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小毕临出门，一直跟婉君重复着这句话。

坐在的士车上，小毕打了马面的电话，电话关机。他给牛头打电话，牛头的电话也关机。最后，他终于不得不打了豪哥的电话。

“豪哥，是我！”

“我知道，什么事？”

“我想求你放了牛头！”

“……”豪哥没说话，只是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

“我希望你能给我小毕最后一个面子！”小毕知道，自己这么说，已经是在向豪哥宣战了。但是，为了牛头的命，小毕只能跟豪哥撕破脸皮了。

“……”豪哥依旧没说话，只是喘着粗气。就好像，他养了一个二十年的儿子，突然要面临儿子打老子了。

“如果，你肯放过牛头，我愿意为你干一切，包括你让我去提货，提面粉！”

“你这个电话，要是早打三个小时，我也许还能帮到你！”豪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虚弱。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来我办公室吧！来了就知道了……”

“好，你等着！”小毕将电话挂了。

的士车就要到豪哥公司楼下的时候，果果给小毕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要上去？你疯了吗？豪哥已经疯了，你难道也跟着他一起疯吗？”果果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紧张，她是怕小毕出事。一大早，消息灵通的她，就已经预感到豪哥那边出事了。因为，她从豪哥办公室门口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声枪响。

“他让我过去，而且，我也必须过去！”小毕不容分说，将她电话挂了。

“咚咚咚”小毕用力敲了三声门，没人应答。但是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哐当”小毕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将豪哥的门踹开了。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低头一看，小毕还看到了地板上有被拖洗过的痕迹。没错，一些没洗掉的蛛丝马迹告诉他，就在这里，刚刚正发生了一场血战。地上的那些血迹，肯定就是牛头的。

小毕一个箭步，冲进豪哥里面那间房间，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却直直地瞄准了他。

没错，豪哥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抽着雪茄。

“说，你到底把牛头他怎么了？”小毕说完，刚想冲过去。结果，门口两个大汉子夹住了他的胳膊。说实话，如果小毕要挣脱出来，完全是可以挣脱掉的。但是，豪哥正用枪指着他，就算挣脱掉，他同样可以一枪爆头。

在江湖上，豪哥虽然不怎么参加肉搏，也不喜欢用刀用棍。但是他的枪法小毕是知道的。每次去打靶训练场实弹训练的时候，豪哥的成绩总是跟马面不相上下的。

“没想到，你我的情分如此的薄。比一张纸还薄。在你小毕的眼里，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傻逼牛头！”说完，豪哥对着天花板“砰”的一枪。顿时，天花板稀稀疏疏地从上面落下一些粉尘和塑料碎片。豪哥手里的那把手枪，枪杆子上套了消声器。所以，他刚刚这一下，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响声。

但是，就是他这一下，把旁边那两个抓着小毕胳膊的大家伙吓了一跳。

“放开他！他曾经是我最欣赏的一个兄弟！”豪哥命令那两个大汉放手。

“告诉我，牛头现在在哪儿？快说……”小毕根本不惧豪哥手里的那把无声枪，他对豪哥吼道。

“今天凌晨，牛头想到办公室行刺我们豪哥，被我们……”

其中一个大汉，小毕从来没见过，他接过豪哥的一支雪茄一边抽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你们把牛头杀了？”小毕一个转身，随手操起一个花瓶，“哐当”一声，就在那个大汉头上开了花。

“老子宰了你……”小毕怒吼了一声，便从豪哥办公室的墙上，取下一把日本武士刀。正当他要举着刀砍过去的时候，只听到“哐当”一声，他旁边的一个大画框被豪哥一枪打爆掉了。那个画框里面，装裱的是一张潘天寿的国画小品，豪哥当年买它的时候，花了一百多万。

“有本事，你就一枪把老子也崩了！”小毕转过身，提着武士刀，就要走向豪哥。

“砰……砰……”两颗子『弹』，从小毕的耳朵边嗖嗖飞过。

小毕心里知道，豪哥是故意将枪打偏的。不然，离得这么近，那两颗子『弹』，豪哥要让它们分别打进小毕的两只眼睛里，都不成问题。而且，开枪的时候，豪哥的神情始终淡定如初。就好像，他不是在开枪，而是在平稳的马路上开车一般，眼睛看前方，手轻轻扶着方向盘。

“我看你想找死！”另外一个大汉，见小毕举着武士刀要冲向豪哥的时候，突然冲腰间抽出一把尖刀，横着就冲小毕刺了过来。

“砰”的一枪，没想到，豪哥居然扣动扳机，给了那个大汉一枪。大汉拿刀的那只手，突然中枪，哐当一声，尖刀也跟着掉地上了。

“豪哥，你……”那大汉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没规矩！就算是要小毕的命，也轮不到你这个级别的来！”豪哥说着，然后用嘴吹了吹正冒烟的枪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少跟老子来这套电影里的软绵绵的，痛快点，就给老子一枪脑门。我知道你枪法好，我也知道你豪哥狠！”事到如今，小毕没想太多，只能豁出去了。豪哥听他这么一说，摇了摇头，微微将手枪抬了起来，对准了他的脑门。

“豪哥不要啊，我求求你了……”正在豪哥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果果从门口冲了进来。

“扑通”一声，她跪在了地上。她的眼里，满是渴求，满是对小毕的怜悯。

就在果果冲进了的一瞬间，门外的五六个豪哥的贴身保镖，也跟着冲进来了。小毕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呆若木鸡。豪哥的那五六个保镖，一股脑就把小毕手里的刀卸了。他们将小毕的手，用尼龙绳绑了个紧。等到小毕缓过神来想反抗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豪哥端着手枪，笑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阴森和恐怖。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贱人会给我演这一出的，哈哈哈……”豪哥依旧在那里歇斯底里地笑着。

“果果，你妈的，干嘛要求他啊？你给老子起来……”小毕手脚都被捆上了，他躺在地上，双脚乱踢乱蹲，就像一只毛毛虫被烟头烫到了一般。五六个豪哥的保镖，不停地用脚狂踢着小毕的身体，好像沙包一样的踢。

“王八蛋，你们谁再敢踢一下试试……”果果从包里掏出一把一尺长的水果刀，一下子爬到了小毕的旁边，用刀胡乱地刺。只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刀子刺得一点儿也不专业，没有一个保镖让她用刀划伤。

“啪”的一声，一个个子足有一米九的保镖，给了果果一个大耳光。

顿时，果果嘴角见红，瘫倒在地上。

“混蛋，我的女人，你也敢打？”没想到的是，豪哥终于不淡定了，他一个箭步冲到那个大保镖前，用枪直挺挺地顶着他的脑门。扑通一声，大个子保镖跪在地上，二话不说，一个劲地抽自己的嘴巴。他若是不抽自己的嘴巴，估计豪哥有可能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