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随后又进了左边那个山洞,这个山洞也就人工开凿出来的,比之前那两个小了一号,空间不大,中间位置,只有一口红漆棺材,所幸棺材上没盖儿。
奶奶走到棺材跟前往里面一看,棺材底垫着被褥,被褥上面放着一个枕头,从被褥的褶皱来看,有人在上面躺过,奶奶把那枕头拿了出来,捏了捏很软,枕头里面套的似乎是头发,用身上带的针顺着针脚把枕头挑开一个缝一看,里面是人的头发跟狼毛,奶奶听说多这个,这是人跟畜仙缔结契约的一种方法,这种契约一般都是人想到达不可告人的目的,跟一些心术不正的畜仙做的交易。应该就是那秃顶老头儿跟那头狼做的交易,他们村里这些人,其实都是他们利用的工具,所谓的拜仙教,只是一个欺骗。
具体收了孩子魂魄,怎么保持秃顶老头儿寿命的,奶奶说不清楚,不过,要说那秃顶老头儿活了二百多岁,可能有点儿多了,一百五六十岁肯定是有的,也属于是一种间接的拿童子换命的方法,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奶奶也说不清楚,我更说不清楚。
整个突破口,就在那枕头上,那枕头就像一分合约,枕头一烧合约失效,老头儿自然就没命了。
奶奶把中间山洞里的蒲团一半儿放进了棺材里,一半儿放在了那头没毛的狼身边,她虽然没能预料到洞里具体有啥,不过他知道但凡邪物都怕火,只要用火一烧,啥都是干干净净,所有就提前带着了煤油。
这时候,把煤油分别泼在棺材上跟那头狼身上,一把火点着了。那棺材倒是好烧,全是木头的,那头狼不太好烧,直冒黑烟,怪味儿横生,而且给火一烧,那狼居然颤巍巍站了起来,一摇一摆往洞外走,没走一步身上就冒一缕烟,说来很奇观,那些烟就是给它吸进肚子里的孩子魂魄。
奶奶原本打算把枕头一起烧到的,不过,她怕这么一来惊动了村里的人,要是给村里这些人围住,自己连一点儿仰仗都没有了,枕头可以拿来用来做要挟。
等奶奶走到洞口时,一看只有秃顶老头儿几个人,立刻明白了,只有这几个老头儿知道真相,他们也不敢惊动村里人,要不然事情就会闹大,到最后只能失去村民的信任。
奶奶见只有秃顶老头儿几个,也就没啥顾虑,直接把枕头给烧了,枕头一烧,契约作废,那些给狼吞进肚子里的孩子魂魄,也就算是彻底自由了。
这段经历,写到这儿,并没有结束。
下了山梁以后,我们没有再走,在山梁下找个地方停了一宿,主要是怕遇上狼群。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启程,山梁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仔细一看,是那山里人跟他媳妇儿,两个人没人背着一个大包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奶奶见了就叫我们原地等等他们,等他们来到近前,奶奶一问,原来两个人埋了孩子,打算走出大山另谋他路。山里人还说,他们村里人已经全都装备离开村子了,因为他们一夜之间,全都做了同样一个梦,梦里有个红衣仙女从天而降,告诉他们,他们现在拜的是一个邪教,给人利用了,凡人成仙,哪儿有他人魂魄当供品的,天亮后速速离开,要不然将会大难临头,出山以后,务必行善积德,澈洗自己的罪孽。
奶奶听完,问山里人打算去哪儿,山里人跟他媳妇儿一脸茫然,奶奶就说,不如跟我到我们村子去吧。山里人两口子顿时对奶奶千恩万谢。
后记,山里人夫妇跟着奶奶来到我们村子以后,奶奶给他们找了一间老房子,暂时住下了,不过,山里人两口子没地,难以糊口,山里人就跟着我父亲学起了打铁,那时候,父亲打铁的生意还不错。
后来,山里人说自己家有几本医术,虽然不是啥神奇医术,不过可以在村里开间药铺,山里人自己呢,又买了一些当代的医术自学。不过,我们村里已经有了张敬安,山里人的药铺很少有人光顾,山里人就跟我父亲借了点钱,离开了我们村子,定居到了我们北边山里一个村子,那个村子也算是山区,缺水,比我们这里更加贫穷,不过山里人自小在山里长大,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至此,逢年过节,山里人都要来我们家几次,看望我奶奶,看往我父亲,他一直称我父亲为师傅,我管山里人叫——哥。
我父亲总夸山里人聪明机灵,他是聪明机灵,但是有时候急功近利,居然挑战癌症,给一个癌症患者用中药治疗,结果病没治好,把人给治死了,当时,陪了人家一万块钱,那时候一万块钱也不得了,我父亲给他垫出了一半儿,也就是五千,山里人越发跟我们家亲密无间。
这时候,山里人已经又有了俩孩子,不过,全是闺女,再也生不下儿子。
几年后,那什么“****”盛行,这山里人居然执迷不悟,又练上了这种邪法,还来我们家宣传**如何如何好,教人“**”,能治病,还能成仙。
试想,我们家是干啥的,奶奶就说他,上次的教训你还没醒过来呀。我父亲呢,直接把他臭骂一顿,至此,我们跟山里人的关系变冷,山里人砸锅卖铁还了我们家的钱,我结婚那天他来了一次,之后再没来往。
有些人,骨子里就用那么股子痴迷劲儿,啥叫迷信,迷信迷信,先迷后信。(迷,等于迷失)
冬去,春又来。过了年以后,六年级的寒假也就结束了,再开学的时候,我转了学,转到哪儿了呢?
西村,这时候的西村,教六年级毕业班的班主任是我舅舅,也就是我母亲的哥哥。我舅舅属于是高中学历,虽然高中没毕业,又会写毛笔字,要不是文化***把他给耽误了,可能成就不止是个扎纸人的。当时,舅舅在他们村算是高学历的文化人了,他们村的村长专门请他到他们学校教毕业班的。
我舅舅也没啥教学经验,不过就是再不济,也比我们学校那个初中都没毕业的黄毛丫头强,他们学校的数学老师呢,是什么师范学校毕业的正规教师,很严厉的一个年轻的……现在叫我来说,当时她是个还没结婚的年轻小女孩儿,也就二十岁出头,不过在那时候的我眼里,她已经是个成熟的老女人了,又严厉又刻薄。
我舅舅和这个年轻的女数学老师呢,给我小学生涯的最后半年,留下了特别恐怖的梦魇,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们的教学模式,那就是魔鬼式的、炼狱式的,开学半个月,一口气把教科书通通教完了,紧接着,那炼狱就来了,每天除了做题就是背诵,除了背诵就是做题,我的亲娘呀,一天十节课,上午五节,下午五节,哪里还有啥自习课?哪里还能偷偷在课堂上唱“一剪梅”?
他们那里的学生似乎早就适应了,我不适应,就好像一下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丁点儿都赶不上他们的学习节奏跟进度,可以说他们全班最笨的大笨蛋都比我强。
当时的每一天都是忍着饿做题,憋着尿上课,中午的时候,数学老师端着饭碗看着我们做题,当然了,等数学老师端着饭碗看我们做题的时候,班里也就剩下没几个人了,剩下的全是大笨蛋,包括我在内,我觉得我不是大笨蛋,只是跟不上节奏。