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后一章，贴完睡觉

32

那是后面的事了，先把视线拉回来。

田雨把我带到一个林子的中央。是个很隐秘的所在，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我很奇怪她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正在疑惑她要干什么。她指着中央的一堆杂草，说：“不想去看看么？”

我看了她一眼，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其实第一感觉，我就知道我即将看到什么。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

我妈的尸体平躺在树木阴影笼罩下的干草堆上。阴暗的脸上显得很平静，大概被田雨整理过吧。

我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心里的内疚如潮水般涌将出来。

想起小时候我扑在她怀里撒娇痛苦的情景，现在的我，即便是想这样做，却也不敢了。

我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她张大嘴向我扑过来的情景。她掐住我的喉咙。骂我不孝，骂我为什么对她那么狠心。

我真的很怕。

我觉得背脊一阵阴凉。擦干眼泪。

烧了吧。

熊熊的火光在我身后燃起。我深吸一口气。我最亲的亲人，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我不想去看田雨的样子。我又爱又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田雨靠近我，小声说。

我的心一瞬间就软了。她不是故意的啊。她不想杀她的。我心安理得的找着借口。

田雨满脸歉疚，一滴泪水滴到我的手背上。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的怨愤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还是以前的她啊。她还是我的未婚妻啊。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爸和大姨还被她关着受尽折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放开心。

我想去揽她的腰。却被她一下子推开。脸色变的很快，冷冰冰的看着我：“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怪我。但我并不后悔我做过的事。”

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田雨。放了他们。好吗？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大姨砍断你的……她也是为了我好。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追上她。说道。

田雨猛的顿住脚步。像见了鬼一般盯着我：“苏城，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从一开始你就没相信过我，她根本就是疯婆子，疯婆子。”她越来越激动，苍白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要不是你……她也不会那么做。她不过是想帮你驱除身上的，不干净的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天旋地转，田雨的眼镜像两颗强烈的磁石。我感觉脚下虚无，不由自住的向后倒去。

半晌，我才清醒过来。

田雨不屑的瞪着我：“邪气么？真是没见识的东西。我算是很仁慈了。”

我呆住了。这算什么。幻术么？跟她在一起几年。我居然没发现她居然会这种只会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

我看着她走远，居然没有勇气再追上去。

这么久，我一直是个小丑。在她面前，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我的心理再次受到剧烈的打击。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嘲笑我，嘲笑我的无能，朝笑我的愚蠢。

“咝咝——”它嘲笑着。

我身上的汗毛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不是仿佛。我真的听到了这种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有无数条蛇在叫。

“咝咝，咝咝——”

33

我环顾一圈。终于在一颗大柏树下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远远的，似乎是个人。

他的装扮很奇怪，大白天的，又那么热，他居然套了一件漆黑的雨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像中世纪的吸血鬼。

我心里有点发毛。潜意识告诉我，我应该尽快离开。

“咝咝，咝咝——”

刚一转身，我便又听到这种声音。

他和我少说也有上百米的距离。可是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脚下没停。估计跑远了，我回头一看。他还在那里站着，向着我的方向。像一座墓碑。

虽然隔了很远，感觉却很像我的每一个毛孔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

真是个怪人。

整个下午，我都和爸呆在一起。无论我怎么说，田雨都不愿意把他们身上的铁链拿下来。看着自己亲人受这种折磨，自己却帮不上忙，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还好田雨对我并没有什么限制，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们的要求，尽量让他们不那么难受。

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心中有愧。

大姨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靠着墙发呆，她的脸色很不好，我问她需要什么，她也不说，只是偶尔用那种很让我无奈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明白。他们都不愿意跟我说话。妈的死，我要负很大的责任。他们怪我，我理解。

他们难受，我心里又何尝好过了。

我受的煎熬，大概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

我把饭菜都放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天快黑了的时候，我才挪动着困乏的步子走了出去。

田雨站着门边，等我出来，门很快便锁上了。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到底想要把他们怎么样？”我站着不动：“什么时候才会把他们放了？那么大岁数，你就不能放过他们么？”

“那谁来放过我？我受的伤谁来弥补？”田雨的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

“我……”无论我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

“苏城，我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她直视我的眼睛。

愿意，当然愿意。几天之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回答她。

可是很多事变了。变的无法理解。

扪心自问。我真的还有勇气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她见我不回答。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从未变过。”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很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说谎。”她似乎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苏城，你真的不会说谎，你一说慌就喘粗气。”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苏城，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可是已经是事实。你说你愿意。那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什么条件？”我紧张的望着她。

“我嫁给你。但是你以后永远都不可以再见他们一面。要是被我发现你违反了诺言。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如果你现在说你不愿意娶我，那么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他们，还有你，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呵，我可一点也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