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说,也不一定是鬼神才能引起诅咒吧。
我说,没有鬼神,那更没有诅咒了,别害怕。
小爱摇头说,古村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诅咒的传说,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而且你说没有鬼神就没有诅咒,这一点我不认同。
我说,现实社会哪里有那么多虚幻的东西啊。
小爱说,可是你有没有运气特别好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倒霉的一天?
我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大家距离都很近,听到小爱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小爱的身上。
小爱说,运气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但是我们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没有什么鬼神运气一定存在,霉运也一定存在。那么祝福会不会是某种特别好的运气,而诅咒会不会是某种特别坏的运气?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我觉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诅咒的确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运气也是,我们都经历过运气特别好的一天,也经历过运气特别差的一天,运气存在于我们的世界确凿无疑。
为什么我们就觉得与它性质几乎相同的诅咒与祝福却不存在呢?
小爱的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大爱说,你别把你那套理论拿来吓人了。
小爱说,看到这么多事儿,你还是坚定的无神论么?
大爱说,怎么不是?
小斌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指着半空中说,蚊子,蚊子,好多蚊子。
我们顺着小斌的手望了过去,半空中飞舞着一个蚊团,黑乎乎的一个球形物体在半空中来回飞舞。
大爱说,行啦,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蚊子跟吸血鬼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山里面平时没有吃喝,今天我们这么多人过来,那就是一顿自助餐,而且你查一查,这也就上百只蚊子,离一万只远者呢。
小爱看着那团黑乎乎的蚊子又看了看手舞足蹈小斌,然后说,你说要是他让蚊子吓死了,算不算诅咒成立了?
这话说完,小斌立刻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然后说,我当时说的是什么?与吸血鬼共舞?我还是坐在这里安全一些。
小斌完全被自己的诅咒吓晕了,我看了看其他人,小胖儿植物人,大爱结婚杀,我还有十二天,小爱是所有人都完事儿之后结尾死,神婆已经许下跟侏儒同归于尽的诺言了,小斌这货的死法我想不到。
问题就是,我们中有一个人的愿望我们还不知道。
那就是思瑶的。
我对思瑶说,思瑶,你的愿望……是什么?
思瑶脸色一变,她说,你要让我在这里许愿?
我说,不是,我是说你不是许愿过了么?你能想起是什么吗?如果能想起来的话,说不上我们还能找一点线索,或者避免一下。
思瑶说,那天喝了点酒,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而且,我也不干胡说一个愿望,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话,我真的不敢在这里乱说。
这种想法所有人都理解,我点了点头,思瑶对神婆说,你领着我们走路,到底我们是出去还是找哪个诅咒之书?
神婆说,当然是找涅槃之书。如果不找到涅槃之书,你确定你们能从这个山里面出去么?
大家都摇了摇头,只有大爱看了看小爱,然后没有吭声。我估计在这个唯物主义者的眼中,我们这群人都是脑子有病吧。
思瑶说,问题是,你真看懂哪个地图了?
神婆点了点头,把石板拿了出来,我们点燃了打火机,看着神婆指着上面的图形说,藏宝图既然是藏起来给后代看的,就需要指明至少两点才能让人找到宝藏,那就是地点与方位。要确定地点这并不难,中间的大圆肯定代表红衣村。那么方位呢?
我们摇了摇头,神婆说,古代的人没有上北下南的概念,尤其是波斯人常年世界各地游荡,他们之所以崇拜太阳是因为太阳不光能够带给他们光明,还能够为他们指明前进的方向。我们族里面经常用一连串的小圆代表太阳的东升西落,所以这四个小圈都代表的是太阳,这是一个太阳运行的轨迹,也就是说它们四个代表的是从东向西。换句话说,宝藏应该在荒村的北面,往北走绝对不会错。
神婆说,我不知道,反正你让我们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走里。
大爱指着那两条平行线说,我教师培训的时候学过简笔画,这明显代表的是河流,上面的是山。
我灵光一闪说,白河,这面有一条河叫做白河。
小爱说,对,清河水缓,白河水急。
神婆说,顺着白河走,我想我们会找到我们想去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有河流的地方有村庄的概率更大一些,对吧。
众人点了点头,毕竟是生死攸关,再也无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人生与未来,互相依偎着,看着满天的星。
虽然看清了地图,有了找到宝藏的可能,但这个地图对于别人来说是藏宝图,对于我们来说是生死薄,在这里藏着我们死的原因,也藏着我们生的可能。
不管这一切到底是不是那本书引起的,总之诅咒就好像是一个超级大霉运一般笼罩着我们所有人。
而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在这之前,我有没有可能把大爱小爱救出这个诅咒的魔圈,让她们重获新生?
耳边的滴答声密集得如同雨滴一般。
那鼓点般的滴答声正在对我轻轻地诉说。
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我还剩下多少天?
十二天?
不。
十一天。
红色。
一片红色在旋转。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谁?
到处都是黑暗,只有一个红色的裙子在眼前飞舞,我试图伸手去抓,可红裙子突然又远了。
我听到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仿佛是淘气的恋人在与我捉迷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红色的裙子如此的感兴趣,我试图去追,但心里却已经放弃了。
我知道我追不上这个红裙子,永远也追不上。
我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谁,记忆很模糊。
我是不是在梦里?
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很痛。
我站在黑暗中,看着裙子在飞舞,好似是沾血的蔷薇,那么的诱人,却又让我心生恐惧。
我为何惧怕一条红色的裙子?
话说,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稚嫩的声音,好像是三月里刚刚发出的新芽一般还带着露水,她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几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头上别着一根红色的发卡,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几分的期待。
看到小女孩的红色裙子,我转过头回望,那偏偏飞舞的红裙子已经不见了。
小女孩成了这个黑暗中的唯一色彩。
小女孩歪着头看着我,仿佛等待着我的答案,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小女孩哦了一声,然后四处看了看,她说,为什么前面有那么大的一朵花?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一朵硕大的花开放在黑暗中,那是雪白色的花,纯洁无暇的花瓣,似白莲般,只是要大上许多。我走了过去,发现这朵花足有一米高,花瓣的直径少说也有半米,层层叠叠的白花下面却是血红的花茎,我顺着花茎看下去,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