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梦瑶正和一名梳着七分头的青年男子在低声说着什么,见我出来她问我是不是出去忙事,我点头。
接着她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小心点。
我呆住了,看着她。
血光之灾?这还是梦瑶第一次这样跟我说。
我表情凝重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不过还是停了下来,回头问梦瑶刚刚给我的柏树叶怎么感觉很奇怪的样子。结果她来了句,柏树全身是宝。说完还冲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内心诸多疑惑,但是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反正吧,从扛尸工到现在,很多事情都让我迷惑不已。
我走了,匆匆下山来到火葬场。
只是一路上还是让我郁闷不已,是因为跟在我身后的孙小军走的太慢了,有气没力的样子。这让我几次想对他说跟紧点,免得我停下来等。可是一看到他惨白像纸张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最后我只能闭嘴,时不时的停下来等他。
终于,见到了黄大爷,进到了阴森森的火葬场里面,最后看到了向日华和一具尸体。
见到尸体,也许我知道为什么孙小军会表现出魂不附体的模样了。
那是因为这具尸体,太恐怖了!
全身上下只能用千苍百孔来形容,而且这些“孔”是真的孔。
单是看的话就像湿疹,一大片的,红色,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布满全身。再仔细看就能看到这些类似湿疹的东西全部鼓起来的,伤口只有一点点小,但是鼓的高。
“有毒?”我扭头问向日华。
他点头,没说话。
我皱眉,挺直腰杆再看这连五官都分不清的尸体。
忘了说,尸体是个女人的,从身材看应该是个美女级,只是现在这幅模样让我怎么联想都联想不出她生前究竟有多美。
“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而且是爬行类,数量庞大……”我思绪着,也沉思究竟是什么咬的。
蚂蚁?显然不对。
虽然一大波蚂蚁爬满人的全身挺恐怖的,但是被蚂蚁咬的伤口不是这样的。
我看向日华,想他给我提示,毕竟他去扛尸的,肯定比我清楚是什么情况。
但是他没理我,倒是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让我诧异无比。
是那个年轻的法医,依旧是那天的装扮,依旧是一脸从容淡定。
只见他来到尸体面前,凝神看了会,接着手指又在尸体上按了几下后说了句:蜈蚣。
接着他就走了。
原本我以为他是魂魄不是人,但是当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向日华也看着,孙小军也看着。俩人也都表露出疑惑。
而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感情这个家伙不是鬼魂,是真人!
但是他是谁?
范冰说没这号人,只是眼前的情况又怎么解释?
“日华,案发地点在哪?”我问话。
“浏阳河东面的一户人家,玉兰树,红砖房。”向日华道。
向他道谢,我急忙赶了过去。
有命案的地方就会有警察,我想范冰应该也会在那,所以我得去找他。
有古怪的东西我查起来容易,是活人肯定警察查起来容易。
浏阳河是湘江支流,是条流经40多个乡镇的大河流。它的闻名给我的感觉是火了歌曲才会让人在意它的名字叫浏阳河。所以我对这河流并没有什么大的感概,水就是水,河就是河。
不过,浏阳河两边的河岸倒是让我挺喜欢,挺带感的。
石桌石椅绿长柳,一男一女好牵手。
啊呸!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后面那句,我忙鄙夷自己,最后没办法,这种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不适合我这种单身男子,只好加快脚步,往东走,找玉兰树和红砖房。
第二十八章蜈蚣咒
玉兰有清香,闻名又十里。
所以找到那房子不难,因为有玉兰树,隔着好远我就闻到了那股淡淡清香味,然后顺着去找,不一会就看到了红砖房,也看到了拉起来的警戒线,身穿制服,英姿飒爽的警察。
还有,一群围在外面看热闹恨不得挤破头去看的人。
“不能进去!”我突破人群来到警戒线外,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被警察拦了下来。
他表现的很凶,让我有些不喜欢。
“王虎?”就在这个时候,叶毅走前,疑惑出声。
我冲他点头,其实内心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当时他审问我的时候那种态度,拍桌子什么的依旧是记忆犹新。
只是破天荒的,就在这个时候他对同伴说:让他进来,是自己人。
这一刻,我突然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挺喜欢的。
拦我的警察显出疑惑的样子,但是很是让我进去了。接着在叶毅的带领下,我看到了在红砖房后院蹲着找什么的范冰。
“找什么呢?”来到她身后,我问。
范冰回头,诧异看着我说你不来我都要找你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这案子估计得你这种人才能破了。
我郁闷起来,问她,什么叫我这种人?
她没说,只是冲我微笑,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闲话到此为止,她跟我说了这案子的情况。
死者叫彭秀玉,24岁,是个服装模特,专职某宝的模特。
这个我懂,这种服装模特不单气质好,身材高挑,而且绝对是个美女。可惜……
接着范冰又说了她的死因,被蜈蚣咬死,说中毒死也行。
原则上被蜈蚣咬一口是不会死的,只要及时处理伤口或者到医院接受治疗,基本不会有大碍。但是,她是被上百条蜈蚣咬死的!
在我表现出诧异的时候,身边的叶毅补充一句:也许有上千条蜈蚣,伤口布满全身,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
我皱眉,脑海出现尸体浑身上下全是红色、黑色蜈蚣蠕动的场景。
我起疙瘩了,不是恐惧,是恶心。
我突然觉得一定是我的错觉,不然依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就算不死也会全身充斥着黑色血管了,结果一样不见得好。
我心情压抑,不由自我。
终究不可能在有事的情况下活得洒脱,那些劝慰别人宁愿笑着都不要哭的人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乐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就这样坐着,看着范冰等人寻找蜈蚣,从烈日找到夕阳西下,找到夜幕降临。
天地再次成为黑色一片,月儿高挂,朦胧幽光的美如银孀披满整座城市。
范冰他们还在找,开着大灯,照射着地面,草丛。
依照她的话,这是关键,一定要找到。
我理解,因为破案讲究线索,既然尸体没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那么就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不然,只会成为死案,永远破不了。
至于线索,自然是越早找到越好,因为线索会消失,会不见。不管是雨水冲刷还是天气变化、人为因素都可能导致破案关键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大哥,又看美女?”身后阴风起,又是一句令我无语的话。
除了黄天天还能有谁?
这个家伙说话怪有意思的,三句话里肯定离不开女人。
“我在看他们找蜈蚣。”我淡淡道,语气平缓。
现在我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连话都不愿意说。
“找蜈蚣?这个简单呀,我小弟多,让我来!”黄天天得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