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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耆尼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老滑头。他在心里怒吼着。“你是说搬到你的西方之国去?”他说。

伐楼那看向因陀罗。天帝似乎完全没有留意他们的交谈。他怔怔地注视着前方,思想好像还滞留在地界。伐楼那微微鞠身。“只要陛下开口,我随时愿意献出我的国土。”他说。

——没错,将所有天国的居民都置于你控制下。这样你就可以在阿修罗大军来到前将天帝留作筹码,然后有足够的资本和阿修罗谈判,和他们划界而治,对吗?落井下石、只顾自己的混帐!

这些话阿耆尼没有说出口。他受的伤太重了,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愤怒的火焰就喷卷而出,毁掉伐楼那出于虚伪而不是尊敬维持的那一点对天帝的屈服。

因陀罗依旧没有开口。伐楼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阿耆尼。

“那么,”海洋之王轻声说,“假如陛下不反对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在那个瞬间,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

那是种原始的战栗,来自这个世界最古老的记忆,最古老的恐惧。

因陀罗浑身一震,第一次抬起了头。

“这不可能,”他说着。

阿耆尼和伐楼那同样抬起头,惊愕和恐惧同时出现在他们眼中。

海洋之王的军队沸腾起来。在人间,在地界,在天国,所有的生物此刻都屏住呼吸,仰头看向天空。

——那条龙

尾巴上带着所有的星辰,从天海之上掉下来了。

对了~~

“在三界中,没有我必须做的事,也没有我应得而未得的目标,但我仍然从事行动。我原本不知疲倦,一旦停止行动,所有事物都会跟着停下。如果我不行动,宇宙就会静止,义理就会崩溃,万物就会停止生息,那我就会成为混乱制造者,毁掉了这些众生。所以我不可以停止行动,但我绝不为了目的而行动。”

这段话来自《薄伽梵歌》,毗湿努化身黑天对王子阿周那的教诲,绝非原创,纯属剽窃,特此声明=w=

在那天夜里,有一对父子正在森林里狩猎。他们手持木棍,悄悄接近林中的禽类,然后趁它们熟睡,将它们敲晕再带回家去。这种行为被婆罗门斥之为残忍肮脏,但战争已经耗尽他们的存粮,鹿和羚羊又是专属国王的,他们不得不采取这样的非常手段来获取食物。

这天晚上天色漆黑,不知是什么遮蔽了月色,父子俩只好点起火把,可是这样又惊吓到了动物,他们饥肠辘辘地忙活了大半夜,却一点收获也没有。下半夜的时候,儿子嚷着走不动了,他们只好跑到森林里一条小河边休息。

就在儿子在池塘边捧水洗脸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在河水里倒映出的夜空上,有一颗硕大的火红色星星,正朝着地面掉落下来。森林里的群鸟都被惊醒了,它们尖利啼鸣着飞上天空,四处逃窜,那声音让人恐惧万分。

“爸爸,看那个!”儿子叫到。

父亲抬起头,他们两人一起怔怔地看着那颗火流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慢慢地显出了形状;它仿佛是被火焰包裹着的一条巨蛇,可是又长着翅膀;而且它是那么大,简直像座铁山脉。

那座铁山结结实实砸到了森林背后的小山后。它坠地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声,整个天空似乎都被它身上散发出的火焰点燃了,袒露出一种极度干涸的红色,就像是融化的青铜。它的着地引发一场大地震,整个地面都朝着它掉落的方向倾斜过去,岩石崩裂,森林哀鸣,树木歪倒,父子俩几乎站立不稳,又差点被倒下的树木砸到,他们都吓得魂不附体。当震动终于停止,他们又听到了山那边传来的怪异吼声。那条从天而降的巨龙在咆哮和怒吼,从那怒吼中,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无穷的仇恨、愤怒和饥渴。

“那是什么?”儿子说。他的嘴唇被巨龙掀起的热浪烤得翻起皮来了。

父亲什么也没说。他发着抖。他曾经听过传说,关于长着翅膀的、噩梦般的龙。但是那已经是个传说了。而且那条龙本来应该已经死了。

在他们周围,所有植物的叶片正在一片片枯黄、卷起、碎裂。它们正在失去水份。树的根茎在大地下疯狂地寻找水源,却只有干燥得如同砂土般的岩石积压它们。土地不再能够提供给树木养分,相反地,它们正急速从所有植物里抽走树液,可是很快这些倒流回去的水也蒸发在空气里。水份正从迅速地空气中、土壤中抽走。

藤蔓僵死,节节从所挂的榕树上掉落。已经死去的金合欢树倒下来,在岩石上变成粉末——因为它已经太干、太松脆了。

“我好渴。”儿子喃喃地说。他脚下的土地正在开裂、变成毫无生机的碎砾,就像是经历了长达数十年的干旱。

他们突然都无比想喝水。

父亲什么也没说,他扼住自己的喉咙,跌跌撞撞朝河边走去。他看见从森林里陆续出来许多动物。猴子瘦得皮包骨头,豹子和老虎的皮松松垂在躯体上,舌头伸得老长。野象步伐呆滞、摇摇摆摆。它们眼睛里都燃烧着对水的剧烈渴望。

父亲的眼里也是同样的渴望。渴。想要喝水。这已经成为他唯一的思想、唯一的感觉。他走不动了,就爬到地上,艰难地朝河岸挨过去。在他身后,成片的动物死去。它们悄无声息,因为喉咙已经干渴得无法让它们发出垂死哀鸣。

父亲感觉旁边有人越过了他,他扭头看到一具会行走的骷髅,水份已经几乎从那枯瘦躯体里消失殆尽,唯独燃烧的眼睛证明那还是生物。父亲认出了自己的儿子。但他不惊奇。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也是那模样。

儿子毕竟要年青些,对水的渴望给了他最后的力量,他一把推开了自己的父亲。

年长的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外形——跌倒在地。他也像那金合欢树一样,倒地就变成一堆松脆的干末。

儿子根本没有顾及身后的父亲。他终于爬到了河边。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水了。

河床干涸得如同沙漠。上面躺着缩成干尸的鱼和水鸟,还有风一吹就变成粉尘的水草的残存。

儿子倒在鹅卵石河床上。他看见的最后一件东西,就是在小山背后,那从天上掉下来的巨龙,它那硕大无朋的身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长大,长大。

——弗栗多几乎不能算是生物。它是宇宙充满恐惧和绝望的一声号叫。

湿婆跃出地界时就听到了这声号叫。他感到了这魔龙复活带来的震动,甚至连他也无法抗拒那一瞬间的战栗和厌恶感。他抬起头,看见那火红的流星砸在地面上。

雄狮朝他吼了一声,把头转向弗栗多所在之地。

湿婆微微变了脸色。

“这下该怎么办?”他轻声自言自语着,皱起了眉。

“——接下来,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乌沙纳斯说着。他和陀湿多刚刚从濒临崩溃的天海上降下,此刻正站在一座极高的山丘上,注视着远方平原上弗栗多掉落的地方。就算是肉眼也可以看见这旱魔的威力。它砸下来的瞬间,就堵塞了附近所有的河流和水源。它也吸干了附近所有土地上的水分。森林正在一片一片地死去,动物惊恐奔逃。群鸟在夜空里惊慌失措地飞翔盘旋,然后一只只掉落下去。但魔龙本身凭借吸取的水分,正在越变越大,越变越骇人,它刚掉落时只是一座小丘,而现在正以疯狂的速度变回它从前的体量——能盘绕九十九座山脉的巨大身体。

刚刚的狂喜已经从乌沙纳斯身上褪去。他注视着弗栗多不断长大,眼里啜着笑意。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陀湿多低声问。

乌沙纳斯笑了起来。“大匠,这还用问。”他说,“它是经你之手而复活的。你用你的仇恨和你儿子死亡给予它最初的养分,它现在只有一个目标,一个思想——那就是前往天国,毁掉在那里的天帝和他的王国。”

果然,就在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落下来的弗栗多似乎已经有了足够的气力。它不再盘卷起来号叫,而是缓慢地展开了巨大的身躯,扫平山丘,填满峡谷,把头转向了东方——从人间去往弥庐山下永寿城的方向。它开始慢慢地游动起来。它掉落的地方原本是人间最肥沃的国土,而它游离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一片沙漠。它所到之处,干旱和贫瘠就像火般燃烧起来。

陀湿多微微战抖了一下。

“它……”他说,“比我记忆中还要恐怖。”

“同感。”乌沙纳斯轻声说。“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鬼……”

他歪了歪头,又看着那巨龙留下的干旱和贫瘠之路。“我好奇怪,因陀罗当时怎么会有勇气去面对这样一个怪物。”

陀湿多又沉默了片刻。

“当年他诛杀弗栗多的雷杵,也是出自我手……”老匠人低声说。

乌沙纳斯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所以说,真是命运弄人,是不是?同样的雷杵,也杀死了你儿子。”

老匠人沧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动。

“你并不需要经常提醒我这个,太白金星之主。”他说。

“对不起,我不会再提了。”乌沙纳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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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奇谭·胎藏篇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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