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下头,把烟接到手里点着了,说道:“等我朋友拿来桃木牌以后,把桃木牌给驼子压到心口,这就没事儿了。”
老头儿又问我,“那等你朋友把那啥牌子拿来以后,你是不是……是不是再去俺家给老二看看。”
我顿了一下,我知道他迟早会问我这个,想了想,说道:“大也,坟现在是刨开了,但是驼子的鬼魂还没走,他一天不走,我心里一天就清净不了,您放心,等驼子鬼魂走了以后,我保证给您儿子看。”
老头儿顿时显得有点儿失望,不过也没再说啥。
又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强顺回来了,他不光带来一块桃木牌,居然还带来六根桃木楔子和一大团红头绳,我一看桃木楔子跟红头绳就明白。
我再次跳进了墓坑,把封在棺材口的红布又扯了下来,随后憋着一口气,把桃木牌压在了驼子的心口上。
拿着红布爬出墓坑以后,我把六根桃木楔子以:上一、下一、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个方位、六个点儿,分别扎在墓坑四周,然后,红头绳系在上一的桃木楔子上,斜着拉到右上桃木楔子上,绕几圈以后,再由右上斜着拉到左下,再绕几圈,由左下拉回右下,再由右下拉到左上,再由左上拉到右上,右上拉到右下,右下拉到下一,下一拉到左下,左下拉到左上,左上拉回上一,最后,由上一直接拉到下一,把红线捆死在下一的桃木楔子上,这个说起来有点儿绕,但是只要按照上面的方法拉,拉好以后,就能看出来,桃木楔子的六个点,全被红线连在了一起,而且没有重复的线,就像“一笔画”,不过这个叫“天网”,只要在棺材上面拉了这个,啥样儿的厉鬼都出不来。当然了,这红线不是一般的红线,用黑狗血泡过的,破阴煞用的,这是最强的控制尸变的法阵。
红线拉好以后,我又把红布铺在了红线上面,又在红布四个角上,吐了几口吐沫,其实红布这时候已经没多大用处了,可有可无的,不过红布盖着好点儿,不至于过来个人直接看见棺材里的驼子,再把人给吓着。
做好上面这些以后,老头儿又问我他儿子咋办,最好现在过去再给他儿子看看,反正驼子尸体还得晒好几天。
我看了老头儿一眼,老头儿到这时候,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要是再推辞,就有点儿不像话了,跟着老头儿又到了他们家里。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老头儿张罗着给我们俩做饭,我一看就觉得很奇怪,问老头儿,家里就你们父子俩么,老二媳妇回娘家了,那您老伴儿呢?再说,看您这年龄,您二儿子年龄应该也不小了吧,就没个孩子吗?
老头儿说,他老伴死的早,老二呢,三十出头了才结婚,娶了个比他小十岁的,才刚结婚没多久,他们家还有座宅子,老大一家几口在那宅子里住着。
吃过晚饭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老头儿起身把客厅里的灯关了,整个屋里顿时黑漆漆一片,我跟强顺两个忍不住一愣。
旋即我想起来了,老头儿好像说过,他儿子怕光,晚上连灯不让开。
这时候黑灯瞎火的,就听老头儿说道:“小师傅,咱进屋再给我儿子看看吧。”
我们这时候都还在沙发上坐着,我身边的强顺说道:“这都看不见咧,还咋看呀。”
强顺话音还没有落,从老头儿那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房间里紧跟着“突”地亮起一团火苗,就见老头儿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一根蜡烛,用火机把蜡烛点着了。
老头儿托着蜡烛朝我们俩看了看,说道:“自打老二成了这样以后呀,家里一到晚上就得关灯,不关灯他就在屋里闹,这蜡烛都点了快一个月了。”说着,老头儿叹了口气。
我跟强顺相互看了一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老头儿拿着蜡烛走在前面,我们俩跟在他后面,再次来到了老二的房间。
这一次走进房间,没感觉到黑,因为本来就是黑的,不过,大衣柜的门这时候开着,借蜡烛光打眼又往整个屋里一瞧,就见床上的被子铺开了,被子缩着一个人。
老头儿回头冲我们俩苦笑了一下,拿着蜡烛走到床边,打床头柜下面,拿出一个酒瓶子,把蜡烛插到了瓶子口儿上,我下意识朝那瓶子一看,瓶身上流满了蜡油,看样子他们家是点了很长时间的蜡烛了。
老头儿这时候招呼我过去,我走到床边朝床上躺的这人一看,正是白天大衣柜里看见的那张脸,这时候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到身体,从这张脸来看,老头儿这儿子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眉毛皱着、眼睛紧闭,一张脸白漆漆的,感觉就跟棺材里躺的那驼子脸色差不多,只是这张脸上没长毛。
老头儿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师傅,你看这到底是啥回事儿,老二白天在大衣柜里钻一天,晚上躺床上就睡,天一亮,就又钻到大衣柜里面咧。”
我看了老头儿一眼,不过没等我说话,强顺问道:“大也,照你这么说,你儿子整天就不吃饭么?”
老头儿转脸对强顺说道:“吃饭,每天天不亮起来一次,上一趟厕所吃一顿饭,啥话也不说,你要是问他,他就说你是来找他讨命的,问急了还要打人。”
我顿时皱了皱眉,听老头儿这么说,老头儿这儿子这情况倒是挺奇怪,我都处理过这么多事儿了,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
我没说话,伸手抓住了床上被子的一角,我想把被子撩开一点儿,把老二的手拉出来给他把把脉,不过还没等我把被子撩开,老二“腾”一下把眼睛睁开了,眼睛珠子瞪的老大,与此同时,就见被子底下猛地一动,我立马意识到不好,赶紧松开被子朝后一闪身,忽地一下,一条腿从被子里蹬了出来,所幸我闪的快,要不然直接就给我蹬裆上了。
没等我们三个回过神儿,老二把腿缩回去,眼睛又慢慢闭上了,这就跟啥呢,要说起来,就跟睡癔症了似的。
我扭头朝老头儿看了一眼,老头儿这时候显得挺意外,好像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老头儿随即露出一脸歉意,很困惑的对我说道:“过去他不是这样儿呀,过去一到晚上喊都喊不醒,今个儿,今个儿他这是咋啦……”
我又看向了强顺,对强顺说道:“把阴阳眼弄出来看看,是不是他身边有啥东西不想叫我靠近。”
强顺很快把胸口的血抹掉了,打眼朝床上一看,随即冲我摇了摇头,我又一指大衣柜,强顺又走到大衣柜跟前朝里面看了看,扭脸又冲我摇了摇头。
“整个儿屋里呢?”我问道。
“看过了,啥都没有。”
这就奇怪啊,我试着又走到床边,伸手又抓起被子一角,没着急掀开,捏着一角抖了抖,这一次,老二居然不见动静了,眼睛也没再睁开,腿也没再踹出来。
我又试了两下,确实真的安全了,把被子一点一点撩开了,很快的,我看见了老二的胳膊,又小心翼翼把另一只手伸过去,朝他的手腕慢慢抓了过去。这时候,我浑身戒备着,就怕他再突然暴起,他这时候要是再有啥动静儿,我离他这么近,躲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