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让你住在他儿子的店铺中?”
“他大儿子也住在店铺的。不是我一个人住的,因为我支教也是有住宿补贴的,每个月几百吧,都是老校长在管理,他让我住到他儿子的店铺中,那也算是解决我的住宿问题,这笔补贴也正好有着落。”
孙玉梅笑了说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一个香饽饽啊。”
我无奈的笑笑,说道:“不过,就在前几天,老校长上山不小心摔了。他说的事,似乎也……也不见得可行。”
孙玉梅点头,她说道:“是。人走茶凉嘛。”
她突然话锋一转,问我:“你和胡大海的关系怎么样?”
“我到来的时候,和他见过一面,没谈几句。然后他也出去外面办事,也是在徐福校长入土之后,胡大海才回来,我才见到他第二面。之后我还在给学生上课,回到办公室,就得知他已经是代理校长了。”我说道。
“你对胡大海这个人,作何评价?”
“了解不多,听说他是一个屠夫出身,因为很会算账,被徐福赏识,才进到学校教数学的。在他上任的第二天,他请我喝过一顿土酒,期间他无话不谈,很能说,只是酒量一般。”
我如实说了一些人际往来,然后问道:“胡校长到镇上是办事,怎么会突然就倒在宾馆中呢?梅姐,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些?”
孙玉梅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胡大海真实的死因,并不是在电话中给你说的那样,他不是死于心肌梗塞,而是酒后嫖-娼,和人讨价还价,被人打死的。”
“这……”我很惊讶,不过心里倒是赞许刘英一下,她之前溜走的那句话,真的应验了,胡大海真是因为女人而死。
我好像预感到什么,就问道:“既然是如此,那你们亲自下村,又是为了什么?”
诚然,胡大海猝死某小姐的肚皮上,是一件丑死,甚至是一件可以完结的案件,让胡大海的家属去领尸体即可,不需要孙玉梅等人下乡查什么。
可孙玉梅下来了,还下来三个,胡大海的死,肯定还牵涉着什么。
孙玉梅看看周围,站在门口,低声问我:“你对这个村的一些旧俗如何看?”
“比如?”我问,这个偏远村子,拥有着太多的诡异了,我了解的也很少,不敢妄自断言。
“阴神。”孙玉梅直直的看着我,“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我心里大惊,看不透孙玉梅这么问阴神的目的。不过,她是民警身份,追查这些阴神,就变得富有别样的深意了。
阴神是用尸体做成的干尸,而这尸体的来源,则是自己打死或者别人打死的人,自己爱的,自己恨的人。
这,都牵涉及命案了!
“那你见过吗?”
“没见过,倒是听说过。”
“谁跟你说过的?”
“徐福。”
“他告诉你哪里能找到阴神?他都藏在什么地方?”孙玉梅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透着亮光,紧紧的盯着我。
我受宠若惊,想着她的身份,我就不能乱说了。冯桂芬告诉过我,这边派出所的人为了办案,可没少干钓鱼*/执法的事。
我说道:“没有,徐福只是跟我提过这村里的风俗,然后讨论到信仰的问题,他随口提了一句村里信仰阴神,等我再追问的时候,他却只字不提了。”
“是吗?”孙玉梅看我,从她眨眼的姿势,似乎她不信我的话。
恰好此时有个民警回来,他干咳一声,却又欲言又止。
孙玉梅就说今天先和我聊到这里,她还有事,就走出校门,进了车里。
我也才发现,她们将车停在学校的后面,不像领导一样将车非得停在校门后。她们的车,要是不留意,还真就看不到呢。
我看到孙玉梅上车之后,和那个民警谈了好大一会,看架势,两人似乎有分歧。
在另外一个民警也上车后,他们就离开了。
因为出了胡大海的事,我在六年级的模拟考试结束后,就让学生都回家了。
五点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到村里大部分的房子都炊烟袅袅,但冯桂芬家却没动静。
轻叹一声,我很想过去安抚安抚冯桂芬,不过却又怕别人看到说闲话,也只好压住这个念头。
我走向挑水的地方,去找我的水桶,因为昨晚听到冯桂芬找人拼命,我一急,将桶扔到一边,现在不知道它们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记得那是一段陡坡,下面是毛竹根,更多竹刺,在下面就是一条山溪,流水还是很急的。
走到那,先是找到那根扁担,然后就找到竹丛中找到一只水桶,废了好大一会才将它勾出来。
因为是木质的,更不是新造的,被我这么一扔,最下面的铁轱辘有点松了,必须先修修才能再挑水。
一个和尚挑水喝,我现在只找到一只,还得继续找另外那只。
仔细看看这附近的痕迹,我断定另外一只掉到水沟中了。
走了好大一段距离,都没有看到那只水桶,我看看山溪,九曲十八弯的,还有不少水草,要是水桶丢下来,就算漂流起来,也不可能冲走多远的。
何况,那么高的斜坡掉下来,水桶冲在水溪中,应该先装满半桶水,想要冲走,更加困难。
你个烂桶,有本事你就长腿跑了!
这只桶不值钱,可因为也挑了这么多天,还是冯桂芬给我的,所以有点不舍。丢失的话,总觉得心里有个东西要不见了。
我拿着扁担,肆意拨着路边溪旁的草丛,好像它就真的藏在里面。
咚咚!
我稍微一用力,就感觉的扁担的另外一头捅到什么东西,不是石头,倒是更像木头的声音。
我扒开一点,看到里面一团黑黑的东西,用布盖着。
这是什么东西?
我抬头看看周围,确定无人,也就将那个黑布挑开,见是一个杉木箱子。
箱子是老式的,黑漆,翻盖,锁也是老式的,不过此时没锁,但用一根铁丝卡主外面。
我好奇心大喜,犹豫一下,还是徐徐的伸手过去,将铁丝拿走,然后慢慢打开这个箱子。
目之所见里面的东西,我顿时大惊,吓得手一抖,那箱子啪的就盖上了。
我去,这是一具干尸!
可接下来我做的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将这个箱子和干尸转移到了学校办公室,最终藏在学校厕所。
期间,我多次打开箱子,多次观察这具干尸,竟然没有半点惧意,它只是一具干枯的标本。
我都不知道我的勇气哪里来的。
晚上八点,胡大海的尸体被人运回村里,他的亲属就张罗丧事了,而我作为学校的代表老师,也是唯一一个能出席的老师,也不得不去帮忙,毕竟胡大海还有着代理校长的领导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