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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惠仍然以和刚才相同的姿势蹲坐在那里,像件摆设一般一动不动。

“难道……”他又一次嘀咕道。

他想,这是个合理的解释。当她了解到儿子和媳妇的企图,便开始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计谋,然后她就想到了那个“红手指”的办法。警方一定会试图搞清楚她的手指是什么时候被染红的,只要把口红交给春美,就能使他们认为时间是在案件发生之前,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是政惠。

可是这种假设如果成立的话,必须有一个大的前提被颠覆。

妈妈她没有痴呆吗——

昭夫看了看春美的脸,她的嘴唇颤抖着,像是要诉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吗?”

春美缓缓地眨了眨眼。

“当然了,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啊。”

“她为什么要装作痴呆……”

只见春美慢慢摇着头,用含有怜悯的眼神看着昭夫。

“哥哥,事到如今你还不理解这一切的缘由吗?不至于吧。”

昭夫沉默了,妹妹说得可谓是一针见血,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回忆起了搬到这里以后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八重子对婆婆冷冰冰的言行举止,昭夫似乎在这些的影响下也开始对母亲有了厌烦的情绪。看着这样的父母,儿子的心理是很难健康成长的。直巳把祖母视作是某种肮脏的事物,而昭夫和八重子也都没有告诫他不能这么做。

不仅仅是这样,住在这个家里的人们之间毫无心灵的联系,这里不存在家人之间的温情。

政惠对这种局面绝望了,制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不让自己的家人进入,便是这一切最终迫使她选择的道路。唯一例外的是春美,和她在一起时一定是政惠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昭夫他们并没有看穿政惠的表演,非但如此,他们还想要利用她的表演。昭夫想起了他当着政惠的面和八重子对话时的情景。

“没关系的,妈妈已经痴呆到那种程度了,丨警丨察也不可能从她身上调查出详细情况。只要我们这些家人作证,他们只能相信。”

“问题是一个痴呆的老人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小女孩。”

“正因为她痴呆了,所以才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对了,妈妈不是喜欢人偶吗?我们就说她把杀人当作是杀死了一只人偶。”

“不会给我妈很重的罪名吧?”

“根本不会问罪的,不是还有一个什么精神鉴定吗?只要让他们检查一下,就会知道这个老太太不是个正常人。”

政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听完这段对话的呢?在后来仍然装作痴呆的她的心中,会涌起多少愤怒、悲伤和羞耻的情绪呢?

“前原先生。”加贺说,“您母亲为了不使你们犯下大错,一直在向我们发送信号。您还记得她刚戴上手套时的情景吧?那双手套上有一股异臭,那是您母亲在告诉我这里就是犯罪现场。但当我们开始怀疑你们时,你们又开始错上加错,所以您母亲才用了‘红手指’这个办法。”

“是为了……让我踏入陷阱吗?”

“您错了。”加贺用严厉的语调说,“一个母亲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踏入陷阱呢?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您悬崖勒马。”

“哥哥,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妈妈最近开始玩化妆游戏了’。妈妈她当然没有这种习惯,那也是她让我告诉你的。我那时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我说这些,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哥哥你听我说了这些,就应该会去查看妈妈的手指。当你发现她手指上涂着口红,你就会想办法消去这个痕迹。当时妈妈一定是准备抵抗的,为了能够继续在伪装成痴呆的情况下使哥哥你放弃计划,这是唯一的途径,这就是妈妈的想法。”

昭夫用手捂着额头。

“我……根本没想到这些。”

“你们是踏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加贺静静地说道,“我去见您妹妹,和她谈了情况。我希望您能够自己醒悟,希望您能够在我们警方把您母亲带走之前放弃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也是您母亲的愿望。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阻止这个计划,她只需告诉你们她的痴呆都是伪装的就行了。她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她对您还抱有一丝希望,我们试图尊重她的这一愿望。我和您妹妹讨论了通过什么办法来使您醒悟,您妹妹说,可以试试让您看您母亲的拐杖。”

“拐杖……”

“您明白吧?关键是那块带铃铛的名牌,您妹妹也知道您母亲是多么珍惜那块牌子。相册和名牌,如果看了这两样东西您还是毫无感觉的话,那也就无药可救了,这便是您妹妹的看法。当您把拐杖交给您母亲的时候,说实话我已经放弃了。但是您终于还是悬崖勒马了,因为您母亲也听到了您道歉的声音。”

“加贺警官……您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母亲没有痴呆的?”

“当然是在看到红手指的那一刻。”加贺立即回答道,“当我疑惑她的手指为什么被染红、是什么时候被染红而看了看她的脸时,我们的目光相遇了。”

“目光……”

“您母亲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我看,我知道她想要对我诉说些什么。那不是毫无心事的人的眼神,前原先生,您曾经认真地看过您母亲的眼睛吗?”

加贺的每一句话,都凝结成沉甸甸的块状压进了昭夫的内心深处。他无法承受这种沉重,当场坐在地上,双手撑在榻榻米上望着朝向户外的走廊。

政惠纹丝不动地看着院子的方向,然而此时此刻昭夫终于感觉到,老迈母亲的那圆圆的脊背,正在微微发颤。

昭夫就那样跪倒在地,用额头撞击着榻榻米,泪如雨下。

他闻到了那陈旧的榻榻米发出的气味。

前原直巳的审讯是由小林完成的,松宫也在一旁目睹。直巳始终保持着恐惧的神态,时而哭哭啼啼地回答了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春日井优菜的?”

“就是那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是你先跟她打招呼的吗?”

“是她,她看见我在包上挂着一个《超级公主》的钥匙圈,就问我是在哪里买的。”

“你告诉她了吗?”

“我告诉她是在秋叶原买的。”

“后来呢?”

“她问了我不少有关人偶的问题,我听她说她还在网上浏览那部动画片的影迷网站,让我吃了一惊。”

“你们是在哪里说这些的?”

“我家附近的一条马路旁。”

“然后你就说你会给她看你的人偶吗?”

“我说我有很多人偶,她就说她也有很多,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

“你就答应给她看了?”

“她说要我把图片发到她爸爸的电脑上,我就答应了,邮箱地址就刻在她的名牌后面。她说如果其中有她没有的,她要到我家里来看,我就把我家的地址给她了。”

“你很快就给她发了照片吗?”

“我回家以后就用数码相机拍下了人偶的照片,在电脑上给她发了。”

“她很快就去你家了吗?”

“五点半左右来的。”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奶奶在里面的房间,不过她很少出来。”

“你把人偶给她看了吗?”

“给她看了。”

“在哪里?”

“在我家的……饭厅。”

到这里为止,直巳的回答还算比较干脆,语调也清晰正常。可是从下一个问题开始,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

“你为什么要掐她的脖子?”

直巳铁青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潮,眼睛朝上吊着。

“我不知道。”他低声嘀咕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掐她的脖子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因为她说她要回去了……”

“回去?”

“我明明给她看了人偶,她却要回去。”

“所以你就掐了她的脖子?”

“……我不知道。”

接下来不管再问他什么,他都闭口不答,无论是用吓唬他的方式还是高压策略都不见效。当忍无可忍的小林向他怒吼时,他的身体便像结了冰一般僵硬起来,不但如此,还发生了短时间的痉挛。

当他们准备把他带出审讯室让他冷静一下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都怪我父母。”

显示心跳次数的曲线在七十附近上下波动着,松宫磨擦着自己泛油的脸望向隆正,他那张埋在氧气面罩下的面孔表情一动不动。

克子坐在松宫的对面,脸上浮现起疲劳的神色。但或许是想好好守着自己亲哥哥最后一刻的心情在支撑着她,她的眼神是坚定的。

据常来探病的她说,隆正最近几天总是说自己很困。他还说因为自己老在睡觉,时间概念也产生了偏差。

前天夜里隆正对克子说:“你可以回去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接着便又睡去。这似乎将成为他最后的一句话,后来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无论急忙赶来的松宫在他耳边如何呼唤,他都毫无反应。

医生说该来的那一刻已经来了,松宫他们早先就和院方商量过,不进行一切只为了延长他生命而做的措施。

松宫感到后悔,他想早知如此,应该更早来到隆正身边。现在想来,银杏公园尸体遗弃案的第一天早上他来探病成为了他们最后一次交谈的机会。当时他没有告诉隆正他和加贺搭档的事,后来也没能来告诉他案件是如何破获的。因为他太忙了,实在没有时间。

如果把前原家发生的事告诉隆正,他会听得多么有兴致啊。如果他知道了加贺的敏锐洞察力,以及松宫和这样一位优秀刑警堂兄搭档的荣幸感,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啊。”克子突然发出声音,她正看着监视器。心跳次数又下降了一点,医生说如果低于六十,隆正的时间就不多了。

松宫叹着气,看着旁边的那张桌子。上面依然搁着那个棋盘,棋子的摆放位置比上次见到时似乎有所变化,不过松宫看不出隆正后来是怎么下的,他甚至不知道胜负有没有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挠着头走到窗边。他虽然想给隆正送终,但是无所事事地等待这一刻却是艰难的。

外面的天色已渐渐发亮,松宫是昨晚十二点到的,转眼过了五个小时。

夜晚即将过去,可是隆正的生命——他这么想着,漫无目标地向外面望去。就在那一刻,他的目光被医院大门旁的一个男人吸引住了。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因为那个人的出现是令他如此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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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推理小说合集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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