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从楼梯那里下来两个,一男一女,男的五十来岁,西装革履,看着挺精神,女的二十岁出头,带着个眼睛,看着挺斯文。
大胖子示意我们站着别动,他自己快步朝那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走去,点头哈腰跟小老头儿嘀咕几句,小老头儿朝我们看了几眼,带着那眼镜女孩走了。
大胖子过来招呼我们一起上楼,我这时候忍不住又问他,到底是啥邪乎事儿?
大胖子对我说道,我们这里一个女服务员撞邪了,刚才老板开会就是在说这事儿。
上了楼,二楼好像也是个大厅,正对着楼梯也是两扇大玻璃门,不过这大厅里中间空旷,周围有很多小圆桌子,大厅顶部挂着好几个灯,就是那种球形的那种灯,那叫什么灯我真说不上来,跳舞用的那种,灯一打开来回的摇头,花红柳绿的。别笑话我,直到现在,那种舞厅呀,KTV啥的,我都没真正的去过,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是太了解。
在二楼没停,直接上了三楼,上去以后一拐弯儿,是个走廊,走廊两边全是客房,一间挨着一间,大胖子把我们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
我问道:“中邪的女服务员就在这里吗?”
大胖子说道:“不在这里,你们先在这房间里等着,我去叫她。”
大胖子给我们开开了门,走进去,迎面是个客厅,左边卧室,右边盥洗室,挺不错的,估计住上一晚得好几十块钱。
大胖子把电视机打开,我们俩坐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大胖子离开了。
这时候,我问强顺,“我这次要是不跟你过来,你想咋弄呢?”
强顺看了我一眼,说道:“先开阴阳眼看呗。”
我又问道:“要是你看见那女服务员身上真有鬼呢?”
“那我就用柳条打它呗。”
“要是没把鬼打跑,打急了找上你咋办?”
强顺顿时一滞,停了一会儿说道:“我见你赶那些鬼的时候,那些鬼从来没找过你。”
我淡淡一笑,“这就是外行人跟内行人的区别,别看你懂,我做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着,但是,我做没事,你做,就跟玩火差不多。”
强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接着说道:“这次的事儿,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次,你还得听我的,我叫你干啥你干啥。”
强顺大声争辩道:“活儿是我接的呀!”
我从身上掏出两根烟,递给他一根,“我知道你啥意思,你就是想给我证明一下,证明干这种事儿收人家钱会不会遭报应,我不会让你拿自己命去证明的,待会儿咱看看情况,要真是个厉鬼,来这里讨血债的,咱俩最好想办法离开这里。”
强顺把嘴一撇,一脸的不乐意,我知道,他来这里,大多数的目的是跟我怄气,跟我们家这规矩怄气,但是,怄气归怄气,不能拿自己性命瞎折腾。
半个小时后,大胖子回来你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儿,我朝那女孩一看就是一愣。
大胖子刚才说他们这里的一个女服员撞了邪,在我潜意识里认为撞邪的女服务员应该跟刚才那群员工衣着打扮差不多,谁知道,大胖子身后这女孩一眼看上去就叫我一愣,这女孩看着二十岁出头,不但没穿他们这里的员工制服,打扮的还花里胡哨的,咋看咋不像个正经人。
大胖子这时候给我们相互介绍,这女孩姓任,叫个啥没说,大胖子叫我们喊她“任小姐”,南方人,两个月前来到旅馆打工。就在半个月前,任小姐自己一个人到外面买东西,回来以后第二天,不正常了。
我朝那任小姐看了看,这时候她也正在打量我们,乍一看她这神色,好像也没啥事儿,忙问大胖子:“怎么个不正常了?”
大胖子闻言看了我一眼,含含糊糊说道:“我、我跟你们说不大清楚,让她自己跟你们吧。”说着,大胖子给女孩递了个眼色,女孩朝我们身边的沙发看了一眼,紧走两步一扭身,旁若无人的坐到了沙发上。大胖子这时候冲我们俩把手一扬,示意我们俩去问这位任小姐。
我扭头朝沙发上的任小姐看了一眼,这女孩大咧咧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叫人分外的不舒服。
大胖子一转身,带上房门离开了,那感觉就好像跟这位任小姐划清了界限,唯恐避之不及似的。
我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这位任小姐几眼,感觉整个长得很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就是脸上的妆化的太浓了,看着不是美,是妖艳,脂粉同时也盖住了本来的气色,冷不丁的这么看,感觉上跟没中邪的人差不多,而且眼神也很正常,还有点儿肆无忌惮,来回的在我跟强顺身上乱瞟。
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有点儿吵,走过去我把电视机关上了,转过身问这位任小姐,“任小姐,你是咋回事儿,能跟我们说说吗?”
任小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出乎我意料的反问:“哩们新上搂烟么?”
我顿时一愣,忍不住跟强顺对视了一眼,南方人?这话,我们可好多年都没听到过了。
任小姐可能以为我们听不懂,一字一顿又问了我一遍,“哩们身上有烟么?”
想当年我们跟陈辉道长也去过南方,多少能听懂一点儿,她在问我们身上有没有烟,难道,这年轻女孩儿还抽烟么?
任小姐接着说道:“本来涝到卖面买盒烟抽,说系又搂西傅过来,哩们两个新上到底有末有烟?”
听这话,我跟强顺都想笑,那心里呢,忍不住生出一股久违的亲切感,这个任小姐应该是位正宗的南方人,估计是广东那一带的,当年我们跟着陈辉也去过,不过没呆多长时间,任小姐现在说的这些话,已经算是他们那里的普通话了,就是跑味儿跑的太厉害了,就跟大多数南方人说普通话一样,舌头像遭人绑架了似的。微信群里也有南方人,每次他们说话我听到以后都会笑,很叫我回味。
言归正传。说真的,这是我跟强顺两个头一次见到抽烟的女孩。我给强顺递了眼色,那意思是叫他掏跟烟给任小姐,强顺看了看我居然装作视而不见,眼皮一耷拉,随后跟个入定的老和尚似的。
没办法,我从身上掏出两块五一盒的“沙河”烟,递给任小姐一根,这是最便宜的烟了,当时,我们河南省为了提高本省香烟的档次,不但把香烟都涨了价,便宜烟也都不让卖了,一块多的彩蝶、喜梅啥的全都都给撵出了烟草市场,最便宜的,就剩下两块五一盒的“沙河”了。
这个任小姐接过我递给她的烟看了看,轻轻撇了撇嘴,显然是对这种劣质烟不太满意,不过,要饭的不会嫌馒头黑,总比去地上捡烟头儿强,往身上一摸,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摸出一个金属的防风打火机,烟点着抽了起来。我又扔给强顺一根,咱也抽吧。
抽着烟,我又问道她:“任小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任小姐看看手里的烟,又看看我,又问:“就系哩们,来帮我驱鬼的西师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
任小姐笑了,摇了摇头,“真系找不到人了。”
看样子,这小丫头也嫌我年轻呢,我说道:“任小姐,你别看我们年轻,我们有的是手段,你就赶紧说吧,我们过来不是陪你练普通话的。”
这个人任小姐又抽了几口烟,看样子过足了烟瘾,这才慢慢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