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连叫都来不及叫，就倒在路边，我再补两根，确定它死了，然后用脚一勾，踢到下边的荒草从中。

啐一口，我自然自语的嘀咕，小畜生，你看见不该看见的了！

周围无人，我也就快速回学校。

第一节课后，我回到教研室，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女人，孙玉梅。

“你怎么来了？”我问，看看周围，没见到她的同事，看来是她一个人来的。

她让我关门，才说道：“你别声张，你们村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到来，包括你……当然，你现在知道了。”

我莫名其妙，她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她继续说道：“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你应该是住在这里的，怎么成为你的办公室了？你的住处呢？”

我不确定她进入多长时间，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以她的职业，她肯定会翻查我的办公位置。

这里，也只有我一个办公位置！

我说道：“我们刘校长给我安排了新的住所，在村里，也就不能再住学校里面了。”

“刘校长？你们学校有新校长了？谁？”

“刘英，她是我们学校的财务主管。”

“刘英？那个月子婆。她好像还有几天才做完月子的吧。”

“现在已经坐完了。你找我，有事？”

“你现在住哪里？”

“徐福的老宅，刘校长将哪里改成教师公寓，我就住哪里。”我说道，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她也无所谓。

“徐福？是上次在山上摔死的老校长？”孙玉梅回忆着什么。

“是。”我扯来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盯着她，“学姐，你是不是来查什么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她看了看我，说道：“你们村里现在又有人被打死了，你听说了吧？”

“是陈宝基，村口那间屋子的，现在正在办丧吧。”

料想不错的话，孙玉梅是来调查枪击案的。

有人开枪，被枪击的人死了，这可不是小事！

镇上的派出所是小地方，发生的案子也不会少，但恐怕更加多的是鸡皮蒜毛的家庭民事案件，里面的人想做点成绩，不容易。

孙玉梅是县城派来锻炼的，说是镀金，可要是风光下来，然后两手空空回去，对她也是不利的。

上次和她谈话中，我能预感到她也是想做点事的。

想通这层关系，她来调查枪击案，并且找我这个校友帮忙，似乎也就合理了。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被打死的吗？”孙玉梅如此问，这更加肯定了她就是为了陈宝基的死而来的。

我正要说话，外面一阵喧哗，然后有学生冲过来，说有人打架了。

我一看，孙玉梅非常快的转身过去，并没有让人看到她的脸，加上她是便衣来的，所以学生不会认出她是警察，不然那学生都得惊跑了。

我知道山村的孩子多野蛮，加上只有我一个老师，不可能每个班每时每刻都能管得住，所以难免会有一些调皮的闹事。

我出去处理，竟然是两个小毛孩为了一块橡皮擦打起来的。

我将他们训一顿，然后各自惩罚，才平息下来。

顺便将他们安排好，回到教研室，孙玉梅就笑话我说道：“你还挺忙啊。”

“没办法的，这个学校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带课。我都跟他们说了，以后他们出去之后，要是语文被人笑话，就说那是体育老师教的。要是体育被人看不起，就说那是数学老师教的。数学不好，就怪语文老师得了。要是长大成才，也是可以这样说的。”

孙玉梅轻笑，说道：“你还真幽默。”

“没办法，村里的教育情况就这样，现在是有困难要客服，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上。”

“行了行了，说正事，晚上跟我走一趟，去调查一个地方。”

“啥地方？”

“晚上再告诉你。”孙玉梅说道，并且伸出手，向我要什么。

“拿你宿舍的钥匙过来，我去睡一会，等到天黑，你再回去。”她见我愣然，又补充一句。

我无语，也就将钥匙给她，见她背着小包，披着雨衣出去，如果不是正面瞧她，还真认不出她来。

我也忙给冯桂芬打个电话，让她不要去那屋子，不然就得和孙玉梅撞个正着。我怕冯桂芬多想，就说孙玉梅是下来办事的。

下午的时间过得漫长，可能是我心不在焉的缘故，因为我在猜想，孙玉梅要去的地方，都有那几处。

她是奔着陈宝基而来的，那晚上陈宝基会出殡，她会不会也跟去呢？

她要去枯木岭！

我倒吸一口冷气，但是也隐约的觉得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

放学回家，我敲门，大房没动静，但反锁着。

我在窗户边喊一声，里面传来她的迷糊声，她刚才睡着了。

并且开门的时候，她也是睡眼惺忪的，我就说道：“学姐，你好歹是一个警察，怎么一点警觉都没有啊，看电视上，那些警察稍微有点动静，他们就醒了。”

“电视和现实能一样。喂，弄点吃的吧，我饿了。”她倒是一点不客气。

我一想这个问题也得解决，就说道：“这里只有面，鸡蛋。现在去买肉，怕也只有猪头肉和肥油了，你肯定不会喜欢。要不，我去买只土鸡，杀了，给你犒劳一下，算是我给你接风？”

“太麻烦了，我不爱吃肉，你做面吧。实在不行，你泡两桶方便面就行。”孙玉梅说道。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的，马上就走吗？”我问。

“不，等到天黑再走。”

我就看时间，现在是下雨天，那至少得到六点半才会天黑。

我借故去买盐和咸鸭蛋，也让她洗把脸，就先出去了。

敲响冯桂芬的门，让她去开小卖铺，一路上都有人，我和冯桂芬没怎么说话。

不过在捡咸鸭蛋付钱的时候，她估计翻找零钱，问我：“那个女人还在你家里？”

“她晚上可能要去枯木岭调查。”我低声一点说道，“她要我一起去。”

冯桂芬就瞪我一眼，不过没骂没反对，说道：“记得小心点，带把刀防身，不要相信谁。平安回来。”

我嗯的忙答应，不用她提醒，我不是一次上山，肯定会倍加小心的。上次和徐福上山，要不是冯桂芬，我也可能挂球了。

在我做面的时候，村里传来一声号角，然后就是铜锣的声音，是陈宝基的法事开始了。

孙玉梅在院子中，搬个梯子，朝号角声的方向看去，她问道：“你们农村还挺热闹，还有唱戏啊。”

“不是唱戏，是人家在准备丧事，这是道士在超度死者呢。”我说道。

“你又知道？”孙玉梅说道。

“这都是我见过第四回了啊。”我不以为然说道。

“哦？”

“先是徐福，然后是徐桂江，还有胡大海，这不第四回了吗？”我说道，“现在那边的人才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我指的是，半夜出殡的时候，这些人抬着陈宝基的尸体上枯木岭，那才是关键的。

孙玉梅下来，嘴里叨念着我说的那三个死者的名字，她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出了胡大海，你给我说说两个姓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