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
狗脸!
为了看清楚点,我操着改良绳索猛然一跃上白杨树上。
下头,九个土丘排列的形状,果然是狗脑壳穴。狗脑壳穴穴乃养尸地的三大极凶之穴中一种。另外两个凶穴则是“死牛肚穴,木硬枪头穴”。
这三大穴,乃是丧葬风水中,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因为里头必然出粽子!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其实,在永安,养尸地不甚多粽子,只是相比较其他地方而言,这里比其余地方——多太多粽子了!
因为永安习俗是“二次葬”,所谓二次葬乃是:土葬和火葬。
古人有云,“入土为安,厚葬为孝”。
各地习俗吧。
就拿倒斗来比。
有的古人认为人死后灵魂在墓穴里还会继续享受,所以墓穴做的和家一样。也有的古人认为——
血肉属于人间,必须待其腐朽之后再作正式埋葬。
这样,死者的灵魂才能完全脱离尸身,好投胎转世。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是封建陋习了。
可依然改不了二次葬的事实。
也依旧改变不了出粽子的事实……且既有养尸地,必有养尸匠。懂风水之人一般用地灵测其方位后,将尸体埋入养尸地。
再通过大自然的天然条件,让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物,待尸体埋入土中后,百年再来拾骨。而有些不好命,或者后天被破坏格局的,死后汲取了天地山川的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长出指甲獠牙,甚至变僵尸……
所以,拾骨传统是传统。
可面前这狗脑壳穴却是专门炼制尸体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四个枯井里,就是放出去那四个飞僵!我没看池琛,又轻巧落下来,前后不过数秒。
旋落下时,带起一股风,吹起来树叶。竟然是露出来下面儿的——
镜子!
阳光照耀的光,被镜子反射,刚巧刺了我的眼。
我快步走过去,一脚踢着抹开叶子,下头竟然五行八卦聚阴镜!果然是有人炼制尸体!女丰节才。
而是奇特无比的现象出现了。
从五行八卦聚阴镜中的反光照耀在“狗脸”侧对面似乎是“狗耳朵”的地方,顿时那边儿火苗四起,烧化了树叶再射出一道光线……再烧糊。
以此类推。
我看的淡淡,因为我见过。面前一道又一道的光线,交错,树叶不断地焚烧,露出青烟。九面镜子,光线交叠间,最后竟是汇聚出四道光,齐齐照在井里头。
那瞬间,杨树突然变动。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六个齐齐跳出去,而面前,杨树“哗哗”作响。密密麻麻的杨树,不断地在晃着,显然是进不去了!
这是八卦阵!说实话,对于这个阵法我不熟悉,我不知道池琛熟悉与否却是见池琛转身走了出去!
这厢儿白杨树还在“哗哗”作响,那厢儿池琛走的飞快。
猫儿苏羽跟着我也赶紧跑过去……
池琛这一句“闭嘴”让我有种又回到当初的感觉,只可惜,是感觉。
这段路究竟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走到门口时,我手机响了。静谧工厂破院里,声音小却也吓死个人,我手抖拿出来,是苏小白,发的信息,提示我吃午饭。
我松了口气,这不说倒还好,一说真饿了。遥想上次我们六个人聚在一起吃饭,好像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可现在显然不能一起愉快的用餐。
前头池琛不言说什么,就这么带我们上车又离开了。我回头看着那工厂的铁门,就这么不管了吗?池琛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或许是买东西什么的?
琢磨着还是琢磨错了。
池琛在半路把我们三个赶下去了。
“滚。”
半个字不多说,猫儿苏羽自听令,回头和郭林赵冷冷面相待。说实话,猫儿和苏羽都不是郭林赵冷对手。
上次陆家庄时。郭林对猫儿,游刃有余。
我看得出,猫儿功夫只在苏羽之上。不在苏羽之下。赵冷又比郭林厉害些。可问题是,我身边儿这两位,肯定舍不得动手。
我对池琛,如果敢用蛊毒力量。绝对是没问题。所以,胜算都在我这边。
可我没辩驳,真下车了。
池琛做的决定,我向来是听着。习惯了,也习惯了惯着他。不是打不过他,而是舍不得。
我还背着包,一转身。发现身后是酒家。
何为酒家?装潢的很古老。
活像是电视剧里的江湖酒楼一般。挂着故人居的棋子,在风中飘扬。
这厢儿池琛的车丢给我们一排耀武扬威的尾气后,扬长而去。也不知道去哪……
“小姐……”郭林赵冷喊我。我淡漠道句:“先吃饭”就往里走去。
我相信池琛不可能把我给丢了,里头装潢的也是古色古香,颇有些江湖风范,我一眼认出来几个江湖人士。这边儿的怕是轻羽门的女人,惹得屋内男人频频侧目。
那边儿应是唐门人,穿着唐门衣服。
可能是吃了王八牌定心丸,虽然身处江湖,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反而有种……回家的感觉。
从前拼了命的想脱离江湖,现在却有种归家之感。我心中冷笑。走到一边儿正要坐下,却只不想,打扮成古时店小二摸样的人走过来,“您是寒少?”
敢这么喊我的人不多。
我点点头,小二洁白的手巾往肩上一披,摊开手,弓腰恭敬着,“楼上有贵客请!”
贵客……
我在永安还真没有什么故人。
可显然现在是不去不行的……
和郭林赵冷对了个眼神后我直接走上楼梯。
三层楼,推开竹木门,瞬间,我在门口呆住。
我一路上脑中寻思了不少人,唯独没想到……
韩祁白。
韩祁白正在调酒。以前他喜欢玩,当过几年的调酒师。
白衬衫,柔和的黑发,细碎的刘海,眉目如画的他在柜台后,仿佛还是古董店我认识的仗义翩翩少年郎。那细长妖娆的眼睛和唇角扬起的弧度,在酒杯映衬下,略发红润的脸一如初。
他侧脸冲里面那人笑。
“调好了,你尝尝?”
那眯起眸子的温柔笑,直能融到人心里去。当年多少女生,都拜在他这酷似俊基的笑颜下,我以为此生再难见,我以为自己毫无感情波动,但我竟是说不出话来。
红叶还是那身绣金叶红锦衣,头罩纹金镶玉的墨色幞头,带着红黑交织的图腾。
这身装扮,周围古色古香衬托下,倒不显得奇怪突兀。
小二关了门,我,郭林赵冷都进来。
我注意到,红叶旁边,放着把硕大无比的红色羽毛扇。
“白帝,你看看你认得她吗?”红叶没有招呼我,也没有喝酒而是对韩祁白如是道。
我微微一怔。
尤是我早就已雪藏了韩祁白这个人在心里。
再次相见亦不免激动。
那边儿韩祁白回头,看向我后,皱了眉头,低声问红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
红叶面具下发出男低眸浅笑,“果然,我还是失败了。”
我一头雾水时,红叶站起来,看向我道:“池琛说的没错。”
“他说我炼制的韩祁白不可能忘记你。”
“我输了。”他端起酒,竟然是取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