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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郝道子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渺小的人影,飞跃而来,快若流星,瞬息之间,已到达了离开郝道子所隐匿的坳下二十丈的地方停住,踟蹰不前。来人穿着灰色宽袖布衲,身长而瘦,状貌清癯,牛山濯濯,秃头上隐观佛光,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他飞跃雪地,踏雪无痕,真得道高僧也。

“是苦行僧吗?”钱沅低声问道。

郝道子摇手作势,暗示他不要开口。

原来此僧即是苦行僧。他每隔半个时辰必须要到腹屋附近迎视,以便检杏自己的禁制是否依然完整,以及有无外入侵入。

苦行僧知道自己救走了脱脱,魔国决不会善罢甘休!预料妖魔人物在三天之内必来寻事,因此,他非常小心守护这个禁区。

他惟恐有失,所以每隔半个时辰便来此地巡查一次,目不闭睫,到现在为止,已达三天二夜半,但百密一疏,却被郝道子师徒先来片刻,隐匿高处,看到他的行动。

原来郝道子虽已来到雪山阳谷,但此处范围极广,而腹屋究竟在那一部位,颇费猜疑,一时倒也难以辨清。如今他从苦行憎巡视的路线,仔细观察推测,立即发观腹屋的准确位置,不禁心中暗喜。

不久,他又看到苦行僧仍从原路飞跃退去,身形由近而远,瞬息消失于对面的山峰中。

他确定苦行僧必在前峰清修。

这时,饯沅正想说活,嘴巴将动未动,却又被其师摇手阻止。

郝道子明白那苦行僧的道行甚高,可能具有天听地闻之术,所以他始终禁止钱沅出声。

可是郝道子却有—种不用嘴巴谈话的方式。

“来人就是苦行僧。”他以指在雪地上写道。

“道行很高吗?”钱沅如法泡制。

郝道子抹去刚才所写的字,接着又写道:“是,他会再来,你要小心,切勿出声。”

“知道了。师父何时动手?”

“天亮前后。”

“师父,你能打败他吗?”

“没有把握。”

“如何是好?”

“尽力而为……不过,为师自有妙计。”

“好极了,但我能做些什么呢?”

“眼看嘴不动。”

“那么……”

钱沅正想再写下去,忽见其师以手抹掉他的字,又以指向下一指。

钱沅会意,立即向坳下观看,发觉低处二十丈路以外,有—对中年男女正在那边探望。

显然,他们已为苦行僧的禁制所阻,无法再进址一步。

忽然。那中年男女的身形山高变矮,全身变成了半身,—刹那,半身也缩短了,只有头部露出雪面,顷刻,连头顶也没入雪地下面,地面的雪和原来一样平坦,丝毫没有变动的痕迹。

“那是怎么—回事?”钱沅吃惊地写道。

“土遁。”郝道子写。

“他们是谁?”

“不知。”

“是友是敌?”

可能是友,但不敢确定。”

“奇了……”

郝道子又把钱沅的字抹去。

钱沅的眼光移向坳下。

苦行僧又来了,他巡视一番,觉得四周毫无异状,不久又飞跃回去。

他这样来来去去几次之后,已是玉兔将沉,金乌未升,东方渐渐发白,所谓天亮前后是也。

忽然,云端上冉冉地飘落四个女子,都穿着白色便服,身边各挂短剑。她们是韩婉,邝玉,薛娇娇和郝珊珊,分别站立在阳谷附近的东南西北四方。

她们之中,韩婉是头儿,其余三位都以前者马首是瞻。

韩婉似乎有些疑惑,正在东张西望,因她不敢确定自己的岗位是否正确无误。

郝道子业已看清,她们站错了位置,离开腹屋正位相差五尺左右。

为了争取时间,以及纠正她们的错误,他不得不暗示正确方向。

他从身边摸出四面黑色小旗,交给钱沅。同时以指示意,指明方向。

钱沅接过小旗,把头一点,表示明白了尊师的意思。

接着,他随手抛出四旗,飘飘下附,分开东南西北四打,旗杆迅即插人雪地,四旗在雪地上面随风飘动。

郝道子点点头,暗赞徒儿的手法不错。

四女一见黑旗标志、知道高处必有本国的前辈暗中相助,但不知是谁。

她们均各大喜,信心增强,于是不约而同、分别跃向黑旗之处站定。各据一方。

时不宜迟,她们立即脱卸衣裤。顿耐全身亦裸,一丝不挂。

四女个个体自如雪,三围美妙,乳房高耸,私处墳起,动人极了。

钱沅大吃一惊,暗想这是什么玩意儿,奇怪!可是他的眼睛却睁得圆圆的,看得发呆。

在他的眼光里看来,那四位女性的体态无一不妙,但不知看哪一位好。

正当钱沅的双目接应不暇,看得出神之际,忽有一只巨灵之掌在他的后颈出现,掌力甚强,把他掀倒雪地。

当然,那是郝道子的手掌。

他不许徒儿多看,以免损害心灵,所以有此一着。

这样一来,钱沅只得牺牲眼福,不好意思再看了。

正在这时,忽听得坳下轰然一声,地面爆裂,雪花四散溅射,一部分甚至飞扬百余尺之高,空中飘荡着白茫茫的雪阵。

原来当韩邝薛赦四女各自抛出天癸布后,至阴之质立即冲破了阳谷的纯阳之气。于是该地的风水终于遭到劫运,毁坏殆尽,雪山区域因此损失了一个洞天福地。

雪阵消失后,腹屋出现了。

忽然腹屋中跳出了—个胖大的和尚、他就是好色如命,十恶不赦的脱脱。

脱脱双目如火,其实是他己数日未近女色,阳质太盛,肝火上升,所以他好像是患上了红眼睛的毛病。

他一见那四个如花如玉的美人儿,个个赤身裸体,姿态美妙,心中狂喜,不禁哈哈大笑,顿时淫心暴发。

一个箭步,犹如大猩猩,他以饿虎扑羊之势,向四女追逐,吓得邝薛郝三女速忙飞身倒跃,赶快逃避,但韩婉不退反进,迎住了他,那是她们在事前安排好这样做的。

这时,脱脱已经抱住了韩婉,色心大动,急不及待,吻她的嘴,同时用手在她身上狂摸,并且重手重脚,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真是乱弄三千。那粗坯现在丑态毕露,而她则为了使命所在,毫不反抗,任其上下乱摸而不以为忤。

依照脱脱的意思,就要立即在雪地上行淫,但韩婉不依,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大笑道:“心肝宝贝,好主意……”

脱脱说着,双手横抱韩婉,一边低头吻了又吻,正拟将她抱入腹屋,突然雪地下面伸上一把利剑,刺入他的下体。

他受到了重创,痛极大声惨叫,双手一松,把韩婉抛在地上,从他下身喷射出来的鲜血,溅得她浑身都是,

韩婉想不到有此突变,不禁花容失色,慌忙起身跃开。

只见到脱脱双手捧住下体,眼睛睁得像铜铃那样,对着韩婉,大声骂道:“你这贱人,竟敢阴损……”

几乎是在同时,地底下钻出了一对中年男女。

脱脱正在专心咒骂韩婉,并未注意到地底下会有仇人埋伏。那女的就乘此机会挥出一剑,速度犹如电光石火,脱脱那个大如巴斗的六阳魁首,立即脱离了他的颈部。

当时,这颗跌落在地上的头颅,嘴里还叫喊着最后“佛爷”二字的声音。

那时快,说时慢,原来脱脱咒骂:“……竟敢阴损佛爷”的佛爷两字,与那中年女人出手挥剑,几平是在同一时间。

这时,那中年女人不慌不忙,从地上拾起那颗首级,纳入她身边的布袋里之后,用手作势,向男的招呼一下,双双立即纵身上腾,好像—对比翼之鸟,盘空向东疾飞而去。

恰在这时,李陀,周洁,文通,牟玉祺等连袂到达现场,他们是奉了袁通之命,直接前来助阵,间接猎艳。

他们见到韩邝薛郝四女陈列天体,心中大喜。老实不客气,李陀立即上前拥抱正在穿衣着裤的邝玉,周洁面对赤裸的薛娇娇,不好意思乘机搏乱,上前亲近:牟玉祺的对象是郝珊珊,但他畏缩地旁观,想去亲热,却又不敢,文通发觉三女都已有了顾主,只得退而求其次,走近韩婉身边,帮着抹去她身上的血迹。

可是,他们四男命运不同,有幸有不幸。

顺利地得手的是李陀和文通,他们一拍即合,分别获取了邝玉和韩婉的芳心,但周洁与牟玉祺则不然,因为他们呆木木,等到薛郝二女已经穿妥衣服后,再走过去搭讪,动手动脚,可惜良机已失,所以不但未亲芳泽,反给对方吃了一记热辣辣的耳光。

当然,在那种场合里,讲礼貌的呆子吃亏了。

这时,袁通将军已在现场站立,谁也没有住意他是在何时到达的。

“参见袁大将军!”李周牟文韩邝薛郝等四男四女,连忙奔跃过来,男左女右,排列整齐,个个抱拳作拱,异口同声地道。

“这里,不是大营,各位无须多礼!……你们见到郝道子野仙吗?”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不作声,只有李陀答道:“末将等谁也不曾见到郝道子。”

“奇怪,难道他没有来……照理,他是不会失约的。”袁通将信将疑地说着。一边举目四望,探视郝道子是否来过,但见到处白雪遍地,连人影也没有一个。

“脱脱秃驴死了!”韩婉道。

“是,我看到他死的。”袁通道。

“袁大将军你刚才也看到那对中年男女吗?”韩婉问道。

“是。”袁通道。

“他们是谁?”韩婉道。

“鲁仲白媚夫妇。他们都是散仙。”袁通道。

“他们与脱脱有何仇恨?”邝玉问道。

“白媚之妹白玉死于脱脱之手,想来她是为妹报仇,带着脱脱首级去祭乃妹之灵了……

脱脱一生好色,蹂躏女性无数,结果他也死于妇人之手……”袁通说着,走近脱脱尸旁,看了一眼,随手从身边挂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开了瓶塞,倒出少许药粉,洒在那脱脱尸体上,随即盖上瓶塞,又将瓶放还挂袋。

顷刻之间,尸体起了变化,初则皮肉腐烂,不久,整个躯壳,包括骨骼在内,全部化为脓血,臭不可当,众人掩鼻避开。

袁通吩咐李陀立即把那滩脓血用雪掩没。

“袁大将军,刚才空中飘下四面黑旗,指示东南西北方向,是你抛的吗?”韩婉问道。

“四面黑旗?不,不是我。……噢!我明白了,那一定是郝道子所为,他已来过,现在走了……我们快走,否则,苦行僧到来,就麻烦了。”

袁通等正拟离开现场,忽然一声清响:“慢着!”从远处传播过来,众人都已昕到,连忙向前观看。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对面山峰疾飞而来,刹那间,已到眼前。

“我道是谁,原来是苦行大师!”袁通道。

苦行僧看了袁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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