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缝尸匠最后一段声音,是他对刘三清说的:“你不想你儿子死在这里,最好帮我的忙一起动手。”
老佩忽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问我在看什么?
我打了个激灵,然后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三楼的楼道里面了。
地面之上,飘落着不少的羽毛。我扭头看自己的手臂,黑色的鳞片被压制了下来,暂时没有生长了。而脸上的白色鳞羽却忽然生长了起来,而且速度极快,包括我脸上的透明鳞片。也一样如是!
我走出去了一步,但是却瞬间看见了一个后脑勺。意识之中一凉。我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我要飘起来了一样!斤帅华才。
老佩则是用力的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入目的一幕,让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房间里面没有多余的任何东西,而是整整齐齐的站立着十几具尸体。
而这些尸体的表面,都是长满了透明的鳞片。同时……白色的羽毛零散的在各个位置生长。他们的脸,完全被鳞片覆盖,但是透明鳞片之下,就是黑色。他们都是鳞片人。
严苛直接拉过来了一具尸体。然后对我说了一句:“你躺下。”
我立刻按照严苛的意思去做。
严苛则是一下子就用膝盖跪断了尸体的一只手臂。交给了老佩让他点燃。
马上严苛又去折断另外一只手。
我看在眼里,但是却忽然觉得有些悲意的错觉,仿佛从这些尸体上面传出。
严苛瞪着我说了一句:“静心凝神,不要多想,我要开始了,你最好能够忍住痛,忍不住的话,我会打晕你。”
我马上回过神来,然后说了一句:“不要打晕我,否则,我害怕我的意识。直接就飘出去了。”
严苛听到我的话同时,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羽化,原来是这样。”
他说话的同时,忽然抓住了我手上的一片鳞片,然后往后撕扯了起来。我只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甚至比当时那些藤蔓长进血管之后还要疼痛百倍,因为这个鳞片已经和我的筋肉血脉长在了一起。
严苛用力的撕扯下来一块黑色鳞片,马上,就有血从手臂的位置流了出来。
我喘息,问了一句说:“上次没有血。”严苛拔住了另外一片,用力一撕,然后说:“再晚一天,等这些鳞,完全和你的血管也融合在一起,你就真的没得救了。”
我疼的青筋鼓起,而严苛则是一把抓住了我身上的那些羽毛,然后用力往下一拔。
我马上就感觉身体疼痛加重了百倍有余。严苛却继续说了一句:“不想离体,就快点自己把脸上的鳞抓掉。”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去扣脸上的透明鳞片。
果然,身体越来越沉重,然后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终于。当手上的鳞片被完全拔出之后,严苛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对着老佩说,烧好了没有?
我已经没有力气扭头了,老佩捧着一把灰。说了一句先有一些能不能用,我还在继续烧。
我最后的知觉,是严苛忽然从身上取出来了一把刀,然后抓着我的手臂,用力的往下一刮。
我闷哼了一声之后,然后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被疼痛折磨的醒转过来之时。我扭头看自己的手,却发现已经被发白的灰完全包裹了起来,但是只要我轻轻一动,就会牵扯出来剧烈的疼痛。
旁边还有火堆,是严苛在烧我身上拔下来的鳞片。一点一点烧完鳞片的同时,他忽然说了一句:“旅馆老板,是我的故人,他现在已经死了,外面那个女人,是她的遗孀。我不想出去,也不想看到她的下场。这个鳞片的宿主,也是曾经的一个故人。我亲手烧他,送他上路。外面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拖拉着手臂,然后站了起来,老佩则是抓住了我的另外一只手,然后问了一句:“要不你也在这里等着。”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事情与我也有关系。外面的阴先生他们都是在给我拼命,我怎么可能在这里看着?”
说话之间,往楼下走去。耳旁隐隐听到了严苛低声在说着什么。恐怕是在对着故人说一些离别的话吧,本来,如果不把鳞片弄在手上,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拔鳞之后,整整缩小了一圈,甚至比我自己原本的手,还要细了。
老佩说了一句话说:“没了皮,是这个样子的,这两天时间伤口会结痂,这里事情结束之后,我从你身上其他地方取皮移植,不会有问题的。”
我强笑的同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旅馆的一楼,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我面色有些发白。
因为……我下楼的瞬间,刚好看见了鳞片人忽然从那个女人的身上脱离下来。
瞬间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人形,然后飘散升空了。
而同时的时候,刘三清的第七感则是快速的退后。而缝尸匠,则是一下子就贴在了女人的背后。
老杨,王老头同时上前!分秒之中,就完全把这个女人扣了下来!
阴先生暴露出来的眼眶格外的狰狞。看着这个女人本来马上就要动手。
他却看见我出来了,同时……目光凝固在了我的手臂之上,松了一口气说:“已经解决了?”
我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轻声说了一句:“他们都死了。”
我这句话,是对着被扣住的女人说的。
说完之后,她马上就浑身颤抖了起来。颤抖之中,身上的袍子滑落了部分下来,我看见了在她脖颈之间,裸露出来的黑色鳞片。
阴先生要动手。我却快步的挡在了阴先生的身前,然后摇头说:“不要杀她。”
但是就在同时,忽然传来两声惊呼。
同时,后腰之中,传来一阵剧痛!
我瞪大着眼睛回过头去。却看见她怨毒的看着我,一只手,插进了我的后背。
殡仪馆的车,无论是什么牌子的,一般都被刷成了黑白两个颜色。而且现在几乎除了极度偏远的山区之外,火葬已经完全的普及了下来。但凡是有身份证记录的人死了,想要土葬。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土葬讲究的多,远不如火葬方便干净。
我以前看见火葬场或者是殡仪馆之类的车,都是避而远之。硬着头皮走到了院子门口,看见胖子文刚好撅着个屁股从门里面倒退着出来。我赶紧退后了两步。
同时和胖子文出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它们抬着的,是一个黑色的棺木。
胖子文看见我来了,先是惊讶了一下子,然后立刻就叫我快点搭把手。我犹豫了一下子,然后立刻上去帮助胖子文抬棺材了。
死沉死沉的棺木,冰凉刺骨。本来晴朗的天空,我都感觉阴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