从未像现在这样哭泣过。

“我不是。”最后他黯然地说。“我是英雄是因为人们需要英雄。”

舍质抬头看他。

“但你确确实实曾打败过弗栗多……”她近乎央求地说。

因陀罗看着她。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我去参加的是一场完全不了解的战役。”他说,“但现在,我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舍质张大眼睛注视着他。

他从自己的妻子面前退开。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生活中唯一温情款款的一次。

“快走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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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质终于也离开了。

因陀罗站在自己宫殿的台阶上,看着她的行列消失在四象之门外。

“陛下……”因陀罗回头,看见阿耆尼站在身后。“所有人都离开了……”火神说。“我是最后一个。”

天帝看了一眼永寿城。现在它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座空城了。

“你也要走了吗?”因陀罗说。

阿耆尼垂下了头。“是的。有人说在朝西的路上遭遇了阿修罗的伏兵袭击。我必须要去保护前方的人。”

因陀罗点了点头。“那你去吧。”他说。

“陛下,”阿耆尼说,“弗栗多离这里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了。”

因陀罗扫了一眼天际。“我知道。”他说。

“走吧,陛下。”阿耆尼说。“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我最后一个离开。”因陀罗低声说着,朝宫殿内走去。“你先走吧。”

“陛下!”阿耆尼在他背后喊着。随后,他又降低了声音。

“别逞强,孩子……”火神的声音听起来老迈又疲惫。

因陀罗回头看他。“在地界的时候,你让我要勇敢面对,无论结果为何……”他说。

空荡荡的宫殿里一片沉默。

“走吧,老朋友。”因陀罗说,“我保证随后就去。”

现在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空旷。寂静。空气里弥漫焦灼的味道。

因陀罗慢慢地走向宫殿深处。他回到他的宝座前,坐下去,然而立刻就因为宝座的温度跳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极目远眺,他看到魔龙的阴影已经在视野可及之处出现,也听到了它怪异的吼叫声。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世界的年轻时代,那时他是真的无所畏惧,即便是魔龙弗栗多,他也无畏地面对。

但他并不是单独一人。那时他身边有许多伙伴,共同冒险,也一起面对挑战。

“苏摩?”因陀罗轻声问。

——苏摩不在这里。他已经死在了地界。泰半原因是出自他。

“伐楼那?”因陀罗又轻声问。

——伐楼那已经背叛了他。那个往日总是说话细声慢语、为他出谋划策的伙伴很早就离开他了,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西方国度之主和弥庐山下的天帝。

“阿耆尼?”

——阿耆尼也走了。多年来他始终在他身边,从他的朋友变成他的臣子。但他并不能一直陪伴他。

回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因陀罗独自站着。这里没人回应他的召唤。

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突然之间,细微的声音从宫殿一角传了出来。天帝一惊,抬起了头。

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轻轻从柱子后走了出来。那细微的声音正是她足上的脚铃。她盈盈朝因陀罗低下身去。

“陛下。”她轻声说。声音还是那么甜蜜。

因陀罗瞪着她。“优哩婆湿。”他叫出了这个舞伶的名字,“为什么你还不走?”

优哩婆湿抬起了头。她额头那块被天帝掷杯击伤的痕迹尚未完全消去。细长的眼睛里,深黑眼瞳映照出天帝的身影。“为什么陛下还不走?”她说。

天帝抿紧了嘴唇。“所有人都走了。”他说。“你也快去逃命吧。”

“如果对方是弗栗多的话,逃到哪里还不是一样……”优哩婆湿说。

“开什么玩笑,”因陀罗说,“你就不会害怕?”

优哩婆湿垂下了眼帘。她一如既往地抿嘴微笑着。“当然害怕。可是我只是个会跳舞的天女。从我生下来,永寿城就是我的家。离开了它,我不晓得要到哪里去,要做些什么。相比弗栗多的恐怖,我更害怕这个。”

天帝默不作声。

“只要陛下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优哩婆湿说。

“这太荒唐了……”因陀罗说。苦涩的味道涌上他的喉咙。

他所有的臣民、仆从和朋友都离开了。

最后陪伴他的竟然是个舞伎。

他又抬起头。

弗栗多更加接近了。也许已经快到四象之门了吧。

很快它就会来到这里。它会令弥庐山的脚底变成荒漠。它会把这里作为巢穴。成千上百年地盘据在这里。它会摧毁永寿城,压垮它的宫殿,玷污它的广场、花园和道路。它会吸干这里,

就像饮干他千百年的梦想。

一个只有欢笑、美酒、豪勇战士和善舞女子的梦。

这是多么荒唐。

他竟然能容忍这个。

“优哩婆湿。”他低声说。

“是?”

天帝低头注视着舞伎。

“如果,”他说,“我为了保护这城市,前去和弗栗多作战,那么……你愿不愿意再为我跳一曲勇士之舞?”

优哩婆湿张大了眼睛。“陛下?”她说。

“愿意吗?”他说。

微笑依旧停留在这舞伎脸上,但却变得苍白。“陛下。”她说,“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啊。”

“但它依旧还是我的城市,”因陀罗微笑着说,“我的首善之城。人们只有被烟熏到的时候才会流眼泪,只有在男女相爱的时候才会谈论死。何况它其实不是一座空城。我还有一个人民可以保护……”

泪水猛然涌上她的眼睛。她的微笑被破坏了。她用手捂住了嘴。

“愿意吗?”因陀罗又问了一句。

“……荣幸之至。”舞伎轻声回答。

“那么,你其实没有把它忘掉啊。”

“从来不曾忘……”

脚铃急促地响动,莲花足在地面上踏出纷繁的节奏,衣袂翻飞。这舞蹈歌唱着光荣和梦想,歌颂着勇气和希望,歌唱辉煌的胜利,悲壮的败北。它歌唱站在花车上的胜者,也歌唱倒在战场上的无名尸骨;它歌唱那些业已逝去的勇者的荣光,也歌唱武士们的悲欢。这是胜利者之舞,亦是失败者之舞,这是悲伤之舞,亦是欢喜之舞,这是愤怒和倔强之舞,亦是痛苦迷惘之舞。这是生之舞,亦是死之舞。

魔龙到来的轰鸣已经近在身边。

舞蹈曳然而止。

因陀罗站了起来。他摘掉了宝冠,解下了身上的珠宝。他脱去王袍,把纷飞的乱发在脑后扎起来。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只有雷杵依旧握在手中。

“陛下。”优哩婆湿轻声说。因陀罗走过她身边,径直朝宫门外走去。

他来到王宫的马厩前,还未来得及带走的马匹感觉到弗栗多散发的死亡气息,无比惊恐万状地嘶鸣。因陀罗走过第一件马厩,那里是空着的。然而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

他的神马高耳在那里等待他。它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神俊,就像是从来不曾老过、胖过、黯淡过。它的马鬃如火,聪慧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的主人,兴奋地用马蹄刨着地面。因陀罗忍不住咧嘴微笑。“啊呀,我的老伙计。”他走上去,牵出了高耳,翻身跃上它。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再度骑上它,去面对难以征服的强敌。

高耳昂首嘶鸣,叫声中充满骄傲。

“走吧!”因陀罗喊道。

神马带着他冲出王宫,穿过街道,穿过城门,朝着四象之门冲去。在那里,魔龙的巨大头颅已经清晰可见。

“来吧,弗栗多!”雷神吼道,他已然舍去了所有的负担,此刻他极度恐惧,也极度欢喜,极度兴奋,就像是回到了千百年前,那个一无所有、也无所畏惧的年轻雷神。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魔龙篇 fin

~Sundara~ 美妙篇

她猛然醒来。映入视线的第一件事物是动摇的地平线。

这地方不再是平静、凝固、永恒的模样了。地面在震动,空间在动摇,时间似乎加快了流动的步伐。在她周围,水的叹息和呜咽层层卷来。

湿婆依旧在她身旁。他一言不发,注视着她所不能看到的景象。

“发生什么事情了?”萨蒂问,她刚刚说完,另外一波震动又来了。世界的幻象化为流沙褪去。这个虚幻的空间已经难以维持了。萨蒂张大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这里那里出现腐蚀般的黑洞,从洞口里,水声和黑暗涌了进来。

“……湿婆!”

天竺奇谭·胎藏篇》小说在线阅读_第86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青泥何盘盘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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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奇谭·胎藏篇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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