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棺无材一叹,看那样子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放下了行囊挨着她坐了下來,拍着她的香肩无奈说道:“胡思思,能不能先吃完你父亲最后的一顿安葬饭再哭,”
闻得一言,胡思思全身哆嗦了一番,渐渐停止哭泣,不是因为安葬饭,而是他不再称我为胡姑娘了……
突然,她哭红的美丽双眼,转而含情脉脉的看着胡思思,心中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般,却又是很平静,说道:“大法师,娶了我吧,”
棺无材顿时愕然,心中一惊,急得跳了起來,脸色彻底沦陷……
大声说道:“你我相见不到两面半,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也知道你的难过,也知道你……你……”
棺无材忽然哑口无言,因为胡思思已经是莫名其妙的抱住了他,怎么推也推不开,似是牢牢的沾在身上,
……
良久,他道,“何必作贱自己,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这个地方不会是我的久留之地,”
胡思思一听他说要离开的意思,芳心颤乱,把他抱的更紧了,泫然欲泣的说道:“我十岁逝母,二十逝父,不知道三十逝谁,如今我孤独一人,未來的路开不了口,无依无靠,只想找一个踏实安全的港湾,这有错吗,”
棺无材脸色变了变,厉声道,“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
说完,尽一切力量把头扭向一边,无意抱到胡思思的双手急忙放了下來,
对啊,我还有一个弟弟要我养育……
胡思思霎时间明白了过來,在心底无边无际的黑暗时,棺无材的一句话让她放开怀抱在他的手,小脸一下子通红,羞愧之心全涌了上來,扭捏着身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沒事,快去吃饭吧,可饿死我了,”
棺无材轻松回道,心底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对于胡思思的刚才的做法也很理解,受不了父亲去世的打击,一时间乱了方寸……
胡思思一听棺无材很饿,顿时沒有羞愧感,很随意的拉着他手向外边走去,说道:“真是一个大傻瓜,怎么不早说呢,”
棺无材无语与愕然,抱我的时候怎么不给我开个腔,
想是这样想,棺无材心底还是挺开心的,至少让胡思思忘记了逝父的伤心……
两人出來的时候,村民们已经开吃多时,大大小小摆了十二有余桌,菜肴丰富,一共有百余人,皆都对棺无材竖起了大拇指,夸奖赞赏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而胡思思不知道村民们指的什么意思,只晓得脸色已经红到耳根,一下子放开牵着棺无材的手……
在吃饭的过程中,胡思思把她弟弟叫來认识,弟弟名叫胡小郎,十六岁,从小很乖很听话,这不正亲热叫喊着棺无材哥哥,弄得棺无材怪不好意思的,心下的错觉不是一般的厉害,
吃吃喝喝,不少村民们又是向棺无材敬酒,昨夜一醉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群朴实的村民,怀着一颗伟大、佩服、敬意的心向一个后生敬酒,后生还能做什么,只能接二连三的举杯回应…………
一个多小时快速而过,陈天等村民们撒着酒气打着饱嗝摇晃晃的相继离去,留下几人收拾残局,
棺无材村民敬了数十杯,幸好杯子只有嘴口大,不像昨晚的大碗喝酒,免遭了许多的罪,
虽是这样,这数十杯烈酒也够他受,这不正东倒西歪的哼唱着一首悲歌,棺歌之也,
“很远了/很久了,”
“在黑漆的夜晚中/落泪映残烛,”“在寂静的心间/轻轻的-狠狠的/我绝情离去,”
“笑看花落花开/她却不再凋零……”
……“哈哈……哈哈,”唱到最后,棺无材大笑了起來,
俗话说酒后乱、性,而他则是酒后伤心、无奈、烦恼……等等一切都苦涩的刻印在他心上,
出來这么久,遇到那么多的事情,总能和女人搭到边,真要弄出什么道道,对不起远方心爱的人,
……胡思思正不远处和几位大妈大婶的收拾残局,看到他这般发疯,皆都是相视苦笑,酒后的男人这样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胡思思却是满脸的担心,可能那些个大妈大婶真的老了,不懂欣赏棺无材那凄厉惨叫的歌声,
而胡思思彻底能体会到那歌声中心酸无奈,心下对棺无材疼怜了起來,从怀中掏出祖传秘方制作的解酒药,走了过去一把拉住狂乱飞舞的棺无材,放在他鼻子上闻了又闻,
心下间,胡思思痴痴的望着那刚毅俊俏的脸庞,铺满了种种沧桑……
解酒药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棺无材身体中的酒性瞬间释放了出來,细细的一层密汗打湿了衣裳,让他猛的清醒了过來,看着胡思思的模样愣着问道:“你在干什么,”
胡思思闻言一醒,回过神來羞涩的回道:“沒,沒什么,”说着就跑了开來,继续和大妈大婶们八卦的收拾残局,
留下一脸疑惑的棺无材,摸着稍显的青渣胡子,苦苦眺望远方……
……
“思思娃,挺喜欢那小伙子的吧,”
杨大妈拾摸着八仙桌上的碗筷,神秘兮兮的对一旁的胡思思问道,
“是啊,是啊,喜欢他就赶紧对他说,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机会,”张大婶接着搭腔,不过嗓门有点大,
“对对,听陈村娘说那小伙子很快就要走了……”
不知从哪冒出一老态龙钟的王大爷,捋着胡须孺子可教也的说道,
……一番话下來,把胡思思弄得无从答起,羞愧不已,偷看了下远处对自己似是微笑的那个男人,闷着声一个劲的收拾碗筷……
几人看得胡思思的模样,相视着轰然大笑,完全不是妇人们的风范……
棺无材看见那边嬉闹的几人,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这胡思思总算是恢复过來了,不过往后的日子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过,
还要堤防对她不怀好意的各种王八犊子,那二狗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棺无材接着再次无奈,怎么又变得这么关心她了,难道……
“哎,”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已经破烂了两间房的胡家,心下灵机一动,能帮她多少就帮她多少吧,
“胡小郎,赶快过來,帮你家盖房子了,”
他对远处闲得蛋疼玩泥巴的胡小郎大喊一声,自己则走向胡思思的房间里拿木匠的工具……
胡小郎这强壮的小牛犊子从小就沒读过书,离这里的私塾起码有千里之遥的那厮村,而且就此一家,费用又收的离谱高……,
胡愧在世时,他除了干一些轻微的农活,闲的蛋疼的他就是耍完,比如堆黄泥巴,和蚂蚁搬家,找它姐之类的,机灵的紧,
一听棺无材要盖房子,大叫一声“又有好玩的了”就直奔他而去,……
就这样,棺无材拿出了自己看家本领,真本事放的是一套一套的,当然,不是做棺材,木匠盖房子而已,
胡家的房子都是木头木板木柱制作,瓦片隆盖,所以他以木头为原材料,伸展绳墨,用笔划线,后拿刨子刨平,再用量具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