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怎么说,昨晚想要打人,结果把自己手给打断了。”
宁陵生点点头道:“吃点亏也是好的。”
我心念一动道:“宁哥,难道你知道王大海的底细?”
“不知道,但从面相上看,他脖子和脑袋几乎一样粗细,而且青筋毕露,这是典型的练家子外形?只有常年修炼武功,锻炼身体抗击打能力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体型特征,还有他的双手五指又短又粗,骨节处全是老茧,指甲都已呈现钙化状态,这说明他练的掌上功夫,也是外家横练的武功,和他交手小宝骨折都算是轻的。”
“宁哥,既然你都看出来为什么不拦着我们?”
“小宝性格刚猛勇烈,我担心他继续这么下去将来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现在让他吃点苦头也未必是坏事。”
“可万一王大海动了真功夫把小宝打死那就……”
“他要真是一个性格如此暴虐的人,以他的武功能在你的酒吧里当一个打工仔?所以他不可能下狠手,但肯定会教训小宝一顿,而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说罢宁陵生带着馒头朝江边走去。
想想宁陵生说的话也有道理,确实应该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否则任由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做出无法收场的事来。
一觉睡到大下午,起来后我给郑春雷打了个电话,想了解一下王大海的身世,郑春雷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了?”
我道:“他的武功很厉害,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背景。”
“没问题,这两天我正好比较闲,晚上咱们去吃火锅,边吃边聊这事儿。”
到了傍晚郑春雷准时出现,开着带我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便涮火锅边聊天。
“王大海这个人牛逼可大了去了,其实十三年前他就是丨警丨察了,那时候王宽松还在单位上班,后来临江出了一个大毒贩子,上面就派他执行了卧底任务,结果他为了救一个线人,把七名警方跟踪一年的贩毒集团成员包括老大在内全部拧断了脖子,所以有人说他贩毒,说的就是他当卧底时的事情。”
“明白了,这么说王大海是好人了?”我惊讶的道。
“废话,他当然是好人了,从辈分上说他是我的大大师兄了,虽然他现在不在警局里做了,但他就是我们警局的传奇。你想徒手扭断了八名持枪悍匪的脑袋,这是什么概念?有谁能做到这一步?反正我是佩服他佩服的要死。”
“确实很强悍,那么他为什么又跑到我酒吧干活了呢?难道也是卧底?”
“当然不是了,因为警方是准备抓捕这名毒枭的,但却被他给拧断了脖子,虽然以毒枭犯罪程度来看肯定是要被枪毙的。但抓捕后判死刑和卧底丨警丨察动私刑杀死他根本是两个概念,无论一个人罪行有多深,私人是绝对无权处理他的,就算他是为了救人也不成,况且他救下来的这个人还是个毒虫,只能算是半吊子的警方眼线。”
“所以上头便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但他毕竟是完成了一件大任务,我估计应该是有人暗中保了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场卧底破获了建国以来最大的贩毒案件之一,但结果却是功过相抵。王大海可能觉得对他不公正,于是就提出了辞职。”庄以鸟扛。
“只能当好丨警丨察的人离开丨警丨察局日子可想而知,其实我也知道这中间有不少人找他想要合作或是雇请他当保镖,但王大海都没同意,一直在外面靠打零工赚钱,后来他手下的线人因为消息泄露被人乱枪打死在街头。留下一个女儿,王大海知道后就从孤儿所领养了这个孩子,之后就以养女为主了,一直到他进了这个酒吧,干到经理位置整个过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对了,你问这个干吗?”
“王大海是条汉子啊,怎么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事儿,如果早知道我会……”
“你可千万别无缘无故给他钱,王大海从来不要劳动之外的所得,一分钱都不会要的,这人自尊心是很强的,百分之百的纯爷们。”说这番话时他满脸都是钦佩之色。
听了这些我也对王大海充满了敬佩之心,于是道:“真是条好汉。”
“是啊。你能有这么一个员工替你做事,没事儿偷着乐吧,你把所有钱交到他手上不会出一分钱经济问题的。”
“那肯定是了,不过他的叔叔王宽松你有没有了解过,这人是个十足的罪犯。”
“说到这儿就得说王大海为什么不愿意回家投靠亲戚的原因了,他这一大家人从上到下每一个好人,包括他爸爸就是个黑社会老大,所以王大海为什么要当丨警丨察至今没人知道,但我猜想应该是痛恨家里人的所作所为吧。所以要彻底划清界限。”
“至于说他叔叔王宽松,我们一直在秘密抓捕中,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闻不问,丨警丨察可没那么傻。”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句话是不是敲打我,让我明白慕容御的事其实也早在他们的掌控中?
应该是有可能的,因为慕容御确实太出格了,而临江又是一座大都市,不可能任由这样的害群之马肆意生长,按他行为做事的风格来看,动他是迟早的事。
我们正聊天喝酒就听一人粗着嗓门道:“吆喝,这不是郑公丨安丨吗?能在这儿看到你真是稀客。”
郑春雷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人长得矮矮胖胖,大概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笑容有点复杂,说不好那种感觉。
总之这个人给我的第一眼印象极差。
“哦,原来是王八孙子。”郑春雷对他没一点客气,张嘴就骂。
奇怪的是这人居然没有半点不愉快,嘿嘿笑道:“郑公丨安丨吃饭也不叫上我,你还欠我一顿呢。”
“想吃行啊,绝对没问题。”说罢郑春雷将烟灰缸里的烟蒂废纸全部倒进了滚开的火锅里道:“吃吧,还给你加了料。”
“那我要是把这吃了又怎么说呢?”他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郑春雷想也不想掏出皮夹拍在桌子上道:“我今天刚发的工资,一千五百六,就全是你的了。”
王八孙子端过一张椅子蹲在桌前,将外套脱了。
这是周围吃饭的见有热闹看,围过来一圈人。
只见奶白色的浓汤里烟灰、烟蒂和我们擦嘴擦鼻涕的纸片在汤里翻翻滚滚,看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然而这胖子根本无所谓,将我们剩下来的涮菜堆在一个盘子里,随后一股脑倒进汤锅中,在一片惊叹声中,一点点将沾染着杂物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不说别人郑春雷都看傻了,吃完了一抹嘴巴,这哥们从郑春雷的皮夹子取光所有的钱道:“你这辈子拿我就没个屁办法。”
胖子走出火锅店后,郑春雷恼火的一拍桌子道:“这个混账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