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杀死他的，并不是那些敌人。”

我看着它越来越阴冷的眼神，随即笑道，“而是你吧。”

这只是一种假设，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它对我的怨恨来源就完全成立。而它越来越阴冷的眼神也彻底暴露了，姚风霞很有可能是死在它手上，然后它才将这种恨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许说了，给我杀了他！”

无皮鬼痛苦的捂住脑袋倒退几步，身上的黑影皮肤猛然震动，使得它步步后退。御林鬼军顿时大喝一声是，随即数道纸马直冲而来，手中纸扎长枪投射而来。枪还未到，那诡异的力量就已经要刺破我的皮肤。

此时无皮鬼心绪波动，顿时压力都减弱了许多，我恢复了自由。

这些战马和御林鬼军比我高大，相对来说我便更加灵活，随即从这纸枪的侧面躲开。但是又有纸枪向我扎来，在纸枪的枪尖有着针对灵魂和鬼力的力量，就算是我也要受到伤害。

“你愤怒，因为你其实根本就不恨我。你掩饰，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隐藏。”

我一边躲避，一边回击道。这个时候它的威压渐渐的减弱，看来我真的猜中了。

“姚风霞是被人攻击，但是却只是重伤。你已经死亡，看到了她的灵魂。你藏在心中的恶魔驱使你产生了恶念，使得你将她的灵魂……”

说到这里，我却被无皮鬼打断。

“杀了他，不要让他说下去。”

它跪在地上，身上仿佛一丝力量都没有了，空气中的压力也随之支离破碎。御林鬼军纷纷上前，层层叠叠的鬼力将我包裹，我根本无法逃脱这个圈子。

“不让我说下去，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吗。还是说，我说的已经是真相。”

我再次用语言攻击着，手中血刃挡开御林鬼军的攻击。随即在它们的马下穿梭，利用它们的体型来帮我挡住攻击。随即我在每一尊纸马上，都刺了一剑。池上鸟才。

然而在说话的时候，我无法面面俱到，被一道纸枪刺中，顿时灵魂巨震，险些摔倒。

说到这里，无皮鬼双眼的血丝全部爆裂开来，血流不止。

嘎嘎嘎！

在它的皮肤之中，一个声音不停的笑着，似乎是那黑影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它并没有偷袭无皮鬼，似乎看着无皮鬼受苦就是它的乐趣。

“闭嘴！”无皮鬼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

一股股鬼气从它的体内冒出来，一股怒火在眼中燃烧，一股股阳气从它身上绽裂出来，竟然呈现出失控的状态。

这个时候，它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股哀求的意思，似乎在求我不要说了。

无皮鬼显然是刚刚突破的上品鬼仙，身体之中的阴阳之气并没有和谐。此时心绪波动之下竟然产生了阴阳不调之意思，阳气燃烧，阴气流失。

这样的话很快就会被阳火直接烧成灰烬。

“接受现实吧，你恨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恨你为什么会变成鬼，你恨你为什么要吃人肉，你恨你为什么要有吃鬼魂的意念产生。”

我每走一步，就说一句话，每一句话都让无皮鬼浑身颤抖，阳火升腾。

黑影惨叫着，但依旧在诡笑。

到最后，我双目一震，大声道，“因为是你，吃了你的妹妹！”

是你吃了你妹妹！

是你吃了你妹妹！

这句话回荡起来，无皮鬼顿时心绪大震，御林鬼军都因为这句话停下来，堕海夜叉更是惊讶的连水晶下巴都要掉下来。

对我充满了恨意的无皮鬼，竟然吃了自己的妹妹？

无皮鬼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手中的黑剑化为黑水流淌进地底。他的皮肤更是开始热的冒泡，其中血肉如沸，一股股血水从缝隙之中流淌出来，一张阴森的脸在它的身上出现。

我认得这张脸。是余焦。

“嗬嗬！吃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啊，就是要吃尽天下之人鬼。吃吃吃吃吃！最好是让我将你也吃了！”还没等它说完，我便是一剑斩出去，一气阴阳磨盘直接碾压过去，三昧真火自缝隙中燃烧而出。

吱呀！那黑影顿时尖叫起来，余焦的脸就从无皮鬼身上散发出无尽怨气，随即一股浓浓的恶臭扑鼻而来。我连忙震动法袍。将这恶臭隔开来。

而同时间，在无皮鬼身上的阳气也消失了一半。我这一剑将它体内的余焦之魂直接剥离了。

“哈哈哈。值了，虽然被吃掉，但也报仇了，值了！”

余焦眼中露出最后一丝怨恨。随即哈哈大笑，一句值了从它的嘴里说出来。然后随着燃烧而烟消云散，之留下满身都是脓包的无皮鬼，也就是姚风眠。

它眼中血丝少了很多，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多少怨恨。

“谢谢。我被他的贪婪灵魂影响，酿成了大错，但你却还来帮助我，大恩大德，我此生真是无以为报。”

无皮鬼，不，是姚风眠。

姚风眠说道，它缓缓盘坐在地上，然后面带微笑。

我点点头，刚才我在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清明和一丝哀求。便是要哀求我将它解脱掉。我的那些话，也是为了让他愤怒，从而使得余焦的残魂出现。

“我在封无神国之中，心心念念都是为你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后来神农鼎却归了别人，我还掉入了水银兰池，最终成了这幅样子。”姚风眠身上的灼热越来越强，除了我没几个鬼仙能近身。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实际上在宫殿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那时候我用尽了自己的潜力，只凭借着最后一点执念支撑着身体。”

姚风眠说道。原来那个时候它就已经死亡，成了活死人。直到最后落入水银兰池，更是将它的灵魂封存到其中。成为一具活死人尸体，就像僵尸似得。

再后来，余焦陈展死亡，爆炸产生，将这两具尸体残骸炸到了它面前。

余焦体内的贪婪之魂影响了姚风眠，使得它产生了吃人的念头。随即，便发生了我猜测中的那一幕。

它竟然在影响下，吃了它自己妹妹的魂魄和肉体。

姚风霞是他的师妹，也是他的妹妹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人又何尝不是。姚风眠在回过神来的时候，顿时产生了巨大的怨恨。它不知恨谁，然后脑海中就出现了我的样子。同时它也开始了和余焦魔魂的对抗之中。

“结束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一生好短暂，我好想一直与我的妹妹活着啊。”

姚风眠在虚空中抓了抓，似乎要将什么抓在手中，但最终什么也没抓到。它看着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手，看着手掌下的骨头，然后苦笑了一番。

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最终化为一句。

“杨明，谢谢你！”

它抬起头来，对我说道。

我沉默的看着它身上燃烧出烈火，缓缓将它一分分吞噬掉，在它的眼中没有了任何执念，没有了任何怨恨，似乎只有一份与世早辞的遗憾。

“是我，应该给你们说谢谢，说对不起。答应了的事情没办到，但我想说的是，你们永远都不会死去。因为在我心中，你们永远是活着的，这样才能真正的永生。”

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