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我在地上找了起来,我想找那俩纸人,在身边附近找了一大圈,却没能找到,两纸人跟不翼而飞了似的,刚才明明就在我脚下这一片呀,回头问强顺,“那俩纸人呢?”
强顺顿时一愣,随即露出一脸委屈,“我哪儿知道呀,你放哪儿了?”
“刚就放我脚边了。”我弯下腰可着地上又找了一遍,他娘的,俩纸人真的不见了,这不可能啊。
我顿时一皱眉,会不会给那丑鬼抽冷子拿跑了,丑鬼显然对小田不死心,他把纸人拿跑了小田就没法附在纸人身上了,不过,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顺东西的玩意儿可不多见,纸人要真是这丑鬼拿跑的,这鬼可够厉害的。
扭头朝自己画的圈子里看了看,眼下咋办呢?除了纸人,柳条也能让老田父女俩暂时附身,但是我手边也没有呀。
灵机一动,我又在地上找了起来,最后,给我找见了几块零零散散的黄纸碎片,这是之前那一大张黄纸撕好纸人以后剩下的,给我随手扔在了地上,所幸没给丑鬼一起拿去。
捡起碎片,我在里面挑了两块比较大的,又撕出俩小一号的纸人,拿着走到强顺身边,让他把纸人放进了圈里,因为我身上阳气重,我要是拿着纸人往圈子里一放,弄不好老田父女俩就得被我身上的阳气打圈里冲出来了。
等强顺放好纸人以后,我对着圈子说道:“你们先附到这俩纸人身上,有啥事儿,等咱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我话音一落,就见圈子莫名其妙刮起了风,还是两股小旋风,旋风直径能有酒杯粗细,两股旋风围着我画的圈子绕了两圈,分别朝两个纸人刮了过去,我跟强顺眼睁睁看着,就见旋风刮到纸人身上以后,纸人腾一下打地上立了起来,很诡异,不过,只站立了一两秒钟,忽一下又躺回地上,风紧跟着就停了。
老田父女俩这就算附到了纸人身上,我走过去把两个纸人捏起来放进了兜,停都没停,回头招呼强顺,赶紧回家。
两个人一路小跑回到乱葬岗,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的往家里赶。
我先把强顺送回了家,不过没着急回自己家。这时候,已经午夜两点窜头儿了,强顺家里的人早就睡熟了。
走进强顺家的堂屋,我从他们家中堂供的神仙排位那里,把香炉拿了下来来,抓出香炉里面的香灰,在他们家院门口,屋门口,窗户台上,挨着个儿的撒了一道香灰,然后让强顺找来红线,拦着窗户拦着门,又挨着个儿的拉了一道红线,最后我把红线上滴几滴自己的指血。
眼下看来这丑鬼的道行可不低,而且我感觉他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跟着我们回家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家里没啥事儿,除了我这个特殊体质以外,家里还有几样儿老物件儿,啥东西到我们家门口都得绕着走,但是强顺家就可不一样了,就算他们家里大人能扛得住,强顺的孩子绝对扛不住。
给强顺家弄好以后,我骑上摩托车回了自己家,到家里一看,松了口气,我老婆睡的正熟,家里没啥事儿,干我们这行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连累自己家里人跟着出啥事儿。
一夜无话。第二天,还是白班,因为昨天睡的太晚,早上没能起来,干脆,不去了,旷工一天,反正现在长虫头儿也不能把我咋样儿了。当时那时候,没有星期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年初一也得上班,有事请假,不请假按旷工论处。
我老婆这天也是白班,人家早早就去上班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不过这旷工一天去干啥呢?吃过饭以后,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到老家跟我奶奶问一声,因为这次遇上的这个丑鬼,有点儿奇怪,连强顺的阴阳眼有时候也看不见他,特别是我撕好的那俩纸人,眼睁睁的在我们俩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这可是我从没遇上过的。
出了门,往老家方向走了没几步,就见强顺打路边迎面过来了,我们看着彼此相视一笑,原来都没去上班呀。
我们俩一起来到我们老家,当时我妈跟我奶奶都在家,我妈问我们上啥班,我们怕被我妈说,没敢说实话,说是刚下夜班。
等我妈不再注意我们俩以后,我把奶奶拉到屋里,把丑鬼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奶奶听完,对我们俩说道:“这丑鬼能乘风,那俩纸人是给他用风吹走的,倒也不是啥特别邪乎的玩意,对了,你们知道他生前是那一家的人吗?”
我跟强顺同时摇了摇头。
奶奶顿时蹙了蹙眉头,“那这就不好办了,能乘风的鬼,说明他尸身没化,要是打开棺材盖,他那身体指定在棺材里躺的好好儿的。”
我问道:“那咋办呢?”
奶奶说道:“刨开坟,把他的尸身挖出来处理掉。”
坟刨开把尸体挖出来?
听奶奶这么说,我跟强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过去跟着陈辉流浪的时候,我们倒也干过挖坟刨尸的事儿,不过,当时那情况不一样,那是在深山老林子里,人迹罕至,眼下这个,可是在马路边儿的麦地里,四下也没遮没拦,万一路上过来个人,一眼就瞅见了。
奶奶又说道:“最好能找见这鬼的家里人,跟他们家里人商量商量。”
我奶奶这时候,已经八十多了,前两年已经彻底不再给人看事儿,有啥事都是我出头,她最多在旁边指点指点。
这天呢,我跟强顺两个啥都没干,骑着摩托车就在孤坟附近这一块儿瞎转悠,在路上要是路上碰见个面善的,就凑过去问问人家,知不知道那座孤坟是谁家的,要是不知道,就再问,知不知道这块地是谁家的,要是还不知道,就问这一片的麦地是那个村子的,就这么瞎猫碰死耗子似的,深入浅出的问。
这时候,已经算是深秋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整个这一片的麦苗早就露出了头,青黄青黄的,这个季节呢,地里没啥活了,就等着麦子长高,根本见不着有人在地里干活。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倒是在路上问了几个人,不过几个人都是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问三不知。
下午吃过饭,我们俩骑着摩托车又来这里溜达,不过这次可以,溜达了没几分钟,大老远的看见一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儿,朝我们这里过来了,老头儿肩膀上还扛着个铁钎,看样子,像是来这一块儿浇地的,这时候麦地里最多也就是浇个地。
老头儿走到离孤坟不远的一块地头停了下来,在地头看了看以后,用铁钎铲了起来,我跟强顺两个走过去一看,老头儿正铲土修补地头浇地用的水渠,看样子确实是准备浇地了,同时这也说明老头儿家的麦地就在这里。
我跟强顺两个凑到老头儿跟前一打听,那座孤坟是谁的?老头儿停下手里的铁钎莫名其妙审视了我们两眼,反问我们,你们问这个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